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此?”

    云纵亦是惊讶,这条路,分明是他领著秦扣枕走的。发现山洞之人是他,寻到出口之人也是他,秦扣枕怎可能事先埋伏人马在此?

    秦扣枕冷笑一声:“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苏遗水盯著他瞧了半晌,忽然笑道:“我明白了,你用教中的散星弹传了暗号,将原本就聚集在赫阳山庄附近的教众召集过来的,是不是?”

    秦扣枕只是面色阴寒的看著他。

    “你不是事先知道我会追来,而是怕云上君逃脱了,对吧?”苏遗水笑起来,“我说你怎会突然跑去救人──原来是怕人落在了王爷手里啊。”

    秦扣枕沈声道:“你如今已沦为贺兰羽的走狗,我自然不能坐视上君被你们软禁。”

    这声“走狗”让苏遗水面色一沈,冷笑一声道:“我追随王爷,你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大家彼此彼此,何必说这种假惺惺的话呢?”

    两人之间气氛顿僵,一触即发,双双对峙著。

    云纵站在秦扣枕身後,始终不发一语。

    他终於明白秦扣枕为何会舍身去救他,也明白了他这一路上故意慢吞吞拖延时间,只是为了等来救兵,将他带走而已。想来,方才他伏在树干上的举动,只怕也是在留记号,方便瞑华圣教之人沿途追寻吧?

    一层一层的想通透,云纵的心一点一点的冷透下去。不能信任此人,他早已知道这点,却为何还是又被骗了一次。

    为他疗伤,带他逃离……种种一切,原来皆在此人盘算之内。

    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云纵缓缓移动了一下身子,在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前,忽然飞身扑至了苏遗水身前,袖中短剑迅速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苏遗水未对他防备,措手不及之间,已被制住了身子。众人齐齐发出惊呼,秦扣枕面色大变:“云纵,你……”

    云纵冷声道:“不想我伤了他,便各自退开!”

    他知道如今之际,想要逃脱,便只能抓苏遗水来做人质。主帅被擒,贺兰羽手下的士兵不敢轻举妄动。而秦扣枕……云纵还记得自己假装失忆的那段日子,秦扣枕骗他说是自己的师弟。想来,在秦扣枕心目中,苏遗水也是相当重要的存在吧。

    即使他们之间,表现得那般决裂。

    “得罪了,苏公子。”云纵低声说了一句,然後用短剑比著苏遗水的脖子,慢慢的向後移动。

    苏遗水被他制住後,果然没人敢乱动。云纵暗暗审度了一下地形,此处离山下已是不远,只是以他此刻的功力,想挟持苏遗水为人质逃脱,却又万分困难。

    就在此时,秦扣枕忽然冷冷出声:“给我拿下这两人!”

    苏遗水和云纵两人皆是一愣,而秦扣枕身後已有数人纵身扑上来了。

    云纵面色大变,苏遗水亦是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他们都没有料到,秦扣枕竟会不顾苏遗水的性命,强行夺人。

    云纵一急之下,抓著苏遗水的手一紧,身子急退之时,另只手未控制好力道,苏遗水的脖子上陡然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沿著刀刃一滴滴滑落下来。

    秦扣枕双眸猛然一收,急声喝道:“休要伤了我师兄!”

    话音未落,好几条人影已纵身扑至。云纵大惊之下,抓著苏遗水的身子提气一跃,却是半空中被人劈面从怀内将人夺了过去,随即另一人在他肩上重重印了一掌。

    身子被打飞出去数丈之远,撞在一棵树上,跌落在地,“哇”的一声,便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缓缓抬头,他看到秦扣枕搂著苏遗水的腰,与他数丈之隔,正愣愣的望著自己。

    原来他……并非不将苏遗水的性命放在心上啊……

    之所以敢强行来夺人,是因为他料定了自己就算挟持了苏遗水,也绝不会伤害他吧?因此才会在见到苏遗水被自己用匕首划破脖子时,冷静的面具全盘碎裂,深怕自己伤了他分毫。

    “云纵……”秦扣枕见他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子,急忙叫了一声,就要上前,却被怀内的苏遗水猛然一掌推开,随即高呼一声:“还不赶快生擒此人!”纵身向云纵追来。

    秦扣枕如梦初醒,忙也率著瞑华圣教之人追了上来。

    云纵冷眼看著大堆人马朝著自己的方向涌来,忽然转身,用尽所有力气猛然一跃,身子腾空而起,蹿过树梢,便向著陡峭的悬崖之下飞去。

    “不要──”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惊叫声划破长空,云纵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身子急坠而下,“扑通”一声,跌入了悬崖下汹涌湍急的河流之中。

    悬崖之上,秦扣枕面色惨白,苏遗水在他身後,淡淡的道:“这麽多人,竟然还是被他给逃了──不过,从这麽高的悬崖上跳下去,他真的活得了吗?”

    秦扣枕一句话不说,只是死死的望著悬崖下面。

    苏遗水嘴角掀起一丝轻笑,转身率领手下人离开了。

    隔了良久,秦扣枕终於转过身去,向著瞑华圣教一众人等,声音中透著几乎发狂般的怒吼:“刚刚是谁打伤他的?!”

    无人敢应承。

    他的眼神愈发的阴寒起来,终於有名手下战战兢兢的开口了:“教、教主……不如,派人去找?”

    秦扣枕目光一历,回头深深望了悬崖下波涛汹涌的河流一眼,转身便走。

    风声啸耳,在这残春未逝的季节,竟是刺骨的寒意。

    第29章

    云纵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华丽精美的床帐,空中飘著香炉内的熏香,一派温柔旖旎,恍若天上仙境。

    他微微动了下身子,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成了一套干净的素白长衫。转眼一看,只见房内桌前,坐著个男子,背对著他,正低头看书。

    “这位公子……”刚一开口,只觉得喉咙一阵剧痛。那位男子闻声立即转过头来,见他醒转,急忙站起身,几步走到他床前:“你醒了?”

    云纵见他穿著一身墨色长衫,衣饰俭朴,眉目温淳,脸上带著微微的笑意,当真与这华丽的房间太不相衬。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云纵费力的开口道,便想从床上爬起来。刚下床,却猛然一栽,那男子骇了一跳,赶忙伸手来扶,“你伤势未复,还是先躺著吧,养好伤再说。”

    云纵只觉脚下虚浮,整个房间似乎在稍微摇晃。耳边隐有涛声,暗想,莫非自己在一条船上?被他扶著慢慢在床上躺下,在那人转身欲将离去之时,开口道:“贫道云纵,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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