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去贪渎那十万两的丧葬费。实际上,当初……”

    “当初六弟为了建立兵工厂,才挪用了那批丧葬费,难道不是吗?”魏王冷笑起来,走到了宁王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六弟不说,父皇也是清楚的。毕竟,影卫一出,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呢?六弟以为死去的那些军卒,大部分都是再无亲眷之人,又或者亲人遥远,一年半载也难以得到亲人为国捐躯的消息,因此才大胆的挪用了这一批丧葬费,不是吗?”

    “三哥!”宁王悲愤,“三哥竟然如此想我!”

    魏王缓缓摇头,道:“六弟,不怪三哥如此想你,实在是你做的事情太过于让人心寒了。在龙椅之中的,那可是咱们的父皇啊,不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纵然是一般人家的父子,也不会一言不合就这般准备举兵谋反的吧?唇亡齿寒,你不过因为父皇对你的一些偏颇,就敢屯粮屯兵……对于我们这些兄弟,又会有什么兄弟之情呢?”

    “三哥,我都说了,那都是误会……事情真相并非如此,你若是听我说……”宁王口拙舌笨的表现实在是给了齐王和魏王很大的表现空间,让皇上对宁王的怀疑一点点的加深,最后几乎要深信不疑了。

    而一旁的郑海,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冷眼看着魏王和齐王对宁王步步紧逼,悄然招手让人给皇上换了茶盏,又送了茶水过去,这才退到一旁。

    别看他的动作悄无声息,然而却有效的打断了皇上一路的思绪。此时皇上竟然迟疑了一下,真的端起茶抿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看了郑海一眼。心中的怒火不由缓缓平复了些,再看被齐王和魏王步步紧逼的宁王,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宁王纵然是罪该万死,然而这两个儿子如此齐心合力,却是也让他心生不悦。

    这两人不和久矣,此时如此通力合作对付宁王,无非是想要铲除一个强力的对手而已。再看宁王,身上还带着他之前踢的两个脚印子,却没有半分的恐慌不安。

    他皱眉,想了许久突然招手示意郑海上前。

    郑海心中露出微笑,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半分,低头过去俯首听令。很快,他就弯腰下去把之前的奏折都收拾了起来,然后整理好一同送到了皇上的跟前。

    这般的异动,终于是让齐王和魏王都回过了神,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了皇上。

    皇上见屋内安静下来,这才冷笑了一声,也不看魏王和齐王,只看着依然恭敬跪在下方的宁王,“你说你冤枉?”

    宁王叩首,沉声道:“儿臣实在是冤枉。”

    “那朕就一件件与你梳理,免得你说朕偏心,刻意针对你。”皇上冷冷道,一旁魏王心中却升起了不妙的感觉。等回头看到皇上面前摆着的新茶盏,还有那淡淡余香飘散的时候,他才心中一凛,抬眼看向了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郑海。

    那是六安瓜片,不算少见的一种茶。这京城之中,不要说是权贵世家了,就算是一般的富户,有时候也会拿出来喝喝。自然了,他们喝的茶,如何能够跟送入宫中的贡品相比?然而,这宫中,皇上喝六安瓜片的次数却是少得屈指可怜。

    如今看到这六安瓜片摆在皇上的案头,魏王几乎就可以肯定郑海是宁王的人了。纵然不是,心中也是偏向于宁王的,不然他如何会送上六安瓜片呢?

    这六安瓜片的来历,可是要回顾到十年前了……

    魏王来不及细想,就听到皇上拿着那些奏本一本本的问询宁王。之前的阵前违抗君命,宁王早已经供认不讳,也挨了打。如今听得他说起当时北疆的情形,以及君命传到北疆时的时间差,还有事后为了维护皇室威严在北疆将士面前做出的惩罚,都让魏王心惊不已。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了。

    如今看宁王对答如流,倒是……倒是让他有种,实际上宁王早有准备的错觉。

    那之前,那个三言两语说不到关键地方就被他或者是齐王打断了的宁王,会不会是一场做戏呢?他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时机,就是在等待郑海端上拿呗六安瓜片,让皇上平息怒火,这才细细说明。

    毕竟,只有这个时候,皇上才能够真正的听进去他都说了些什么……

    可是,这般的绝境,宁王如何翻身?这可不是齐王或者是他,给宁王挖出来的坑,他说不得还能够轻松避开。这个坑,可是影卫找出来的,他如何能够推翻影卫调查的结果?如果让父皇更信任他,而非是影卫呢?

    除非……

    魏王心中一个念头蠢蠢欲动,却又不敢相信。

    可是,那个念头还是在宁王流畅的对答之中浮上了心头。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个所谓意图谋逆的坑,说不得就是宁王自己给自己的挖的,然后看着是他掉了进去,实际上掉进去的却是齐王,当然了,还有他这个真正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魏王。

    若真的宁王自己挖的坑,那么他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安然度过这次危机了。

    魏王扭头看了一眼还一副义愤填膺神色的齐王,见他还未曾察觉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不由松了一口气。有齐王在前面垫着,他就算掉了这个坑,也不会摔得太惨才是。

    而下方,宁王已经开始讲述贪渎丧葬费的事情了。

    “……儿臣虽然资产不丰,却也有些家底,心知户部尚书申硕旗贪渎一案若是在北疆爆发出来,让那些将士知道他们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的丧葬费竟然被几只国之蛀虫给贪污了,定然是会混乱军心的。而当时北陵国虎视眈眈,一点北疆这边出现什么差池,只怕都会成为他们大举进攻北疆的信号。”

    四年前,原户部尚书申硕旗一党贪渎一案震惊朝野上下,并非是短短四五年的时间就能够让人忘却的。

    皇上此时听到宁王说起,这才隐约回想起了当时的一些细节。申硕旗似乎确实是贪污了一批送往北疆的银子,只是设计数目不算太大,当初又有着各方的漏洞要补缺,所以抄家之后那一笔银子似乎也就被忘记了。

    难不成,这就是当初要送去北疆的丧葬银子?

    也就是说,宁王不仅没有贪了那十万两的银子,反而是自己拿出来了自己的家底,给朝廷补上了这个漏洞?

    而且,既然如今户部能够查出宁王贪渎丧葬银子,也就是说,他当初也不是以自己的名义把这丧葬银子发放下去的。而是,以朝廷的名义!

    这么好的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他都没有去做……是真傻啊,还是一心为国?

    皇上目光落在宁王平静的脸上,听着他叙说当时的事情,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旁齐王道:“多年前的事情,如今口说无凭。你说当时北疆的丧葬银子没有送到,就真的没有送到吗?这事儿,只怕还要彻查才是。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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