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煊把协议举到他面前:“如果你同意,就把这个协议撕了。”

    李逸初抬起眼眸看他。

    梁煊直视着他:“如果我们有一方是女人,那现在应该是求婚?现在我们都是男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行为了。这段时间我预想过很多次,想准备什么礼物,要怎么开口,才能让你同意撕了这份协议书,让这个时刻浪漫难忘,让你答应以后永远和我在一起。”说到这梁煊停顿了一下,脸上严肃的神情褪去,露出小心的、似乎还带着腼腆的笑容:“可是刚才看到你收拾东西要走,我就想择日不如撞日,逸初,从当初让你签这份协议开始,我就没想过仅仅是一年为期,我要的是一辈子,你……你愿意吗?”

    李逸初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弄的有点懵,他在心里是祈祷过让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点,但还没有贪心到去奢望一辈子。

    梁煊见他愣怔,继续道:“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有没有陪你一辈子的份量。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你想要的东西,以前我给不了,以后我都会挣到手。”

    李逸初低头看那份协议,其实他们俩都知道这个协议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的道具,可他们都没拆穿,靠着这几张纸努力维系着彼此的关系,他们曾经以为彼此牢不可分,却没想到一分离就是八年。如今他们连名义上的“兄弟”都不是了,似乎上一秒可以水乳交融,下一秒又会变为陌路人,于是这几张薄薄的纸就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李逸初看向梁煊,梁煊和梁叔一样,一言九鼎,从来没有骗过他。李逸初嘴角轻抿:“……我答应你。”

    他一边撕那份协议一边道:“不过刚才你说的事情我选第二个,我不想去面对刘姨。”

    梁煊看着那堆碎纸进了垃圾桶,起身抱起他往卧室走:“行。”

    李逸初被脱衣服前托住梁煊的脑袋问:“那要是刘姨天天逼着你相亲怎么办?”

    梁煊亲他下巴:“不同意,也不去。”

    李逸初不依不挠:“那要是她以命相逼呢?”

    梁煊嘴唇贴在他的脸颊边笑:“命?我也有啊,她少吃一碗饭,我就往自己身上划一刀,你觉得谁能拼的过谁?”

    李逸初:“……我没开玩笑。”

    梁煊抬起头,从上向下俯视他:“逸初,我知道你不想面对我妈,她与你非亲非故却养了你十几年,你没有底气去与她争。但我不一样,我与父母之间是平等的,父母生养孩子是责任,同样我赡养他们也是我的责任。但除此之外,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外人能决定我想成为什么人,父母也不行。也没有人能对另一个人的人生道路做全盘的规划,让他无条件去执行,除非能一辈子负责到底。这个道理我妈现在不懂,那我会用后半生去教她。”

    见李逸初还是有点想不通,梁煊直接掀起被子盖住两人,很快就让他面红耳赤想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很早李逸初就醒了,他心里还记挂着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不能让刘姨看出什么。身体一动就感觉床边空了,他起床去卧室外面,看到梁煊正赤着脚背对着自己用脚尖踱来踱去的给他收拾行李箱,估计是怕发出声音吵醒他。

    李逸初走过去扑在他后背上,笑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梁煊顺势坐到地上,把背后的人捞到自己腿上坐着,圈住他问:“醒这么早,不累吗?”

    李逸初用手去抱他脖子,手臂抬高的瞬间看到手指上多了个东西,他将手举到自己眼前,左手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铂金的戒指,戒指上什么装饰物都没有,只有一圈暗纹。

    梁煊见他看着那个戒指发呆,就把自己的手也摊到他面前:“早就想送你的,一直没找着合适机会。昨晚既然把话都说了,戒指也该送出来。不过就是个形式,以后你想戴着玩就戴,不想戴就放家里。”

    李逸初握住梁煊的手慢慢把他无名指的戒指转下来,离近看上面的暗纹,果然在内壁看到两组英文字母——lx&lyc,心想果然大家都是俗人,多少事情都经历了,还是想要个形式上的认可。笑道:“你要戴去公司吗?”

    梁煊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捏着他的耳垂:“我无所谓啊,现在的戒指长的都差不多,不盯着细看谁知道咱俩戴的是一样的。”

    李逸初晃晃手:“那就戴着吧。”

    梁煊把他的睡衣整理了一下:“再去睡会儿,时间还早,等会儿我做完早饭叫你。”

    李逸初靠着他的肩膀打哈欠:“还有浴室的毛巾和杯子,阳台晾的衣服,都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梁煊在他耳边笑道:“知道。”

    今天梁煊请假陪母亲去医院,下班后李逸初开车回到自己家,他本以为回家要进行一番大扫除,却没想到打开门后看到的是窗明几净的房间,就好像他仍旧天天住在这里。看来梁煊今天上午把行李箱送过来后顺便还帮他做了卫生。

    之前和梁煊住在一起,李逸初回到家里不必想要做什么,似乎两个人之间有做不完的事情要忙,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好像除了吃晚饭学法语,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临睡前梁煊发来一条短信叮嘱他早点睡,李逸初回复过去问他刘姨的情况,梁煊躲在卫生间给他打电话,李逸初一边说一边笑,梁煊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他想起高三在家里两人隔着墙壁聊天,梁煊就是这种低低的声音。

    梁煊让母亲睡自己的卧室,他抱着被子睡沙发,他用手机查看总公司发回来的邮件。作为技术总监,他有权力查看分公司所有员工当初的入职简历和工作后每个阶段的考核表,至于员工档案,他如果想查看,需要报请总部批准。但在他向总部提出查看李逸初的档案申请之后,得到的回复却是李逸初的档案不归公司管理,甚至连当初来公司应聘的简历也都被封启明拿走了。

    梁煊知道封启明有这个本事,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把李逸初当初进公司的简历也拿走?

    以他在陈安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陈安当初没有那个闲工夫或者心思去查看李逸初的简历,陈安向来是唯成败论英雄,只要办事效率高,其他方面他都懒得去看。

    从陈安和总公司那边调查的路都断了。他叹口气将手机放到一边睡觉。

    即便上海的医院在设备和医生水平上都比县城的医院强太多,但经过全方位的检查,医院还是建议刘凡现在以吃药为主,她的病情不太严重,手术的效果不明显。刘凡好不容易来一次上海,梁煊就想带她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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