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钻了过来,拉住他的手臂往中间拖过去,“你想掉床下去?我占不了这么宽位置的,挪过来一点吧。”

    “你还没睡着?”流弋吓一跳地问。

    其实他们睡下也没过太久,只是分分秒秒对他来说都是双重煎熬。既不敢挨叶阡程太近,又压不下脑子里电光火石一样飞掠而过的大胆想法,很想,做点什么。

    像是觊觎了太久的东西忽然砸到面前来,有点突然,弄得他惶惶然不知所措。

    “你身上很暖和。”叶阡程一直把他拉到怀里,手很自然地搂在他腰上。

    流弋从和叶阡程贴在一起身体就僵了,脸刚好嵌在叶阡程脖子里,嘴唇稍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皮肤。

    叶阡程身上有他们家廉价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香,一点也不特别,但是流弋被轻易地熏醉了,脑子也沉了起来。

    他忍不住想,叶阡程成年后一定是很适合洒香水的男人,优雅俊美,冷淡之外再加一点点的犯罪因子,就会是致命诱惑。

    一直一直都被诱惑着,流弋放纵着自己这么想。

    上身紧绷着没动,下|身却刻意拉开距离。相比起其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流弋没有太多的欲望,就连自|慰的次数也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且想象着叶阡程抚摸自己的时候他会有罪恶的悲哀感。

    但是靠的这样近,身体的激动根本不受控制。

    也只有在身体诚实反应的时候流弋不会再困惑自己对叶阡程的执念。就好像是与生俱来,或是本能,没有因为所以和伦理之类的逻辑束缚。

    他是同性恋。

    喜欢叶阡程。

    就变成了无比简单的陈述句,不需要自欺欺人和惶恐惊疑。

    被子上有阳光和樟脑的味道,在发潮的冷空气里有着最后一丝属于外界的温度。隔着睡衣,可以感受到对方平缓有力的心跳。与之相反的,是自己昭然若揭的剧烈。

    房间里的光线弱得只能看清物体的轮廓,流弋有点庆幸,这样叶阡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可以假装镇定。

    支起上身半趴在叶阡程胸前,流弋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叶阡程……”

    “嗯?”叶阡程的手依然搂在他腰上,清越的声音显示着他的清醒。

    “你接过吻吗?”并非打过腹稿的问题,也没有该有的心虚。流弋才知道自己也会为了某种目的,山路十八弯地绕。

    “你呢?”叶阡程反问,手顺着他的腰往上移,像是亲昵的摩挲。

    流弋想到林锐,顿了一下,“……那不算。”

    他说的模糊,眼睛却很亮,有着让人移不开的光亮。

    “……”

    沉默的空隙里,流弋有些着魔地缓缓低下头去,先是试探地碰了碰叶阡程的唇,然后拉开距离。胸腔里的心脏不堪负荷后反倒疲惫了一样安静下来,掩饰了他的慌乱。

    温热柔软的触觉还残留在唇上,叶阡程没什么动作,像是早有心理准备。流弋对叶阡程的平静反应没想太多,身体自作主张地动作,唇又覆了上去。这次加上了一点力度轻轻地碾压,然后伸出舌尖小心翼翼的舔了舔。

    预想之外的平和,不激烈,也不情|色,因为心底塌陷了一方柔软,这个吻的性质就特别的干净。

    舔过唇角的时候叶阡程张开嘴含住了他的舌,轻微地舔|舐和吮|吸。流弋的手指紧紧拽住了叶阡程胸前的衣服,很微弱地呻吟了一声,然后就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叶阡程扣住他的头下压,吻的很深,另一只手钻进到睡衣底下,用微凉的手掌抚摸。

    安静的夜里只有稍嫌急促的呼吸和唇舌滑过的水渍声。身体炽热的温度却在这样的亲吻里一点一点地降下去,变成淡淡的温暖。

    流弋习惯早起,早上醒来看到身边还睡着另一个人,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安心地躺回去。天光熹微,照进窗来的只是薄薄一层白光。叶阡程的脸有点模糊,挺直的鼻梁下有小小的阴影,睡的很沉。

    流弋凑近看了半天,从被子里伸出手指摸了摸叶阡程的眉眼,又顺着脸颊摸到了脖子里的锁骨,小心地摩挲了几下。

    叶阡程完全不受干扰,只微微侧身搂住他,浅浅的呼吸和乖顺的睡相让流弋更加大胆地凑上去亲吻他的唇。美好的温软触感唤醒昨晚的记忆,不是梦,叶阡程和他接过吻。流弋把脑袋靠在叶阡程胸前,傻兮兮地笑起来,声音闷闷的震荡着胸腔。

    如果不是八点半要考试,叶阡程想要睡到什么时候都没问题。但是流弋有点低估了他的嗜睡程度,时间快到七点半的时候不得不把他叫醒。

    叶阡程刚睡醒的样子他已经见过几次,还是那两个形容词——慵懒,性感。抱着他睁开眼后好半天才把视线聚焦在他脸上。流弋却因为下|身忽然触碰到的硬物猛地涨红了脸,更羞耻的是自己也因为那小小的摩擦有了反应。

    虽然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是出现这样的状况还是很尴尬,有点慌张地分开了贴在一起的四肢。流弋的反应有点夸张,掀掉被子跑到洗手间的慌张背影让叶阡程笑的有一点恶劣。

    流弋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脸上的红色还没退下去,门外传来的开锁声却吓他一跳。拿着房子钥匙却又没道理这种时候出现的只有流苏。

    流弋有点发慌地从洗手间跑出去,看到的是流苏和那个他没记住名字的英俊男人。

    “你怎么还在家里,不上课了?”流苏看也不看流弋地问,一点没注意到他脸上不正常的表情。

    “今天考试,马上就走。”

    “嗯?”流苏忽然惊奇地望向他身后卧室的门口。

    流弋回头,刚好对上叶阡程有些疑惑的脸。

    叶阡程已经换回了那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衣服,几丝头发很不规矩地翘着。

    流苏桀桀地怪笑了一下,带着意义不明的怒气和恶毒,“我不在家,就带男人回家过夜?你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

    难听的话让流弋难堪地白了脸,争辩道,“他是我同学,只是在这里住一夜而已,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母子之间的对话尖刻又直白。他一点也不奇怪流苏怎么会联想的这么快,在这片不大的住宅区,有妓|女自然也有mb,肮脏的世俗没那么多的忌讳和不可见光,赤|裸|裸地摆出来反而不会烂的那么快。

    低贱的,卑微的,难堪的,一样一样,无一遗漏地摆在这个他最想隐瞒的人面前。

    不用再回头,流弋也猜得出叶阡程会有什么表情。他那样的人肯定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应该也没见过会这么对儿子说话的母亲。

    拉着叶阡程匆匆逃出家门,流弋还有从头冷到脚的感觉,一叠声地说了很多的对不起,眼角和鼻尖都红了起来。

    叶阡程不甚在意地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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