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进阶。

    这魔界,比逍遥世界、比凡人界,更残酷,从古至今,只奉行一条——强者为尊。

    因此,她也只能沦落到成为魔城一名普通的摆渡人。

    “凛真人。”苏狸喊了一声,那少女才回过头来。

    “你我许久未见了,为何还戴着斗笠。”苏狸问道,“会生疏的。”

    凛真人撑杆的手顿了一下,把杆收了,扔这小舟在水面上飘荡。

    她看了一会儿苏狸,才说:“那孩子眼角流了东西。”

    “我知道。”苏狸说道,“是封印,出来了就好了。”

    凛真人摇摇头:“未必。”

    苏狸叹了口气:“不说他。你为什么还不愿意见我?”

    “倒是你不该总是来见我。”凛真人似乎不打算继续这对话,她拿起了撑杆,想再渡起航。

    苏狸一下子忘了怀里还有个顾云梦,一把抓过凛真人的手,把顾云梦给摔到了船上。

    顿时间整个船晃啊晃的,像是就要翻了一样。

    凛真人推了推斗笠,帽子里抽出一根薄纱,化作丝丝缕缕的灵力,将小船边边角角都拉上,半浮在空中。

    凛真人无奈道:“苏狸,你做事还是这么莽撞。”

    苏狸哼了一声,没去管顾云梦,任由小孩儿在船里砰砰砰撞了三下,脑门上都起了个大包。

    苏狸只顾着去拉着凛真人的手:“你再等等我,等我结了元婴一定能帮你冲破金丹的。”他声音急切,眼神真诚,真是难以同平日里装出来那副半死不活的老人相提并论。

    凛真人叹了一口气,将斗笠摘了下来。

    果然,是一位倾城美女。

    也无怪乎苏狸为何如此失态了。

    “即使你结了元婴,我也不会做你的道侣。”凛真人说道,“我心有所属,你不是不知。”

    苏狸眼中的火光顿时暗淡下来,他嗯了一声:“我知道,是魔尊。”

    “你应当记得,你的修行只为你自己,而不应为别人,若是为别人活,又何必修魔?”凛真人笑道。她笑起来两颊飞起一朵红云,眼睛弯弯的,嘴角还挂了一个梨涡:“世人皆笑我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我三千魔修之法,图的就是心中一个爽字,你若总是想着我,只会误了自己的道。”

    苏狸苦笑一声,每次同凛真人说话,总会兜回这个圈子,分明很久以前,在魔尊出现之前,他们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凛真人打了个响指,斗笠飞回了她的头上,将她的面容罩得严严实实:“苏先生,坐稳了,我要开渡了。”

    苏狸低低应了一声,把顾云梦扶到他身边坐着,然后就坐在船里呆呆地看着凛真人撑船的样子。

    他俩相识三百年,凛真人与魔尊不过相识五十年。

    真是可笑。

    苏狸心底又恼火又烦,满头满脑都在算计如何能将顾云梦为他所用,帮他顺利进阶元婴。

    只要他成功进阶,就能与那劳什子魔尊平起平坐,再等他炼化了那只叽叽喳喳的器灵,到时候这破魔君为他提鞋都不够!

    船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竹竿划水的声音。

    两个清醒的人各有心事。

    谁也没有发现,唐承影不见了。

    ☆、025

    025

    一片云雾散去,顾云梦正对着一面铜盆用水洗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屋里竟然一片昏黄。

    洗着洗着,眼里流出了一些白色的东西,顾云梦吓了一跳,赶紧对着铜镜看了半天,怕自己是害了什么眼疾。

    还好还好,镜子里一切都正常。

    这时候他想起来,这样的事情好像以前在哪里也发生过。

    是在哪里……

    背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这样的脚步声,他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果然,又是在梦里。

    顾云梦叹了一口气,他想起来了。

    这是他们在山东的那一天。

    琴白半夜说去打热水,然后就一夜未归。

    他枯等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发现自己眼里掉出了东西。

    那时候还心惊了一阵子,还没等他搞明白,琴白就回来了。他回来之后,他俩就是忙着着急上火地吵架,这事自然也就忘了。

    既然是在梦里,那之后琴白会不会出现呢?

    他记得,琴白回来的时候带了糖葫芦,又是道歉、又是哄着他吃了。

    所以现在那脚步声听得他不敢回头……

    一双大手轻轻地捂住了顾云梦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顾云梦真是,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湿、心头又有些气。

    他抓住眼睛上那双手,闷声答道:“我的糖葫芦呢,你带来了么。”

    琴白靠过来,用下巴抵着小孩儿的头顶,低声说道:“忘了。”

    顾云梦挣脱了琴白的怀抱,面对面看着他——那人依旧是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庞、依旧是那样风淡云轻的笑容。

    “怎么?”琴白笑道,“看傻了么,不说话?”

    顾云梦摇摇头:“你到底是谁?”

    “我?”琴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你不认得我了?”

    “我认得琴白,但不认得你。”顾云梦说道,“我看不出你们哪儿不同,但我知道你不是他。”

    眼前这个琴白轻轻笑了起来:“笨。”

    琴白这句话不知道哪儿捅了顾云梦的火药包,他心想你个什么玩意儿,就敢顶着琴白的脸嫌弃我,顿时脸黑如锅底:“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这话说得很凶,琴白直接愣住了。

    “你真的不相信是我吗?”他问道。

    顾云梦有些疑惑,眼前这人的眼睛里有太多委屈,但他也不相信他的琴白变了。

    梦中的琴白那么多话,那么调皮,哪里有平日那个稳重的样子。

    他脑子里转的飞快,不停地想着他和琴白的过往。

    那琴白又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莫非是我这张脸也无法维持了么?”他话语之间懊丧得很,又低声自言自语起来:“早知道就不搞那劳什子的坤乾阵,本来想睡个几天,至少跟小梦在梦里见见,怎搞的现在连个脸都化不出来了……”

    他这语气,顾云梦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和琴白去闯皇宫,琴白遇见朱棣高烧起来,也是变得这样奇奇怪怪,脾气性格变得像个小孩儿一样,又是撒娇又是任性的。

    “你真的是琴白?”顾云梦睁大了眼睛,他有点不可思议,如果琴白在他的梦里,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跑去找那匕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是我啊。”琴白可怜巴巴地看着顾云梦。

    顾云梦有些哭笑不得:“那我现在都在魔界了,马上要被人抓去养了,你怎么不早点出来?”

    琴白嗯了一声,把小孩儿抱在怀里:“不会的,你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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