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

    “啪!”最後一记奇重无比的耳光落在柳冰早已浑然看不出轮廓的脸上,碧柔累得汗如雨下,两只手上全是血渍,半晌才喘匀了气禀道:“娘娘,掌嘴140下完毕。”

    “若冰!”慕容风汐和如雪疯了般冲上前抱住她,柳冰勉力张开眼,才要说话,满口鲜血早喷泉般涌了出来。

    “汐贵人,下次可要管束好你的奴婢,如若再犯,本g" />定要问你个管束无方之罪!”丽妃悠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慕容风汐道。

    “是,妾身谨遵娘娘教诲。”慕容风汐颤抖著行礼答应,丽妃又瞥了一眼满脸是血的柳冰,总算满意地一笑,带著奴婢们扬长而去。

    如雪和翠儿左右扶住柳冰,只见她清秀的面庞早已青紫不堪,密密麻麻的指痕高高隆起,许多地方都被打破了,汗水混著血水模糊不清地往下淌。

    “若冰……”几个见她的惨状,都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没事……”嘴里的血吐得差不多了,柳冰总算是含混不清地挤出两个字,甚至还想勉力弯起嘴角笑一下,但看起来却好像是疼得痉挛了。

    白萱也已赶了过来,和如雪一起将她扶进房间,翠儿则被慕容风汐遣去请太医。

    如雪和白萱一左一右帮柳冰清洗伤口,血渍一去,那满脸伤痕更是触目惊心,被打破的地方露出丝丝粉红色的嫩r" />,还在不住地渗出细小的血珠。

    “这次……恐怕真要……”如雪说了半句,忽然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慕容风汐都知她想说的是“这次容貌真的要毁了”,禁不住又全都淌下泪来。

    “也许还有办法的……”白萱喃喃地道。

    “贵人!”众人正难过间,忽见翠儿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太医院所有的女官都出诊去了,听说丽妃娘娘身体不适刚刚传了医,荣嫔等几位娘娘也都病了……”

    “怎麽不请太医们呢?”如雪急道。

    “刑伤是不能请太医的,这是g" />里的规矩!”看了一眼柳冰,翠儿眼圈又红了:“怎麽会这麽巧!我再去瞧瞧,一有女官回了我立即就请过来!”说完蹬蹬蹬跑了。

    翠儿和如雪单纯,慕容风汐和白萱却深知其中龌龊。

    白萱颤抖著继续替柳冰擦拭,默然无语,慕容风汐却紧紧攥著满是冷汗的手心,怔怔地望著隔壁的主位房间出神──丽妃,你做得够绝!

    柳冰却是淡然,虽然脸已经肿得无法开口说话,却仍是比比划划地指挥如雪从随身的包裹中取来了伤药。

    如雪本是奴婢之中x" />子最温柔的,此时给柳冰敷药更是十二分地小心,但那药药x" />却甚是霸道,每次指尖轻轻一擦,都能感觉到柳冰身子明显地一僵,不一时头上冷汗便涔涔而落,连死死咬住的牙齿都发出清晰地咯咯的声音。

    慕容风汐等人见她双手指尖深深陷入r" />里,唇上一片惨白,便知她已忍到了极限,都忍不住都悄悄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终於上完了药,如雪的手已经抖得再拿不住手巾,软软瘫倒在椅子上。

    屋内沈寂许久,才听得慕容风汐轻声叹道:“若冰,你怎麽那麽傻……怎麽说我也是个贵人,又刚刚承恩,丽妃不敢把我怎样的,最多不过打两下或是罚一罚,但是对你,她却可以肆意下手……”

    柳冰却不回答,只是勉力地张开眼睛,静静地看著她。

    温暖的日光铺满了整个房间,柳冰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映著那光线,有一种静谧恬淡的坦然。

    ***

    夜晚,永远是这後g" />的主旋律。

    夕阳再次西沈,淡淡的余晖将整座後g" />笼罩起来,悄然撩拨著嫔妃们的殷殷期盼的心弦。

    慕容风汐面色沈静地坐在桌畔,纤纤玉手翻动著书页,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还是暴露了她的焦虑和不安。

    “娘娘,黄公公朝咱们这边来了!”把门的小太监发出一声欢叫,跑进了丽妃的寝g" />。

    穆容小姐的手猛地一抖,将书抱在了a" />前。柳冰和如雪也全都禀住了呼吸。丽妃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倒是沈稳了许多,轻描淡写地道:“下去吧。”

    把门的小太监吃了个冷脸,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黄公公已带著一众随从太监进了院子,却不进殿,立在门前高声道:“圣旨到!”

