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很怕的眼病,若是那些不听话的顽皮男孩子,很容易得的。”我只是笑。

    男孩歪着头,好似在思忖,我正欲要退开身去,男孩忽地一把用力扯住我面上白绫,大声道:“我也想看看针眼什么样子。”

    我一动也不动,任由那男孩将白绫扯下,立在一旁的男孩娘亲立时惊呼出声。

    跟着,那男孩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娘,我以后会很听话,我不想长针眼!”

    他的娘亲躬身,连连给我点头赔不是,随即抱着他,避瘟神一般快步走了。

    我取回白绫,利索地系上。

    尹墨寒望着我,面上挂着淡淡一抹笑意,摇头道:“阿瑾。”

    我无辜道:“我早先便说了,我长针眼的。”

    继续往前走,离司函的宅院越近,尹墨寒便越发地显得不自在。我走在他身旁,能感觉到他踏步之下带出的些许紊乱。

    我目光直视眼前的白雪,道:“我在信中同姑姑大致说明了一切,你此番与我同去,算是我的帮手,她不会为难你。”

    尹墨寒温温道:“我晓得。”

    我轻哧一声:“既然晓得,那便暂时收起你心中的那所谓愧疚与骇怕罢。有些事情,后悔已然太晚,你当初就不应该做出选择。”

    “是。”

    脚下铺满积雪的小道蜿蜒,过了约摸半盏茶功夫,前面宽阔的白雪之上,多出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司函穿一身苏青色的薄衫,立在人群最前头,雪光将她平素冷硬的面部轮廓,晕染得柔和了些许。

    见我过来,除司函以外的所有人,俱都下跪行礼,齐整地高声道:“臣下恭迎殿下平安归来。”

    我做个手势,示意他们起身。十四起身起得最慢,别人都起来了,她依旧还是单膝贴地跪着,抬眸望我许久,表情是一贯的严肃与木然,眼睛里却是灼灼地晃着光。

    我将她拉扯起来,微笑道:“十四,你身子可好?”

    十四面上晕了抹红,道:“谢殿下挂怀。臣□体很好,倒是殿下这些天受苦了。”

    “我一点也不苦,好得很。”我侧过脸来,望着一旁静立的司函,道:“姑姑,我回来了。”

    司函伸出纤长手指,拢了拢我的头发,又摸到我的白绫处,柔柔地抚了抚,才轻声呢喃:“我晓得,我瞧见了。我的瑾儿她回来了。”

    “我当初执意要走,如今回来,姑姑是否认为我很可笑。姑姑,你该笑话我。”

    “我怎会笑话你。是瑾儿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她明明是一张年轻之极的面容,眼神里却晕出几丝与她容貌不相称的慈爱与沧桑来。

    我心底涌起一股歉疚之意。之前我前尘尽忘,不明因果,曾经怨恨过她,对她说了许多重话,此番回想起来,再见到她这张脸,竟有些恍惚隔世之意。

    “姑姑。我信中交托给你的狴犴一事,你可曾着手去办了?”

    “自然,这是族内紧要大事,日前已经遣人去龙渊外围的瘴气阴沟之上搭桥,日里开辟动工,戌时瘴气升上来之前,便回转歇息。只是狴犴体型庞大,搭桥自然辛苦,迎出来还须得些许时日,瑾儿你莫要太担心。”

    “如此,还要劳姑姑你多费心神了。”我沉下声,转而道:“你看了我的书信,你可知,我现下想要什么了么。”

    司函温言道:“你此刻想要的,便是我想要的。当初你随你爹娘去行宫避暑,岂知后面陡生剧变,古城行宫一朝被毁,我带人从凰都赶回古城废墟,探查许久,知道你还尚在人世,便开始寻你。可惜我寻了你这么多年,却连半点你的线索也寻不到,你就好似在世间隐遁了一般。瑾儿,你是族内唯一拥有十六翼的神凰血脉,是神主大人遗留在这尘世的最后荣光了,我一日找不到你,便一日难安。这么多年,我一直苦苦地忍过来,如今见你这般,终于可以如愿,你爹爹他若是晓得,也该告慰了。”

    她说到此处,眸中光芒骤然冷冽:“瑾儿,我可以将现在凰都里的那千万神凰与若繇族人托付于你,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只问你一句,你此番前去攻打烟云海,是否俱都是为了凰都里此刻聚集的那千千万万族人,是否是为了你的爹爹,又是否是为了当年龙沟古城里惨死的那一城若繇族民?”

    我平静道:“是。”

    “瑾儿,你发誓,你绝无私心。”

    我跪了下来,仰望她静然的脸,道:“我发誓。”

    “不,你骗我。”司函自上而下,睥睨着我。

    “她死了。”顿了许久,我漠然道:“遗体尚在烟云海。我想迎回她的遗体,葬在我身边,倘若这是私心的话,那便是有。是,姑姑,我在骗你。”

    司函静默不语。

    我道:“她死了,我再也不能同她在一起,姑姑,你晓得这个消息后,是否安心了?”

    司函冷哼道:“她身带你爹爹留下的咒印,我先前便看出她不过还有几个月的苟延残喘罢了,只是不想,咒印发作期限未到,她倒是死得这般的早了?烟云海一众,纵然我这么些年来无暇去动他们,他们活了这么多年,也被咒印生生折磨了这么多年,时间作囚牢,生不如死,我倒觉得这比杀了他们更能令我快活百倍。”

    我一字一顿地冷然道:“她和那些畜生不一样。你莫要将她与那些东西混为一谈,她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她身体里带着你爹爹的咒印,这便是她的苦衷?你可知……你可知那些畜生对你爹爹做了什么?”

    “我信她。她平素看起来虽是难以亲近,实际上心底却良善至极,体贴入微,从来不会去伤害他人。我深知她的为人,手上不曾沾染任何一条人命,她又怎会做出那般事来。”

    “瑾儿,你好固执。”

    “是,姑姑既然晓得我固执,那便莫要再纠缠此事不放了。”我站起身,道:“她已经不在了。多说无益。”

    司函闭了闭眼,终究做出妥协姿态来:“好,罢了。”

    我扫了一眼人群,道:“为何不见惜颜?”

    司函面上立时似挂了一层霜:“如此忤逆徒儿,还来此作甚,我已然罚她闭门思过去了。”

    我皱眉:“发生何事?”

    司函冷冷笑道:“你可知这些天你不在,这边发生了何事?与你经常在一处的那个丫头,她的名字可唤作雨霖婞?”

    “是。”

    “她的爹爹,可是雨幕声?”

    我脑海里蓦地响起一阵空灵的铃铛之声,顿时什么都醒悟了过来。

    雨霖婞曾经透露过,咒杀她两位兄长的仇人,便是身佩那银铃铛之人。而那只铃铛,恰恰便是司函执位神凰祭司时,随身佩戴的祭铃,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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