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见琉璃顶瓦。

    凑近看,梁耸槛高门也阔;进屋瞧,壁金堂煌无虚席;往里走,更是朱道玉柱沿梯躺。

    踏上高人一等的几步矮阶,是榉木罗锅枨圆腿的长炕桌。光是上头覆着的精工松花锦,已非凡品。

    坑桌后的雕龙檀木美人榻,还覆着白虎皮。能坐于此,便是南国最高殊荣——万万人之上。上座俩人,亦是今日的主角。

    荣登花甲仍着青衣朝服,捏手还持兰花指的姚瑶长者,就是史太公曾家和。在他身侧,有位着宫缎素雪绢裙的桃李女子,小心翼翼伺候着。

    对于这位风华绝代的歌姬,朝臣并不陌生。躬身凑近的寒暄者,过半都想借机多瞅她几眼。若碰上时运当头,他们还能受赏,甚至于曾府留宿。那,真是妙不可言。

    主桌上,曾家和众星拱月般,享受着百官的簇拥。意气风发的他,为展示阳刚,当着众人的面,还将歌姬临场调戏了一番。他虽是残缺之身,过过手瘾总是可以的。

    这位名叫楚甜甜的菜户,因无名分,待遇比通房丫头还差一大节,在曾家和心里却是块宝,极少拿出来显摆。更多的时候,曾家和会把她绑在屋里往死里玩。

    对于眼前这个能让百官俯首称臣的特殊存在,曾家和可是费了近二十年的心血。为她精挑细选的教书先生换了又换,其中更不乏权臣和国将;授业之法更是层出不穷,甚至包括刑具和怪汤。

    当然,楚甜甜来头也不小,还沾着点夏氏血脉。身为平乐四花叶娇婷后裔的她,国姿天香谁不稀罕?

    比身为平乐四花刘若溪后裔的莫菲,更胜三两分。自古红颜多难,千禧年摧花如梦,眨眼五百载又来了。

    为一亲佳人芳泽而投靠曾氏的,甚至还包括曾家和的义子,川北城主沈力行。在国民的眼里,那可是神一般的人。只可惜,为了避嫌,那丫今天没来。

    百年前张氏篡位,夏氏女眷遂沦为寿家家奴。寿系被吞并后,她们才被曾家强占。

    依南国政令,家奴不可通婚,却被允许生育。不巧主人家又是偏好传承的公公,自然得想办法讨要孩子。

    在那样的大环境下,数千名女眷死的死、疯的疯,唯一人晓幸残存,就是楚甜甜。亲目生母郁郁而终后,她仍忍辱偷生,仅凭这份坚韧,已足以让百官自愧不如。

    凭借绝佳的容姿,前朝的血脉,以及骨子里那几分倔强,楚甜甜在曾家和心里还是有着相当的份量的。

    但份量并不等同于怜惜,尤其是在曾府。曾家和不是个完整的男人,只有绝对的权力和绝对的服从,能让他忘却低人一等的事实。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到头来还不是被他踏在脚下,尽情羞辱?每逢对食嬉乐,曾家和都有如同驸马爷的感觉。他甚至认为,若哪天成功篡位,强称自己与皇室沾亲带故,也不为过。

    只要委屈一下这位年纪轻轻却长得沉鱼落雁的女子,让她生一位储君。他就可以义父之名,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南国人俯首称臣。

    乘着大好的兴致,曾家和桌下的手自然不闲着。雷动的掌声中,位于上座的楚甜甜,却觉羞愤难耐。

    光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不男不女的老家伙搂在怀里,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端酒的一会儿功夫,曾家和在裙下捣腾良久的毛手已探入蜜境。

    “嗯……”一下激灵,楚甜甜险险翻了酒壶,没想到还迎来曾家和一声怪噌:“拿稳了,酒若洒出来,无论泼到谁,你都得舔干净的。”

    “太公请息怒,甜甜会小心的。”屈辱应着话,眼泪即刻已在她灵眸中打起了转转。

    咬着唇,楚甜甜颤颤又为主人满了杯。可是刚起杯,幽谷又传来一阵酥,惊得她险险叫出声来。情急之下,她忙用手强捂着杯口,以免酒水洒出。见她如此用心,曾家和这才牵强点了点头。

    连番羞辱,简直让人生不如死。轻生,她何尝没想过?但她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着这老不死先死。

    楚甜甜倔强的眼神,曾家和最讨厌,桌下又狠狠弄了一把。直到她脸面一抽,整个儿伏在他的怀里吐着香兰气,他心中的愤懑才稍行纾解。

    “今夜和昨晚一样,没人能救你。当然,明天也是。你要知道,留在曾家,是天大的福份。若你继续冥顽不灵,尽便宜府上男丁,那多可惜!”捏了捏楚甜甜的下巴,曾家和粉装的脸上狰狞尽显。

    余悸中暗暗惊心,楚甜甜咬咬牙,即泣声应道:“身为罪奴,甜甜自知分寸。待完了寿宴,甜甜会让太公满意的……”

    旧事重提不免闹心,寿宴哭哭啼啼更是丢人,曾家和眼一眯,冷冷便道:“曾家没有罪奴,只有歌姬。要记住,你永远是本太公的棋子!曾府圈有十余比特犬,他们足以让你在榻上躺上一个月!”

    “太公的话,甜甜自当铭记于心,不敢遗忘。”楚甜甜掉着泪,面无表情凝视着密不透风人群中仅有的缝隙,颤颤哽咽。

    “那我们再来……”老妖嘴角扬起的那一刻,楚甜甜小脸一热,无奈又闭上了眼。

    对于楚甜甜的遭遇,堂下众人无不同情。簇拥在曾家和身侧的朝臣们却不敢吱声。咽唾沫的咽唾沫,发愣的发愣,仅此而已。

    在她身上,曾家和的手腕,触目惊心。让人生不如死,这点曾家和与顾笑言非常像;南国人只知曾家和而不识顾笑言,是万幸。

    乐此不疲的曾家和玩得正兴,目瞪口呆的、低头闷酒的、尴尬笑着的看客们,眼都没敢眨一下。敲山震虎,这便是曾家和所求的威慑力。哪怕只是寻常家宴,他也不忘提醒众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女人落在他手上已如此难耐,何况男人?

    屈居宦官之下,惶惶度日。除了楚甜甜,在场似乎没人想过要改变这一切,直到丫头花玉香的出现。

    “走开走开!”迎着丫头大大咧咧的嚷嚷声,不知死活的奇葩们终于来了。

    风系今儿的架势可不小,花玉香在前面旁若无人地开着道。她,还真没把这些附势趋炎的家伙当回事。

    丫头进门没久,已推倒了好几名小吏。混乱中,有位尚书还被顾笑言踩了脚,一时之间竟直不起腰来。

    许惜风则低着头,揣着两箱子,规规矩矩随在丫头身侧,仿佛她才是主子似的。

    好不容易盼到充大瞎的机会,京文阳倒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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