    这一声呼喝,丽妃和慕容风汐都不能再等下去,只得双双带著奴婢出了房门,规规矩矩地到院中跪下。

    “汐贵人接旨!”黄公公高声唱到。

    听到黄公公点了自己的名字,慕容风汐只觉得一颗心欢喜得都快要跳出了腔子,忙深深叩首道:“妾身慕容风汐接旨。”

    “皇上口谕:汐贵人端庄淑雅,行事温柔得体,甚合朕意,特赐蜀锦两匹、g" />衣两件、珠宝若干,钦此!”黄公公几句话说完,身後两个小太监早将赏赐捧上,黄公公亲手接了,缓步送到慕容风汐面前,却趁交割时低声道:“汐贵人昨夜是否惹皇上不快?”

    慕容风汐一颤,双手接了赏赐,却说不话来。

    “要留住皇上的心,就要学会服从,绝对的服从。贵人好自为之。”黄公公退步而立,又深深看了慕容风汐一眼。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风汐此时心中如同被煮沸了一般,说不出的煎熬滋味,俯首颤声道。

    黄公公不再看她,再次提高声音道:“丽妃接旨!”

    丽妃刚刚本已脸色大变,此时听黄公公点到自己,脸上再次媚笑起来,忙俯首道:“臣妾接旨。”

    “皇上口谕:著丽妃今晚承恩g" />侍寝!”黄公公的声音在院中回荡,慕容风汐却是眼前一黑,手中的赏赐散了一地。

    “妹妹,这是可是皇上钦赐的,你可得拿稳了,别犯了大不敬!”丽妃得意地长笑而起。

    “丽妃娘娘!”黄公公上前一步,屹立如山地挡在她面前:“接了皇上口谕却不谢恩,您可仔细著点,别犯了大不敬!”

    这黄公公曾侍奉三代帝王,此时气势庄严,面容肃穆,直听得丽妃一个战栗,膝下一软早又跪回地上,连声道:“臣妾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黄公公傲然应了一声,并不停留,转身带著小太监缓缓而去。

    ☆、落花时节又逢君

    静静地躺在榻上,孟夏轻柔的微风透过帘栊,拂在柳冰那淤肿已散的面颊上。最後一班芍药正在落幕,偶尔会有顽皮的一瓣,脉脉飘进,悄悄落於帘内人懒於晨妆的脸上,便为那人平添了几分生动的静谧。

    一个多月,整整三十余日……那一簇牡丹,如今也该落红遍地了吧……

    白萱已将香炉挪到了窗畔,慕容风汐优雅地斜倚在圈椅上,墨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缕缕发丝沐浴在轻盈的苏合香中。手中抚弄著皇上新赐的白玉凤纹佩,那张绝世美丽的脸上便多了几许红润和妩媚。

    一个月的时间,皇上已经把新入g" />的贵人和美人都临幸了一遍,其中以端木岚最为得宠,一个月间便被召幸了6次,赏下珠宝衣裙无数,势头直追丽妃和柳妃。

    皇上自初夜以後又召幸了慕容风汐三次,每次都是极尽温柔地扮演著一个好夫君的角色。但风汐却直觉地感到皇上注视著自己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第一夜的亲密狎昵,那种感觉,被完完全全地转嫁到了珠泪身上。

    “汐贵人昨夜是否惹皇上不快?”黄公公的话仿佛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慕容风汐知道,自己,失去了成为皇上最亲近的人的机会。现在的自己,已经和所有的嫔妃一样,只是皇上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可有可无……

    “若冰,该换药了。”如雪端著一大盘水走了过来,看了看被慕容风汐纵容得越发懒散的柳冰,无奈地叹了口气。

    柳冰总算是张开了那一弯湖水,娇笑道:“已经好了,今八道!”齐美人横眉喝道:“这里是通往外庭乾清g" />的道路!你一个奴婢怎会无故路过这里!你是想私出内闱?还是得到了什麽消息,妄想在这里得遇圣驾?”

    “……”柳冰本是强打j" />神应付她的问话,心内实实都是风昊,很可能还会被认为是想行刺圣驾!

    柳冰心下巨震,闪身无声无息地退回了房间。

    如雪见她猛地退回,便知出了什麽岔子,但却仍是强忍著焦虑什麽都没有问。

    房间里一片死寂,柳冰一个人对著冰冷的墙壁怔怔地站著,本来惨白无色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嫣红。

    “如雪姐。”黯淡的灯光下,柳冰忽然开口,那声音带著极深沈的情绪,让如雪一瞬间便有一种涩涩的酸。

    “请好好地照顾主人,连同我的份。”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去,如雪忽然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若冰,你要做什麽?”一把扯住她冰冷的手,如雪觉得那张脸上美丽的红润仿佛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後的留恋。

    “撞到那个花瓶。”柳冰静静地道。

    “若冰你疯了吗!惊扰圣驾是死罪!就算是无意的也是死罪!”如雪吓得差点晕厥过去,死死抓住柳冰的手不放。

    “死罪吗?”柳冰轻轻施力,纤细的手从如雪的指尖滑出,微微抬头看著她粲然一笑。

    我……早已生无可恋了……不是麽?

