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无以为报,任凭公子处置。只是实在担不起这般医药,还请公子勿折煞了。”

    “那大夫是路口随便的找来的,并没什么。好歹主仆一场,我不能见死不救。”那话好像他花了大力气找来的大夫,不过是个随意拉来的江湖郎中,好似救她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事。好似他不是很在意这个女子的生死。

    然而他有些绷直的身子,泄露了此刻他的情绪。

    事实上李君此刻并不平静,他甚至想冲上去问她,问他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他无法抑制的想去关心她,怕伤害她,为什么他会对她这般在乎。

    然而他知道,他不能冲动。五儿现在实在经不起什么刺激,再说就算自己问了,五儿也不一定有心思回答。没事,李君暗暗告诉自己,以后有得是时间。

    “嗯。”五儿似是接受了这个回答,“那请公子回吧,免得过了病气。”她偏了偏头,就要躺下,几缕发丝从五儿白嫩的耳边划过。

    他突然想起诊治之时,大夫曾惊异的说道,这女子的脸动过刀,这张脸是整过形的。说罢又有些遗叹,这张脸若是不整,不知该是怎样的绝世。

    看着五儿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眉眼柔和浅淡,神情也淡淡的,李君却只觉得心中升起无限的怜意。不由想到,美或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女子竟愿意舍弃美丽的姿容。就算是男子,李君也是明白,容貌在这样一个以夫为天的时代里对女子意味着什么。

    但于他而言美丑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心系一个人是这样的。

    “好好修养吧。”李君温声说道。

    第十四章

    又做梦了。

    他在疯狂的跑,又是那条路。黑漆漆的,长满荆棘,这样的艰难,磕磕碰碰了好久,但他没有停。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有一点亮光。他的视线逐渐清晰,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一身红衣窈窕,肤白如雪。

    原来是五儿站在那里含笑看着她,她看上去病好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公子”她轻声道,接着似是极娇羞的低下头去。然而一抬头,整个人又消失不见了。李君大惊,忙四处去寻。刚一回头,见不远处有女子翩翩起舞,她有着着绝色的容颜。那一双眼中却似含了泪水。李君越走越近,终于他来到女子面前。女子含泪看着他,李君也觉得莫名熟悉,心里抽痛。

    接着女子低下头来,摘去自己的面纱。

    抬头,笑盈盈地望着李君,李君心中一震。不是的。怎么会。

    那女子正是王娴。

    “表兄,你怎么不记得娴儿了,你都忘了吗?”她开口幽怨的说道。

    不、不是的。李君连忙转身就跑。为什么会是她。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而身后似乎一直有一道炽热的视线正在盯着他,跑了好久,也还没消失。

    李君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头上满是汗珠。口中还有呓语,急切的,低声的。

    他的床边一个精致的绣竹香囊静静的挂在哪里,散发出隐秘的香气。

    心中的阴郁如同一团浓稠的黑暗,萦绕在胸口处,吐不开,散不掉。

    外面阳光明媚,却照不进屋内,因病了不能受一点风,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外怎样繁华绚烂,欢声笑语,屋内都是静地,冷的。

    “五儿。”一清丽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屋外的明艳来,“许久未见怎么弄成这样。”来人一身粉衣,流云髻上斜插着一个银丝攥珠簪子,顾盼有情,身若杨柳,正是王娴。

    五儿轻瞥一眼,便又垂下了眼,什么也没说。

    见五儿没理自己,王娴眼光微闪,也没在意,自己找个位子便坐下了。她一听说李君将五儿接回来了之后,便心知不好。

    “去那等去处也真是为难你了,唉当日我虽替你保住了性命,如今看来还不如不去的好。“王娴还作势拿手帕揩了下眼泪。但眼里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倨傲和得意。

    “小姐,”五儿强撑着倚坐起来,靠着床栏,她扭头看向王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让王娴很不舒服。

    王娴轻笑一声,“果真通透,当日即知又为何不告诉他去。看来你不信他,你觉得他信我。”见五儿并不说话王娴又自顾自说道,“一个奴婢爱上了主子,真是家族耻辱。你只能一辈子埋在心里,不能告诉他。毕竟你可是在老夫人临死前发了誓的呀!”

    此话一出五儿如巨雷轰顶,惊惧地望向王娴道:“你如何知道?!这、不可能!”

    王娴讪笑道:“老夫人临死前留下自己的贴身婢女,就是怕以后再有想五年前那样的事情发生。尽管你已经改头换面,却还是被认了出来。所以那个老婢女之前教我红莲舞,而后见你居然又回来了,便告知了一切,还给了我一个香囊。”

    “你觉得这里面会是什么?”那个香囊绣工精巧,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一朵一朵的红莲。

    五儿看着那个香囊,猛的瞳孔一缩,这是,失魂散。当日就是这个,自己拿着这个,亲手拿着这个,一步一步走向那人身旁,亲眼看着他喝下。

    自己告诉他,这是自己新研制的汤药,喝了最有好处。他亲昵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道,这些交给粗使唤的婆子来做就行了。她在他喝药前,忽然上去将他抱住,然后难以抑制的碰了碰他的嘴唇。他有些惊异却更多的是兴奋,但他抑制的轻轻推开自己,温声道,再等等好吗。

    那一刻,自己明白了,自己后悔了。再也没有人会想他那样对自己好了。

    而这么久了,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这个。最痛的那一段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里。

    “小姐何意?”五儿问道。

    “世人只知失魂散可使人失去记忆,却鲜有人知失魂散散也可使人混淆记忆。世人一般只用一次失魂散,因为一次就够了,少有人用了之后还能恢复记忆的。而今我却发现,用过一次失魂散的人再用一次,会使原先的记忆混乱。你说。我再让表兄用一次,会怎样呢。”

    “你!”五儿仓皇起身急切的想去抓那个香囊。却因身体太过虚弱,一下子翻倒在地。

    王娴看了五儿的样子冷笑。“这个香囊早就交到表兄手上了。真是期待啊。”

    听闻此话,五儿呆呆的睁着眼。

    “奴婢就该有点奴婢的样子,你永远只能做一个奴婢。”王娴得意的笑出了声,“都是你自作自受,才落得如此。”

    王娴本来不愿以这样做的,但这几日五儿回来之后,表兄对自己愈发冷淡,每日出入这个贱婢的房间,配药煎药这样的小事也要亲自勘查着。她气得不行了,又觉得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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