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似乎是自我介绍,李商带着商业微笑回应他,一边等着他身边的随从为他翻译。

    出人意料的是,一大段话说下来,那随从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压根就没有要翻译的意思……原来他不是翻译么?结果气氛立刻尴尬起来,瞬间冷场,两位老板面面相觑。

    该隐在一旁端着架子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在接收到李商询问的眼神后,也只是摊手而笑:“i have no idea.”

    李商冷下脸来,对着客户歉意地欠身,正要打电话让人临时找一个翻译过来,却见秦术走到他们身边,对双方致意,然后用清晰的话语向李商解释:“这位先生说,他的名字叫西卜加图拉·斯潘塔,通过旁边这位吉尔伯特先生得知紫府公司,能与李董见面,不胜荣幸。”

    李商微顿,向来沉静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不由问道:“你懂?”

    秦术点头,冲着他低声说:“是波斯语。我虽然不是职业翻译,不过大致上不会出错,至少在职业翻译到来之前可以应付一下。”

    李商极富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秦术懂得波斯语,可是他之前从未显露出丝毫迹象,直到此刻迫不得已才站了出来,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既然已有翻译,他不可能在这时候打断交流,这会让双方的合作无论成败都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很可能造成长久损失。于是他对西卜加图拉说:“你好,西卜加图拉先生,请坐吧。”

    秦术翻译过去,那老人见形势缓和,也是长舒一口气,与李商正式进行商议。

    老人让身侧的年轻人取出一只精致的红木盒子,并在李商的面前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只造型奇特的黄色水晶吊坠,光泽明润,其上雕刻着伊斯兰图案,繁复,对称,刻痕十分细腻。盒子打开的时候还能隐隐闻到一阵馨香,说不出是什么香料的味道,显得淡而有风致。

    老人说这是波斯帝国的遗物,是当时进贡给阿达薛西三世的饰品,希望紫府帮忙估价,参与拍卖。

    ……

    李商与老人之间持续了长时间的交涉。这个老人的身份很牛叉,尽管没有明说,但从秦术给出的谨慎的翻译中,至少可以推测出他与沙特的皇室有关系。

    而且这只吊坠并不是他唯一想要出手的东西,也就是说,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一次的成功交易,他要的是与紫府的长期合作。李商当然不愿错过这样一位客户,承诺将派专门的鉴定师给这个水晶吊坠鉴定,若无问题,定会在即将到来的拍卖会上予以重推。

    双方的商谈最后圆满结束。而在这一过程中,有一个人始终沉默,他一直在观察秦术的一举一动,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玩味。在那个阿拉伯商人功成身退后,他留了下来,对着一脸不解的秦术微微眯起眼睛:“你叫是吗?我有个朋友在找你。”

    你叫是吗?我有个朋友在找你。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成功吸引了李商和秦术两人的注意。秦术立时停住脚步,而李商也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对于李商来说,他一直都知道秦术的来历不简单,但他没想到他的身份会如此可疑——

    一个被他以保护的名义从加油站拖来的打工仔,竟然有着无比出众的身手,这也就罢了,而他竟然还精通波斯语,注意不是简单的“会说”,是“精通”,可以流畅地翻译出那些晦涩的专有名词、人名,在提到吊坠的历史时也毫无磕绊。

    最后,他还与本身的身份就很复杂的该隐·吉尔伯特有牵连,能让该隐这样郑重地提出的“朋友在找”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李商无法想象。

    对于秦术来说,在他听见那声“”的时候,他就知道麻烦来了。说不清是麻烦找上门还是他自找的麻烦,总之,报应总是在人不经意间翩然而至,带着它固有的嘲讽的神情。

    他只能叹一口气,问道:“请问是哪位wier先生?”

    该隐摇摇手指:“不,不是wier先生。”已经不是了。

    秦术深知,会叫他的,除了wier父子就是教会的人,他早已与dull小镇的教会失去了联系,按理说不会有其他人再这样寻他。

    “他叫keen,是个很嚣张的家伙,喜欢以亚历山大大帝作为参考目标,他说他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骗子,一个他一直忘不了的……奇迹。”该隐嘴角挂着个恶作剧孩子般的笑容,摊手,“这可是他的原话,,你知道说的是谁吧?”

    秦术敛下目光,并不直面该隐的疑问,黑而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投下一层淡薄的阴影。 “keen……是吗?吉尔伯特先生,那个孩子,还想要忏悔什么呢?”他抬起头,带着一抹苦涩而坦诚的笑,“我只能说,愿上帝保佑他。”

    该隐目送李商和秦术走出会议室,他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手指按下一个快捷键,他只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这个昂贵的越洋电话:见到他了。真是……业报难偿。

    keen听着电话那端传来忙音,不屑道:“不愧是抠门商人的典范,这点电话钱也计较。”

    他嘱咐手下亲信立刻去订机票,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的身边,至少要比那个已经有所动作的老爹快一步。

    他太想念了。想念他掰下馕饼让他吃的微笑,想念他对他肆意摆弄psp的纵容,想念他把他击打在地的毫不客气,想念他穿着那件让他又爱又恨的白衬衫的模样,想念他对杀戮的淡然,对折磨的麻木,还有他带着valpolicella酒香的怀抱,甚至,最后的记忆里他瘦削脆弱的身体,手腕上淋漓的血迹……

    业报难偿?

    keen勾了勾嘴角,他巴不得越难越好。

    白蔷薇被鲜血染红的一瞬,那个人就在他的心里刻下了恶魔的蛊惑。

    李商手指轻叩着深红色的办公桌面,一下一下的声响配合著他数着的疑问:“一,你很能打架。”

    “从小惹的祸就多,打惯了。”秦术答得轻松。

    “二,除了英语以外,你的阿拉伯语好得过分,似乎是在阿拉伯地区呆过?”

    “学习小语种算是我的兴趣和强项。”比较随意的语气。

    “三,你有过戒毒的经历,并且,刚戒不久。”

    “……是的,我曾经误入歧途,多亏修把我拉回正道。”秦术有些犹豫,看来李商已经竭尽所能地调查过他。

    “四,该隐说他的朋友在找你。”

    “……在美国的时候,跟他的朋友有些交集。”何止交集,根本是惨痛的教训。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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