    如同一盏虽是会幻灭的灯火,柳冰的身影就那麽消失在门侧,如雪一跤跌在地上,突然觉得话,另外名的侍卫已经恭敬地开口道。

    “大胆奴婢,竟敢惊扰圣驾!”皇帝还未开口,丽妃已气冲冲地断喝道:“来人,把她给我……”

    “朕累了,有什麽事明早再说。”皇上不悦地打断了丽妃的话。

    丽妃被皇上怒斥,再不敢施惩,只得悻悻地道:“该死的奴婢,给本g" />跪在g" />外听後发落!”

    短短几句话,柳冰已由生至死,又由死至生地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身上早是冷汗淋漓,退後几步端端正正跪在地上。

    自己是暂时逃过了这一劫,可是慕容风汐呢?难道这次的铤而走险白费了?难道皇上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穆容风汐?

    柳冰心念百转,正焦虑万分时,却听寝g" />内传出皇上疑惑的声音:“唔……汐贵人?岚贵人?你们怎麽在这里?先退下吧。”

    ☆、相思相望不相亲

    慕容风汐一步步颓然地走出丽妃寝g" />,悲凉的目光透出无神的眼底,茫然无措地四顾著,最终凄凉地停在柳冰身上。

    “若冰……我是不是很傻……”单薄的鞋底踩到了尖锐的花瓶碎片,慕容风汐却在笑,笑得如同看到垂死的病人。

    “主人……”柳冰被那笑容刺得生疼,禁不住膝行几步紧紧抱住她的虚弱的身体,抖著嗓子道:“不会就这麽结束的,不会的……”

    “可是……我坚持不住了呢……”仿佛是印证这句话,慕容风汐的身子忽然软软地向後倒去,黯淡的光线映著她惨无人色的脸,如同一朵凋零的百合花。

    “主人!”柳冰慌忙扶住她的背,如雪也已飞跑过来,颤抖著扶住慕容风汐。

    “前些日子我用过的药,一丸内服,一丸用水化开敷腿。”柳冰在慕容风汐背後轻轻握了一下如雪的手,低声道。

    “若冰,你……”如雪迟疑地看著她,却被她的目光生生地封住,终是咬了咬牙,艰难地扶起慕容风汐转身而去。

    幽长的走廊重新恢复了宁寂,柳冰深深呼吸,再次转向那扇门跪直。

    子夜的寒意沿著冰冷的地面穿到膝盖上,但柳冰却恍然间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温暖悄然包围著自己,讶然抬头,却见方才那名侍卫正深深地凝视著自己。

    不是炽热如火的爱恋,也不是柔肠寸断的怜惜,那是一种润泽淡然的暖意,如同冬日午後和煦的阳光,悄然地驱散伤痛和寒意。

    “谢谢……”柳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轻轻地说。

    几对不起!而且还是一个惊了驾、犯错待罚的三等g" />女!

    “膝盖很疼吧,我送你回去。”皇上伸出手去扶柳冰,似是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几乎凝结了的空气。

    g" />女们发出一片控制不住的抽冷气的声音。

    皇上竟然连“朕”都不称了!竟然还说“我送你回去”!

    皇上是什麽人?至高无上的也不晚。”

    “我不打扰她。”柳冰也不看她,只是执拗地一步一蹭地向慕容风汐的房间走。

    如雪还想再拦,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白萱倒先拦住了她:“让她去吧。她的心境,我倒也能体会一二……”

    如雪一愣,回头看了看这个姬美人曾经的心腹丫头,又转头看了看柳冰一瘸一拐的背影,忽然怔怔地淌下泪来:“为什麽……为什麽偏偏是这样……”

    ***

    午後温暖的阳光铺洒在慕容风汐安静的睡颜上,远黛般的眉心微微蹙著,往日如花的脸庞上缺少了血色,白得如同透明。

    如雪静静地守在榻便,跟了慕容风汐这麽多年,如雪还是第一次发现,她悲伤脆弱的时候竟有一种更加无法抗拒的美,如同雨後坠著水滴的花朵,飘摇而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疼和怜惜。

    “唔……”密长的睫毛抖了抖,慕容风汐轻轻呻吟了一声。

    “小姐?”如雪轻唤了一声,看著那双饱含悲伤的眸子慢慢地张开,仿佛一张开便瞬间含满了露水。

    “若冰呢?皇上有没有……”慕容风汐扫视了一眼周围,急急问道。

    “她……”如雪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在门外跪著……”

    “什麽?”慕容风汐挣扎著坐起来,急道:“皇上还没有放她起来?”

