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便到了外围。

    顶上光线十足的好,水面平静也没什么大碍。

    那弟子即刻走到墨韩生身边拱手道“师傅,先前这水面好似被一股大力搅动,那处的水无端生起漩涡,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落下”

    墨韩生寻着他指的位置,边走边道“你可看清了?”

    “绝对没错”

    一直走到出事的位置才停下,现下那里水流平缓,肉眼见着也着实瞧不出什么。

    “公子”忽的,跟在言柳后面神色恹恹的楚绍望着一处焦急唤道,随即快速飞跃。

    沙石铺就的地面上,只见一人俯面倒在那里,身上白色的锦袍破旧,淡粉色的痕迹晕了满身。

    言柳跟过来,不可置信的低呼出声。

    楚绍还没来得及走近,就被一道劲风扫落,随着一道白影,地上的楚卿离瞬间消失。

    月上柳梢,春风客栈,两盏大红的的灯笼挂在门外,幌子无风自动。

    一个青衣的男子站在门口,眼睛四处查探,冷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慢慢走进去。

    “邬老三”

    男子站定,迈腿踏回门槛,袖间滑出一把匕首回头看去。

    身后一个穿着一样的男子,身形好比竹竿,骨瘦嶙峋,脸颊深陷,像是被吸干精气的鬼怪“邬老三,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一天没见着你”

    邬老三笑了声“是你啊”

    瘦鬼绕着他转了两圈,拉着袖子用力闻了闻,狠声道“邬老三,主子交代给你的事,你可办好了?”

    邬老三拿出匕首悄声放在他身后,只见那瘦鬼干笑两声,凑到他跟前小声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去了,好啊你,竟独自风流快活,连主子交代的事都忘了”

    邬老三一愣,眼里精光乍显,收回匕首,讨好道“兄弟,这事你可别说出去”

    瘦鬼站直身子,挑了挑指甲,慢慢悠悠开口“有好事想不到兄弟,这等麻烦事却累着我”

    邬老三不好意思笑笑,打量两边路口,摸出一锭银子塞到对方手里“兄弟,这百花楼里的姑娘可是美得很呐”

    瘦鬼咽了口唾沫,接下银子,凸出的颧骨上两只眼睛溢着光“算你识相,这事我就当不知道,主子问起来我也会替你说上一两句”

    “谢过兄弟了”邬老三看着瘦鬼慢慢走远,抬头看了眼屋顶上隐藏着的人,冷笑声走了进去。

    客栈顶楼,邬老三拿出那块刻着穆字的令牌挂在腰间轻声走过去,烛影摇曳,隐隐听到谈话声。

    “这事你确信有十足的把握?”

    “穆堡主还不相信卫某?”

    “卫家主老谋深算,在下只是怕成为家主脚下的一块垫脚石,事成之后焉有命在”

    “穆堡主折煞卫某了,这事若是没有您帮衬,卫某实在不敢出此险招”

    “我倒想知道家主怎么突然决定动手了”

    “一言难尽”

    “谁?”门一瞬破开,一把剑钉在走廊的扶手上,穆啸天四处打量,看着刺入一半的剑面色阴骛。

    一身黑衣的卫伯釗站在屋里,掩在帽子里的神色看不分明“穆堡主这边不太安全啊”

    穆啸天冷哼一声,拔出长剑,转身说道“家主的事,在下答应,明日就派人前去安排”

    卫伯釗双手参在胸前,点了点头随即踏着月色而去。

    秋水一色,墨渠等人面色焦虑,频频朝着门口张望。

    鹄淼站在门外探了探,有些不甘心道“师兄怎么还没回来”

    墨渠眼底乌青,瞥了眼鹄淼却没开口说什么。

    忽的,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闻声,墨渠鹄淼即刻起身迎上去“如何,可有消息?”

    卫庭礼摇摇头,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疲惫,下巴长出胡茬,看上去十分颓废“下边的人把整个沧州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人影”

    墨渠眼皮跳跳,下唇咬的发白。

    “先前遇见十三的时候,她正被人追杀,这次的事估计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若让我知晓,定然亲手了断他们”卫庭礼握紧手中的长剑,发狠道“对了,小师叔可出来了”

    胡淼摇摇头“还没”

    卫庭礼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下有些奇怪“也罢,我一会再去看看她,眼下正忙,我脱不开身,想来若真是十三的仇家,此刻来此,试剑上定然能遇到他们,届时再打探十三下落”

    “如今,只能如此了”

    墨渠暗自计较一番,待他们离开遂即转身回到房间里,屋里的摆设没有变动,平日见着十三穿的那件白衣叠的整齐放在床头,墨渠上前一点一点抚摸着衣领处银色的绸线,质地冰凉,倒是像极了十三身上的温度。

    枕头底下,一点红色的线结露出一角,墨渠疑惑的掀起枕头,却见下面放着一枚平安扣,小巧精致,里面的红玉纯粹,外边裹着的像是什么文字,十分生僻。

    墨渠拿起打量一番,瞥见一旁竟还放着一封信,犹豫片刻,伸手拿起。信封上头没有署名,封口处滴了一滴白蜡,轻轻揭起,白色的纸条上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一张。墨渠一字一字看下去,脸色随之一点一点泛白,匆匆拿起信慌忙离开。

    拐弯处,一个身着深蓝色锦服的人慢慢走出,垂在身侧的左手拇指上带着一颗硕大的青蓝宝石。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她好似做了一个梦,十分漫长,里面的人明明是那么陌生可她竟然觉得是如此亲切。让她情不自禁的跟着一点一点走下去。她见着许多,有男人抱在肩头嬉闹,有女人握着她的手慢慢习字,有在生辰上收到的木剑,有桃花味道的豆浆,有满目皑皑白雪,还有,在大雪底下盛开的红花。

    睁开眼帘,头顶上是一片粉色的纱帐,十三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还在梦里。

    “你醒了”传来的声音像是锯子割在木头上,又像是压着琴弦硬生生拉扯,嘶哑难听。

    十三有些僵硬的偏过头去,远处站着一个全身被黑色包裹的人,除了眼睛再没有露出的地方,他手中端着一只青釉碗,碗上升腾的雾气像是蒙了一层纱,如此,连他唯一外露的地方也叫人看不真切。

    黑衣人扶起她,带着厚重手套的手舀起汤药,凑在她嘴边。

    倚靠在床头,定定的看着那一双像是远山一般迷蒙的眼睛,房间里的摆设同她梦里惊人的相似,宛如重塑,就连空气中漂泊的香味都是如此熟悉。

    “是你”

    黑衣人没有说话,低头吹了吹勺子里的药,相互僵持着,十三懊恼的抓紧身下的被单,敛眉喝下嘴边的药,药很甜,里面加了应该不止一勺的糖。        忽的,十三大力握紧他厚重的手,冷声道“你,是谁?”汤药打翻浸在桃色的缎面上留下一滩黑色的污迹,青釉碗在地上转了两圈稳稳停下。

    黑衣人看着她,眼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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