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

    “你真那么在意那小子?那天跟你父亲撕斗也因为他?”甄军问。

    孙季抬起来,还是弯嘴笑着,只是没了那王者的神态:“对。”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跑?”

    “因为…我要结婚。”

    他的婚事,甄军也知道一些,家族联姻,必然的婚姻:“黑道大少结婚,很正常的事。”

    “谁说不是呢,可方四平说我结婚之时就是他离开之日。”

    “所以你……”甄军似乎猜到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抗拒这桩婚姻,无非是自掘坟墓。

    他又笑了,笑得残破悲戚:“所以我退了婚约,跟我老子干起来,跟法国的黑佬火拼,真幸运,我活着回来了。生存的动力竟然是方四平。可笑吧。”

    这一刻,甄军刻骨铭心地体会到孙季的绝望和无助,不禁想起对刘河的不可抑制的感情,是吧,那个人,无论是谁,做了什么他都不想在乎,不想用那微量的丑恶去遮挡自己的心情。

    其实比起孙季,他爱得不够深切……刘河从不问以后该如何,他甘愿留在炊事班,静静守在他身边,默默地笑,无声的给予,但自己却并未对此有什么承诺和能给予的任何…

    “我甩了罗英你不恨我吗?”甄军淡然问。

    “我也甩了joan那个法国大美人,谁来恨我?”孙季冷笑:“我来找你,不也是觉得你该理解这种心情吗?”

    沉默是理解的过度。

    这两个男人各自深思的模样,在街道的窗口前吸引了多少留恋观望的目光。

    摩卡咖啡终于在一阵冷落后,被甄军轻抿了一口:“你拿什么跟我交易?”

    这是可以点亮世界的一个问句,孙季冲破那道绝望,激动得有些发抖。

    他说:“刘河是为了救罗英军才受伤的,而且秦明说的那些计划,只有一部是真的,是罗英军和秦明编制了一个陷进,诬灭了刘河,从头到尾,刘河都是个牺牲者,这才是真实的情况,罗英军知道刘河入院后,很难受,但他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不可能来解释这些,他说不出口。”

    甄军闭上眼睛,他没办法呼吸。

    悔恨和迷恋,交织成错综复杂的巨网。

    窒息将他胸腔压住,手脚缠住,只能被那张重重叠叠巨网淹没至顶,爱他的人从未变过,而他却在猜疑中伤得刘河遍体鳞伤……

    “那小子,遭那种冤假错案,还能为了救罗英军把自己摔成那么残,我他妈挺佩服他的容忍力的,难怪方四平总说他是个傻子。”

    “傻子?”甄军很不爽地嗔怒道。

    “是啊,明明那件事漏洞百出,他还能被人给耍得团团转,不是傻子是什么!”孙季理所当然地说:“我该说的说了,你该告诉我方四平在哪了。”

    拿着本该属于刘河的清白,还要跟他厚颜无耻的交换?我家宝贝受了这么大委屈,老子不跟你们算账已经是赦免天恩了,还敢要方四平的消息,门都没有。

    有毒一样的眼光扫过去,甄军冷哼道:“哼!我可没说我知道他在哪里。”

    刚刚的语气明明就是他把方四平藏起来了,现在又翻脸不想说,孙季一巴掌拍桌子上:“你找死啊,敢跟我出尔反尔?”

    “是啊,我出尔反尔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带着你那帮雇佣兵来部队跟我拼?呵!”蔑视一笑,甄军起身要走。

    确实拿他没办法,而方四平的下落就在他手里,孙季慌了,那一瞬间的怒气全化成了手足无措,随之他追上刚走几步的甄军,拉住他的手臂哭诉道:“我他妈求你了,告诉我他在哪里?”

    这表情怎么跟方四平那天在医院哭诉的脸如出一辙。

    甄军没理他,用力掰开他的手,冷漠道:“不知道。”

    “嘿,甄老大,我他妈叫你老大行不?”孙季誓死不休地缠上去:“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不能做这种缺德事啊?”

    “我有你们缺德?”甄军冷哼道。

    孙季又自打了一下嘴巴:“是,我缺德,你高抬贵手动动嘴皮子就行,告诉我他在哪里?”

    “不知道。”

    留下一句,甄军就上了刚刚开出来的车,绝尘而去。

    “草,不说是吧。”孙季站在咖啡馆门口狠狠踹了下脚,牙齿磨得愤怒的响:“老子就住在部队,死都要把你嘴里那条消息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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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甄军第一件事就是把刘河叫到办公室紧紧抱了一个下午。

    无穷无尽的爱和愧疚融化在这个拥抱里。

    刘河不知道甄军这是怎么了,害他一下午不在炊事班,回去后还不知道怎么交待呢。

    “那个…甄军,你能不能放我回去?”刘河被迫躺在他怀里,差点出不来气。

    “对不起。”这是甄军说的第一句话。

    刘河心头一震:“你对不起我吗?出什么事了?”

    “我都知道了。”

    刘河有些慌起来,扭头从下往上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了,到底怎么了?”

    甄军心里满是酸楚的感觉,这个拥抱却越收越紧,像是把全身最后的力量都灌注在肌肤相贴的刹那间,鼻尖酸楚地说:“秦明和罗英军是陷害你的,是吗?”

    有些事,哪怕是埋葬起来的残骸,一旦昭雪在温和的阳光下,没人能真的忘记那些残风的伤痛,在明获清白时,积压的委屈在爱人面前会化成又酸有甜的哭泣。

    刘河眼皮微微发红,半晌轻轻道:“所以我才要你一定要相信我。”

    甄军的内心骤然一痛,那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的尖牙瞬间刺穿,悔恨犹如毒液般顺着血管流过每一寸身体:“对不起……”

    甄军很少道歉,而怀里的这个人,可能是他说一辈子的‘对不起’都难以赎罪……

    “都过去了,你也无论如何都选择了我,其实我得到的比想象的要多。”刘河似乎回忆起当年患得患失的自己,眼底浮现出悠远而微渺的笑意。

    甄军把刘河的手慢慢放在掌心上,他手指冰凉刺骨,但炙热的眼泪就这么一滴滴打在上面,顺着掌纹浸透两人相贴的掌心。

    “我会好好爱你……”他发着抖小声说。

    刘河内心仿佛被酸热的暖流浸满了,连最柔软的地方都紧紧蜷缩起来,更紧地依偎在那热切起伏的结实的胸膛上。

    甄军一用力把刘河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放下,让他整个人倚靠在自己怀里。低头亲吻刘河的嘴唇,两人毫无间隙地紧贴在一起,连气息都彼此缭绕,缠绵悱恻。

    “对了……”刘河抵了抵甄军的额头:“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清明节,要包青团子,我要回去了,要不然方四平又要发火。”

    “别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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