    “不是……”如雪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支吾了半日方道:“她……她是自己要跪在那里的……其实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

    小心翼翼地将早晨的事情说了一遍,如雪简直不忍抬头看慕容风汐的表情,只是紧紧拉著她的手,哑声道:“小姐,你要是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原来皇上爱的人,竟是若冰。”许久,慕容风汐才轻声道,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几乎象是自言自语,尚未出口便梗在了喉咙里。

    “小姐你别这样!”如雪却再也忍不住了,扑在她身上放声大哭:“要不……要不你打她好了……”如雪此时虽是肝肠寸断,又认定了柳冰对不起慕容风汐,但是撵若冰走的话却总是说不出口。

    “扶我去见若冰。”慕容风汐扶起如雪,声音忽然冷静下来。

    如雪一惊,抬头看慕容风汐时,这才发现她竟没有流一滴泪,绝美的脸上是如雪从未见过的威仪和坚毅。一时间竟忘了阻止,只是顺从地扶著她向门口走。

    “吱──”比平日仿佛沈重了百倍的房门被推开了,那一瞬间,柳冰抬起的目光和慕容风汐垂下的目光就那样交汇在半空中。

    ☆、因祸得福

    “主人……”慕容风汐那支离破碎的眼神一下子就伤到了柳冰,嗓子瞬间如同被打进了盐沙一般,苦涩无比地道:“龙卷风……就是皇上……”

    “真的……是这样……”慕容风汐踉跄著退了一步靠在门上,拼命努力著大口呼吸著,半日竟弯起一抹惨笑:“是你,总比是别人来的好。”

    “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柳冰混乱不堪地解释著,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地上,却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我信你。”不住起伏的身躯忽然被握住,慕容风汐在她面前艰难蹲下身,凝视著她黯淡无光的眼眸:“以後……我们一起爱他吧……”

    “主人……”柳冰想过慕容风汐知道真相後的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她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这需要怎样的信任和怎样的a" />襟!需要承受多少痛苦、吞下多少委屈和不安!

    如雪更是完全呆住了。

    她扶著慕容风汐的手上传来独属於慕容风汐的温度,有些低,但却坚忍而持久。那一刻,如雪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自己从小服侍的这个人,纤柔的身体里藏著怎样一个高贵而坚强的心。

    “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最深的苦难,你所做的一切,你所受的苦,都是为了我。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你我之间的信任。”慕容风汐轻轻地拥住柳冰颤抖的双肩,她的体温透过纤薄的衣料传递到柳冰身上,只是那麽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阻隔在两个人之间的那堵高墙轰然崩塌,所有的隔阂和猜忌,全都悄然消失无踪。

    “主人!”柳冰忽然紧紧地回抱住她,抖著嗓子道:“若冰,一辈子跟著你……”

    “小姐……若冰……”如雪终於从错愕中清醒过来,禁不住又欢喜得想要流泪,忙转过身边偷偷擦拭边叫翠儿。

    翠儿忙跑出来,和如雪一前一後扶著两人进屋。

    进了屋,慕容风汐、柳冰和如雪极是自然地又挤到一张床上,那神态和表情,便如同初入g" />时候一 />一样。翠儿头脑简单,倒也见怪不怪,心思细腻的白萱却在心内暗暗诧异。

    “无论如何,这次丽妃总算是受到了教训,碧柔也被送走了,日子应该可以好过些了。”如雪靠在慕容风汐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柳冰的头发。

    “说起这个,”正在一旁做阵线的翠儿抬头笑道:“若冰姐,皇上为什麽对你那麽好?他是不是看中你了?会不会封你一个品级,就象咱们贵人一样?”

    柳冰此时才端了药碗,听了这话手猛地一抖,药汤洒了大半。

    翠儿见她脸色剧变,忙吐了吐舌头上来替她擦拭。

    如雪也忙把手中的帕子递给柳冰,有些失落地道:“那样的话,就要分开了吧……”

    倒是慕容风汐最是淡然,柔声道:“如果是那样,希望皇上可以封若冰一个高一些的品级……”

    “主人,如雪。”柳冰忽然攥紧了手帕,眼中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是那样,我会还他一具尸体!”

    “若冰!”慕容风汐和如雪同时一震,翠儿手上一抖,险些撕破了抹布。

    慕容风汐紧紧抓住柳冰凉得彻骨的手,才要说话,却听门外一声尖长的吆喝:“圣旨到!”

    这一声直入晴了许多衷肠的话,这方亲自送黄公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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