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出现在她的面前。如夜空中繁星一般多而亮的夜明珠照得整间墓室有如白昼。墓呈回字形,最外围摆着无数的陪葬品,金银玉器、灵石奇材样样都有。再里面便是一条丈余宽的护城河,血色的水在翻涌,不时可以看见几只狰狞的猛鬼恶兽翻出水面。在里面便是三十六具金棺围着一个高台,高台上罩着一层飘逸轻灵的轻纱,轻纱帐内摆着座玉床,玉床上放着具水晶棺。水晶棺内,一个绝美沉静的人儿躺在里面,恬静的睡颜如同一个熟睡的孩子一般。

    辕夙凌尘直直飞入,落在棺材玉床边,望着棺材里似熟睡的孩子。六年了,整整六年她没有踏入这间墓室。再见到她的晨儿,再次清楚地看清她时,才发现印象里的她与小混蛋不同。在她的印象里,她该和小混蛋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性格品性不同。可现在一对比才发现她比小混蛋清秀得多,轻拢的眉宇之间仍是散发着淡淡的忧郁。晨儿从不曾开心地大笑或者是伤心地大哭过,她仿佛永远没有情绪,总是那么的淡定,一双睿智的双眸似能看透人世间的一切。一个人,活一辈子当真能够什么情绪都没有么?还是她已经活出人的境界成了没心没情的神?她知道晨儿并没有成神,她还有放不开的事情,她还有遗憾。难道真如静儿念的,实在是在她的面前能说的话太少?她把最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不,她的晨儿,她亲手养大,她最骄傲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戴着假面具对着她?她可曾真正的看清过她身边长大的孩子?她养着她们,护着她们疼着她们,却从来没有去想过她们内心里需要什么,想要什么。她爱她们,可是却从来不曾用心去体会过她们的心境,她总是把心藏起来保护得好好的,她怕疼怕受伤,她没有给她们心,所以她们也没有给她心,是么?所以她知道为什么虹月会与紫灵斗得你死我活,却不明白她们为何那样。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只知道晨儿抱着遗憾离去,却不知道她有什么遗憾。那静儿呢?她知道静儿爱她,她也眷恋静儿的爱、享受她的爱,可是她却从来不曾真正用心去认真对待过她。

    她靠在水晶棺上,曲膝在玉床上坐下,抱着膝盖,她觉得冷,回想起这几十年来走过的路,经历过的生活,得到的与失去的,一切恍然如梦,而她仿佛在这七十多年的时间里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她害怕付出,所以到现在,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她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坐在死寂的墓室中。只不过,七十多年过去了,她从在丈夫的墓里换成在曾孙女的墓里。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悲哀,一个可悲的悲哀。

    “晨儿,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晨儿。”辕夙凌尘侧过头望着棺材中的辕夙秋晨声声唤道。“我是不是错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该怎么过以后的生活?”扬起一抹凄淡的笑容,“我忘了,你已经死了,魂魄去了地府,你不在这里,怎么能回答我的话呢?”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她是护国尊主,她可以护卫整个大风王朝的安泰,她却护不了身边的亲人,护不了她的孩子们。虹月、紫灵、晨儿,一个接一个的离她而去,现在连唯一的静儿也被自己伤了心负气而去。她望着辕夙秋晨问道,“晨儿,我是不是很悲哀,我是不是很可笑!我自以为自己很强大,可以不惧任何力量,可以去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我却护不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却总是一个接一个地把你们害了。虹月因为我与紫灵之间的恩怨而被紫灵杀死,而紫灵也因被我囚禁于黑牢中消磨掉身上的灵气最后气血虚弱而亡,你呢?在紫灵的腹中,得不到足够的灵气营养,先天性发育不足,致使你早亡。静儿呢?担心我会保静儿而舍你,**送她到异世去,废掉先天的修为,长成一个一身恶习的小痞子。晨儿,你告诉我,到底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悲剧会一场接一场的上演,为什么?”听不到辕夙秋晨的回答,她突然笑了,是了,她又忘了,晨儿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的器官衰竭而死的躯壳。她要去找晨儿,去问问她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她突然将双掌推出,掌心化出一个八卦形状,大喝一声,“黄泉路,开!”伴随着空间的扭曲,一道昏黄阴暗的黄泉路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足间一点便朝黄泉路上飞去,很快便来到鬼门前关。

    “站住。”守卫鬼门关的鬼卫见到辕夙凌尘的闯入,立即挡了上去。

    辕夙凌尘落下,说道,“我要见辕夙秋晨。”

    “严禁生人擅入地府,辕夙尊主,请回吧。”

    “我要见秋晨。”辕夙凌尘再次说道,她冷睨着这群鬼卫,她不想动手,若他们再不识相就别怪她不客气!

    鬼卫无动于衷,鬼卫队长上前一步说道,“辕夙尊主,人间有人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阳间人入了阴曹地府便再也不是阳间人,过了奈何桥便跟前尘旧事一刀两断,这您是知道的,您请回吧。莫再打搅地府安宁。”

    辕夙凌尘立于桥头,说道,“我有事情要问她,不管她是人间的辕夙秋晨还是地府的司命,我都见定了。”

    “辕夙尊主,这里是地府不是大风王朝,不是你说了算。请回吧。”鬼卫队长也毫不示弱,气势十足地说道。

    辕夙凌尘也不再废话,她手掌一挥,格开挡在面前的长戈便朝里面冲去,有鬼卫冲上来,被她一掌打飞了出去。她有鬼卫中间快速穿行,如入无人之境!七十多年前,凭着一身血屠修罗的修为便直闯到地府的底层,七十年后凭着一身血屠修罗王的修为,她就算是要把地府掀翻毁了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地府还有谁挡得住她!

    “住手。”一声熟悉的轻喝声传来,一位白衣翩然的少女脚踏红莲从地府另一端飞来落在桥头。只见她眉目如画,身形纤细轻,发隙一枝轻钗在空中轻轻摇晃,一双明媚而睿智的眼眸中闪着明亮的光芒,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璀灿。那人儿落在桥头另一端,静静地立在那里,抬起那双明媚的大眼睛望着辕夙凌尘,恬静宜然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开,为死寂暗涩的地府带来一丝祥和的光明。

    “晨儿!”辕夙凌尘轻声唤道,几年未见她仍是一成不变。

    “曾祖母,来找我何事?七十多年前,你答应过地藏王不再私闯地府前来生事,你忘了么?”辕夙秋晨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丝责问,一丝无耐。几年没变,都快百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

    “我没忘,我只是有话要问你。”辕夙凌尘立于桥中央望着辕夙秋晨,修长的身形在风中卓然挺傲,却又显得那般的单薄瘦弱。

    “问吧。”辕夙秋晨轻叹一声,“不问出你心中的疑问,只怕把地府掀翻了你都不肯走。”

    “我是不是做错了?”辕夙凌尘问道。她微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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