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把少爷的福云图鸟给炖了!”

    许修然终于放下书,摘下眼镜看他,“我夫人炖个鸟给我补补身子怎么了?”

    下人:“……”

    往后再有什么,譬如把少爷的书当柴烧了,把少爷的床卸了,把少爷的衣服给剪了,下人淡定的多,汇报的一丝不苟,许修然也静静着听着,不时问上一句,“夫人烧我的书干嘛?”

    “少奶奶说最近有很多文人因为私藏□□被抓,不想少爷也受到牵连,所以将少爷的书都烧了。”

    那年正是改革的时候,很多人因为文字入狱,丁襄儿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只晓得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相公。

    “那拆我的床干嘛?”

    “少奶奶说了,少爷体寒,入夜后总是睡不安稳,便寻了个北方的法子,给少爷装了个地暖。”

    东北天寒地冻,寻常人家会在床底下烧炭,上面铺上几层床垫,一摸又暖又软,入夜后也不会凉,一直能保温到天亮。

    “那又为什么剪我衣服?”

    “少奶奶说少爷这衣服做的大了,便想着给少爷修小一些,穿着也合身。”

    许修然点点头,“既然你知道都是为了我好,那以后这些小事就不要汇报了,随我夫人折腾吧。”

    顿了顿,他又好奇问,“前段时间夫人将我的花扔了,用的什么借口?”

    “少奶奶说这花不像花,草不像草,还娇气的很,需要人血养着,太残忍了,不如让它死了算了。”

    许修然点点头,“夫人说的不错,是有点残忍,那就将花扔了吧,这种花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下人终于意识到了少爷宠妻到了什么地步,反正不管少奶奶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就算把他那些价值连城的花盆古董拿去种葱种蒜种大白菜,也都依她,还怕她不够种,叫人把仓库里更宝贝的花盆古董拿出来,任少奶奶折腾。

    丁襄儿本是给人洗衣送饭的粗使丫头,上半辈子被人呼来喝去,朝不保夕,下半辈子却被人当成了宝,护在心肝上。

    跟爹娘争宠,跟儿女争宠,就没一次输过。

    如果她跟婆婆吵架了,许修然会站在她这边,要是跟儿子吵架了,许修然还是依着她。

    好比一碗蛋羹,她婆婆喜欢吃,她也喜欢吃,但是桌上只有一碗,这时候懂事的媳妇都会把蛋羹让给婆婆。

    她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许修然会叫来下人,再做一碗端上来,这碗自然是给她的。

    也许是遗传使然,许心远也很喜欢喝蛋羹,一般的家长都会让给小的,她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许修然不,许修然会一本正经的教育许心远,“你是个男子汉,男子汉就要让着女孩子,快把蛋羹让给你妈。”

    许心远:“……”

    他那年才五六岁,这是亲爸爸。

    小孩子会本能的模仿父母的作为,而且男孩子向着父亲,女孩子向着母亲,许心远理所当然的受他爸影响,也变成了一个宠妻狂魔。

    无论去哪都带着他老婆,一般人可能会嫌老婆年老色衰,找小三带年轻助理之类的,但是许心远偏不,他就要带着老婆,宠着老婆。

    要是邀请函上没有老婆的名字,就算国家总统请的也不去。

    许鹤深受两代宠妻狂魔的教育,天生有点妻管严的意思,可惜他老婆长的有点歪,性别也搞错了,不过依旧不妨碍王修成为他的小可爱,每天撒撒娇,闹一闹之类的。

    他奶奶说的不错,许家的男人都软,每个都斯斯文文,长的比女孩子还好看,也不会说重话,温柔又体贴。

    心里能装的下天,容得下地,宠的了妻子,哄得了父母,虽然个个身体虚的没边,瘦成一把骨头,仿佛一股风就能吹跑。

    天寒老担心冻感冒了,在外面待一晚就以为嗝屁了,但是许家的媳妇没一个觉得自己嫁错了,甚至感到万分荣幸。

    幸好,幸好,当初没有错过。

    ☆、第129章 你是意外

    当许家的媳妇,其实有个很大的压力, 老公长的比自己好看怎么办!

    丁襄儿嫁入许家两年, 每天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 少爷娶了她糟蹋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连少爷长的都不如,如此云云的八卦话不断。

    丁襄儿听了难受, 但是她们说的又是事实,她确实长的不如老公。

    许修然的五官既有男人的英气,又有女人的精致,头发往上一撸, 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 不知道多招人爱。

    还有文人雅士专门为他写诗, 青楼姑娘不要钱也要睡他, 大家闺秀抛开颜面,从二楼扔下手帕, 细细一看, 那手帕上还有情书。

    丁襄儿与他出街一次, 生气一次, 明明都有娘子了, 还这么招人惦记,搞得整个市里的姑娘都是她情敌。

    那时候国家还有一夫多妻的制度,许修然虽然有了正妻,但是还缺小妾和通房丫头, 大概也是因此,所以这么招人惦记着。

    母亲也催着她给儿子张罗,让她把看上的姑娘画像给许修然瞧。

    许修然留过洋,见识的多了,思想自然不会如同父母一样古板,将那些画像通通拿去扔了,摔在丁襄儿脚边。

    其实让正妻给老公张罗小妾和通房丫头的事,对于一个正妻来说,有多残忍?无异于割她的肉。

    等于把自己的老公分几瓣给别人,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分就分吧,但是那人是许修然,如何舍得?

    但是她还是要做,并且做的大气端庄,以为丈夫好的口气劝许修然,“至少选一个吧。”

    许修然自然不会选,“你知道我出过国吧,国外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觉得挺好的。”

    他正在书房写字,放下笔去看丁襄儿,“我这辈子祸害一个姑娘就够了,心眼也小,昨天刚被人踹下床,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心情想别的?”

    丁襄儿:“……”

    踹他下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许修然说着,又拿起笔冲她招招手,“过来,你如果能写出我的名字,我就原谅你了。”

    他的名字不难写,也教过丁襄儿,丁襄儿犹豫了一下,成功被他转移话题,跑去他跟前,拿起笔扭扭捏捏的写了起来。

    她没有基础,字写的坑坑洼洼,歪歪扭扭,见不得人,许修然却赞赏的点点头,“夫人写的一手好字,绕是我自小饱读诗书,又出国留过学,也险些没能认出来。”

    丁襄儿:“……”

    她被嘲笑了,抬脚就是一腿踹过去,许修然便捂着膝盖,哎呀哎呀说腿受伤了,要去找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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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眼神不好,总是会把他养的水仙当大蒜炒,还把他最心爱的琵琶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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