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他,居然说出这种话。呵呵呵……”刘忘川一面笑着,一面从壁橱里拿出支红酒,咬开瓶塞,将鲜红的液体倒入手中的高脚水晶杯,“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对人也会产生这样强烈的感情……我一直以为,他在这方面是有洁癖的。”

    刘忘川倒酒的手一直颤抖个不停,酒液大半没有倒入高脚杯,倒是泼洒在了自己的手上和衣襟上。

    “够了,忘川。”万齐恒看着他失控的模样,眉头紧皱,“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是的,原本想让他彻底断念……却意外地证明了两人之间的坚贞。我扮演的,果然是坏人的角色啊,呵呵呵……”刘忘川自顾自地说着,举起那半杯残酒,一饮而尽,“如果是良知未泯的人,自然会被他们这种爱感动……然后退出,放他们自由。”

    “是吗?你打算这么做了吗?”万齐恒瞧着刘忘川,眸中蓦然生出些希望来。

    “你也是,沧澜也是,都期待着我放手。对不对,对不对?”刘忘川颤抖的手竟再握不住酒杯和酒瓶,只有任它们跌得粉身碎骨。在巨响过后,他绝望地笑着,“我本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哈哈哈……哈哈……”

    “忘川……不要再这样了。”万齐恒走上前,扳住了刘忘川的肩,“你放他走吧……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不可能,我已经没有生路了。”刘忘川止了笑,定定望入万齐恒的眼睛,“远远离开,再不相见……我、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牺牲到这种程度,更是绝无可能!”

    “你还想拥有萧沧澜吗?”万齐恒深深吸了口气,“经历了那么些事,原以为你已经想通了……”

    “不,我已经不指望那些了。”刘忘川摇着头,忽然痛哭失声,“他要找女人结婚生子,都没有问题。但是……他怎么可以和我再不相见……我只是,想要他在我身边而已,只是想时常能看看他而已!”

    望入刘忘川绝望至失态的神情,万齐恒咬着牙,心的天秤终于倒向所爱:“那么,只要他在你身边就好,是不是?这是可以的、可以做到的……”

    “你有办法?”刘忘川抬眼望向万齐恒,眸子被泪水洗得发亮。

    “是的。他会成为你温顺的仆人,对你唯命事从。”万齐恒感到心中最后一点道德底线在慢慢崩溃。他笑着,觉得自己的表情狰狞得可怕,“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即使你让他做他最讨厌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反抗。”

    “这样……”刘忘川心内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此时,他也顾不了这许多,“如果沧澜能留下,怎样都好。”

    万齐恒垂下眼帘,心已经不会再痛。

    怎样都好吗?

    萧沧澜的未来、甚至自己的未来变成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忘川能感到幸福,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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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沧澜怎么也没想到,万齐恒会对自己如此慷慨。

    不仅仅放自己和叶蕾离开,而且还拿出一大笔钱替叶蕾家还清了负债,令他们从此再无忧虑。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万齐恒喜欢刘忘川已经很久了,自然会对自己的离开满心欢喜。愿他,也得到想要的人吧。

    和叶蕾举家搬到这个城市,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里,忙着安顿生活和找工作,过得充实而满足。他们几乎已经能看见未来幸福的轮廓。

    这天早晨,萧沧澜像往常一样拥着叶蕾醒来,发现她体温高得惊人。

    “发烧了吗?”萧沧澜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试探。

    “沧澜……我好难过。”叶蕾轻轻呢喃着,睁开眼睛,瞧着萧沧澜。

    她这一睁眼,萧沧澜被吓得低呼一声。她的眼白,竟全部变成了莹莹青色,闪着诡异凄迷的光。

    “我怎么了?我的样子……很奇怪吗?”叶蕾发现萧沧澜的表情不对劲,也不顾身体酸痛,便要下床找镜子。

    “蕾蕾!”萧沧澜回过神,连忙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没什么,你只是有点发烧……真的没什么。”

    “放开我!”叶蕾叫着,嗓音里隐隐透出兽的咆哮。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比她强壮得多的萧沧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赤着脚冲下床,向洗手间跑去。

    那里,有一面极大极大,可以照出人全身的镜子。

    萧沧澜揪着心,连忙跳下床,却还是晚了一步。

    洗手间内,传来她尖锐的惨叫声。

    “没事的,蕾蕾,你听我说,没事的……”萧沧澜一边大声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冲进洗手间,再顺手关门,却在看清她的模样时愣在原地。

    叶蕾披头散发地站在他对面,神情呆滞。她青色的眼睛里,正不断流出红色的血泪。那一道道鲜红顺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极尽哀艳恐怖。

    他眼睁睁看着,一块块淡褐色的斑渐渐浮现在她本莹洁如玉的面颊上、脖颈上、手臂上……她整个人,就仿佛正被霉菌迅速侵蚀。

    “沧、沧澜……我、我怎么办……”叶蕾无助地望着他,声音黯哑。

    萧沧澜一步步走向她,对望片刻,终于紧紧拥她入怀:“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不,我不要变成这样子……我要好起来,沧澜,我要好起来。”叶蕾将头埋进他温暖宽厚的胸膛,痛哭失声。

    叶蕾的泪落在萧沧澜胸襟前。一滴滴,如血般。

    “蕾蕾她怎么了?”叶父叶母听到响声,在洗手间外敲门。

    看着叶蕾求助的眼神,萧沧澜知道她不想让父母担心,于是提高声音:“她有点不舒服,正闹小脾气呢,你们不用担心。”

    “蕾蕾?”叶父叶母想要确认女儿的情况。

    叶蕾强抑着感伤,声音略略颤抖:“我没事……头有点晕罢了。刚才对沧澜发脾气,是我不好。一会儿让沧澜带我去看医生就成,不用担心。”

    叶父叶母这才放心,交待完几句注意健康之类的话便走开了。

    萧沧澜和叶蕾,这时才长长松了口气。

    将一直默默流泪的叶蕾哄得熟睡后,萧沧澜出了门,在报刊亭买张电话卡,走进公用电话亭,径直拨通了刘忘川的手机。

    “你究竟想怎么样?!”萧沧澜咬牙狠狠质问着。

    “我……只是想让你回来。”电话彼端,刘忘川的声音急促而热切,“沧澜,我好想你。你带着她回来吧,我已经在医院为她安排好了病房。”

    萧沧澜沉默着,胸中百转千回。

    “沧澜,沧澜……你为什么不说话?”刘忘川焦急的声音里带上了要挟,“她的病,除了我任何人都没可能治好。如果你不回来,就等着看她一点点憔悴至死。”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终于,萧沧澜苦笑了一声,“我……会按你说的做。”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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