,才发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竟然还会觉得痛,痛楚绵长不绝……

    倾夕便也是在那时趁虚而入。

    她是最后一个。

    令主什么也没做,她便主动想要来勾引他。

    但结局仍是惨淡收场,她还是太天真,不明白这样一个连存在意义都不明的躯体,早就没有所谓的爱……

    爱也好恨也好,她所奢求的,早在无尽的轮回中被碾压成了齑粉。

    摆放下六杯酒时,他其实并不想杀她。

    他不会死,即便喝下穿肠毒药也只会痛,不会死——这或许仍是一场试探。

    他赢了,却也输了。

    幸好他已经没有什么多余可输的了。

    在鬼都的榻上看见姜随云时,令主想,大抵,这是最后一次。

    他不想遵守规则,却不知道会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这条路,终究是他自己选的。

    ***

    大梦一场。

    恍若隔世。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长?

    六十年,七十年,八十年……?

    反反复复在相同的人生道路上来来去去,又会有多少年,便如无数个转世,无数次轮回。

    执念又如何,重复数百年,已经深刻进灵魂中……谁敢说这不比爱更刻骨铭心?

    即便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

    聂枣醒来的那一刻,隔了很久,才缓缓念着守在她枕边人的名字:“……白芍。”

    白芍呆滞地看着她,足足过了半刻钟才猛地抱住她,声音惊喜道:“你可算醒了!”一边又忍不住道,“你怎么一觉睡得说起话来跟令主似的!”

    聂枣无意识的勾勾嘴角,一直到下午才开始回魂。

    漫长而庞大的记忆和她些微的记忆交错,几乎要将之淹没,如果不是铜镜里清楚映出她自己的脸,只怕她都要以为她身为姜随云和聂枣的过往才是添加进来的。

    一碗白粥下去,聂枣拭了拭唇,道:“我睡了多久?”

    白芍想了想道:“足有大半年了吧。”

    “这里是哪里?”

    “帝都……令主的别院。”

    “令主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白芍简单交代了一下时局,“你昏过去的时候蒙国刚投降,现下楚国、赵国和韩国都俯首称臣了,帝国正和魏国打着呢,而且……这老皇帝好像快不行了,就撑着一口气想等大陆统一,太子和宁王也正斗得不亦乐乎。”

    “魏国……”聂枣念了一会,道,“那颜承衣呢?”

    “枣姑娘,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啊?这大半年困在这里照顾你,我都……”

    “柴……峥言呢?”

    白芍突然噤了声。

    聂枣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柴峥言呢?”

    白芍不说话。

    聂枣合上眸子,片刻后,她慢慢站了起来:“大半年来多谢了。”

    “哎,你……你要去哪?”

    “去解决一些事情。”

    ***

    船不难找,通往鬼都的海域她记得很清楚。

    这一次,不需要任务令牌,她也可以轻易到达鬼都。

    鬼都原本熟悉的道路,再度陌生又熟悉起来。

    脑海中清晰浮现它们变迁的模样。,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形成了如此规模的鬼都。

    还没接近中心,聂枣的道路便被阻拦住了。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手持折扇的翩然青年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望着聂枣。

    聂枣差点忘了他是谁,好一会,才道:“魏离,让我过去。”

    “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走。”

    折扇攻来,铁制的扇骨碰撞着聂枣的短刀,铮铮然作响,但聂枣到底身体没恢复,对了几招便落了下风,魏离的折扇抵住聂枣的颈脖,锋利的刃口却没有继续向前。

    聂枣看向魏离,叹了口气道:“如果要报复我……能等我回来么?我有件要紧事,得先……”

    “你以为我傻吗?”魏离打断她,“现在放走你我还有机会吗?”

    “……帝国正在打魏国。”

    “我知道,但就算我回去也没用……”魏离恍惚片刻,之后又狠狠盯着她,“不要岔开话题,把我在这一丢就是一年,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魏离一愣,俊秀的脸容上浮现出几抹难堪:“你明知道还来问我……”

    最后一次见到魏离时,她问过他,是否还喜欢自己。

    他的回答虽小声却无比清楚。

    “林久依根本不存在,她本来就只是我装……”

    “你要说我多少次!林久依也罢,聂枣也罢,我喜欢的就是你!”魏离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吗!谁想喜欢你啊!人渣、性格恶劣、脾气暴躁、还有虐待倾向……明明知道喜欢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可我还是忍不住贪恋你给的那一点温暖,还是会为你的笑容心动……如果没遇到也就算了,偏偏让我遇到你……”

    “我以为你只是不甘心被我抛弃想要报复回来的执……”

    “是!我就是执念!什么时候你死心塌地的爱上我一次!我才……”

    “如果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一次,你就会放弃我?”

    “我……”

    话音未落,魏离已经被聂枣偷袭得手。

    把魏离放倒,聂枣勾起嘴角道:“还好你只有这一次罢了,遇不上我,大概你也就没这个劫难了。”

    离开魏离,聂枣直奔令主的寝殿。

    道路空阔而没有人烟,像早料到她要到这里一样。

    站在令主殿门前,聂枣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将之推开。

    “你来了。”

    那个男人依旧冷静坐着,书案上散落着文书,杂乱无章。

    没再带着面具,那张苍白清雅的面容熟悉到了骨子里,他再也不去掩饰自己分毫,徐徐抬眼看她,仿佛已等了很久。

    冰灰色的眼睛同记忆里别无二致,然而过去看不懂的情绪此刻都迎刃而解了。

    她动了动唇道:“为什么要都告诉我?”

    “你有必要知道。”令主笑了笑,碎玉般的嗓音,语气却是不曾有过的轻柔平和,“过去种种许多都是骗你的,唯有这样是真的——你是我的执念,唯一的执念。”

    聂枣站住。

    令主起身向她走来,唇畔依然挂着冰冷的微笑:“告诉我……你看完是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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