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殿下准奏。”

    凤璋叹气:“谢卿这是为难孤了……”

    “殿下,臣以为谢大人别有居心。”魏明呈连忙开口,“谢大人年富力强,何来力不从心?其中一定大有文章,望殿下三思啊!”

    他连忙颤巍巍起身,走到两口箱子边,朗声道:“殿下,谢监御史的箱子一定有玄妙,那武安郡守与臣是旧识,断做不出贪赃枉法之事!”

    谢归沉下脸来,“魏大人,话不能乱说。”

    魏明呈冷笑,“谢监御史到武安郡才多久,就拿出这么多所谓证据,该不会是想升官想疯了吧?”

    话毕,魏明呈猛地拉开箱子,扯出一本书册,刚打开书册,义正言辞地训斥谢归时,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

    书册居然是空的。

    魏明呈不敢置信地前后翻动,很可惜,整册都是空的。

    朝堂上的气氛怪异了。

    魏明呈拎着本空白书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那儿手脚都没处放。

    等他尴尬个够,快要回神时,谢归施施然道:“魏大人,你是否误会了什么?晚辈只说过这里是武安郡的名册和证据,其他的,可什么都没说。”

    从魏明呈起身开始,谢归就一直站在旁边没动。

    他总算明白过来了。

    在朝堂上被彻头彻尾摆了一道,面子都丢到祖宗坟前了。

    魏明呈眼前一黑,硬生生挺住,才没有当场晕过去。

    谢归冷眼旁观够了,才朝凤璋拜下:“臣谢归有事启奏。”

    “准。”

    “武安郡水患已平。坊市乡野,自有一派安宁;郡治上下,皆是两袖清风。”谢归深深伏下,“恭喜陛下,恭喜殿下,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朝臣们默然了一瞬,纷纷跟着跪伏下去,高声唱和。

    一片和乐中,魏明呈呆呆地站在箱子边,终于没忍住,晕倒在地。

    ——

    进了十月,京城终于开始凉了。

    谢归去年在燕地过的冬,今年回了京城,对偏暖的十月还有些不习惯。

    清晨时分,谢归照例起床,前往东宫面见太子殿下。

    智斗魏明呈一事,让谢归名声大噪。

    一时间谢家子风靡京城,许多人家都开始与谢雍接触:反正谢家家主都致仕了,忙一忙族中小辈的终身大事,也没什么不对嘛。

    谢归他们是指望不上的,那是太子身边的人,终身大事指着太子来定,他们也不敢乱攀亲,只能从别人下手了。

    说起来,太子殿下的东宫现在还是空空荡荡的,但他和几大士族交恶,现在真没谁敢上赶着塞人进去。

    于是京中万千少女,包括一部分少年郎,都开始对两人想入非非。

    平心而论,两人都长得不错。一个是朗朗明月,一个是亭亭翠竹。不管跟了哪个,都是几辈子的好运气。

    这论调天罡卫都听得一清二楚。秦九听说后,觉得很不靠谱。

    从来明月伴修竹,哪有凡夫俗子凑上来的份。

    于是等进了东宫明心阁,秦九乖乖退避,把明心阁留给凤璋和谢归两人。附近值守的天罡卫也乖乖蹲远点,以免听到奇怪的声音。

    凤璋正在看奏折,倒没像之前一样,一见他就将他勾住。

    谢归自己寻了张矮凳在他旁边坐下,见他神色不虞,问道:“又有谁闹幺蛾子了?”

    凤璋淡淡地道:“除了想往东宫塞人,还有什么能让我动气?”

    谢归嗤笑:“你也犯得着和这些老骨头动气?”

    凤璋好笑道:“我自然不用,因为早在我之前,你已经把他们气死了。”

    魏明呈自从那天在朝堂晕倒后,就一直告病在府,凤璋特意派了两个太医上门看诊,回报说魏大人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见到他们都犯怵。

    大概真是被谢归吓出毛病了。

    现在谢归还领着太子宾客的职责,整天悠哉游哉的,但也防不住朝臣们避他如蛇蝎。

    凤璋又道:“想往我身边塞人,也得看看你答不答应。”

    这话说得促狭了,谢归眼神如刀,顷刻间扫了过去。

    凤璋笑着摇头,继续埋头批奏折,一边批一边道:“可别瞪我,前两天还有个不知死活的提了件事,要请父皇来年春天找个机会为我选妃。”

    谢归一愣,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嘴上仍然平淡地道:“这是过糊涂了,陛下后宫里如今还有人么?谁来主持选妃事宜?”

    皇子选妃一般都是由皇后操持,先皇后去得早,这事一直落在魏贵妃手里。但现在后宫有点地位的妃子都进了冷宫,还有疯了的,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

    凤璋将他表情看在眼里,搁了笔,“念之是担心什么?”

    谢归冷哼,“谁担心了?”

    凤璋瞥见他表情,实在觉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外头蹲着的天罡卫闻声回头,暗道主上现在是疯魔了,居然在谢公子面前笑得这么大声?他们不该先温存一阵子么……

    倒也不怨他们多想。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主上都没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久别重逢,谢公子每次出来时,衣服都像重新穿过一遍。

    谢归冷着脸饮茶,凤璋笑够了,才喘平了气,问他:“眼看又到你生辰了,今年你是回谢家过,还是留在重佩园,与我一起过?”

    谢归想到谢府里的场景,叹道:“我现在可没有这心思……”

    凤璋稍稍扬眉,想到了他的担心。

    谢雍请辞是大势所趋,凤璋只能稍做挽留。消息传回谢家,谢家整个都要翻过来了,以谢栩为甚。

    谢栩这方面不傻,父亲致仕,就是为了给谢归腾位置。谢雍一回去,父子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连谢夫人来了也劝不住,虽然最后还是让谢雍用家法治住。

    如此见来,谢雍当时说的“家风不振”,还真不是假话。

    “他还能犟过你父亲?实在不行,我便安个闲职给他。”凤璋宽慰道,“但愿他靠你得了一官半职,别再说闲话就行。他这外戚够让人操心的。”

    谢归敏锐地察觉到了外戚两个字,斜睨了凤璋一眼。凤璋笑而不言。

    然而各家与谢家攀亲的心思,还是消停下来。

    因为没过多久,宫中传出消息。

    陛下怕是要不行了。

    第73章 为王前驱

    凤璋监国后, 皇帝的寝殿不曾变过。

    得了皇帝龙体欠安的消息, 凤璋便亲自上门看望。

    皇帝的情况他很清楚,之前久劳成疾, 病情一直遮遮掩掩, 又冷不防受了伤,还遭了心病。凤璋有准备, 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皇帝的寝殿中成殿一片愁云惨淡,凤璋出现后,宫人的脸色才稍稍好看, 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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