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背后主使者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九皇子,而是一个富商。

    金师爷将他们三人分开,分别依照他们所言绘出那个富商的相貌。

    最终得出三张大同小异的画。

    陶墨与老陶看了画之后面面相觑。

    金师爷道:“你们认得?”

    老陶道:“黄广德。”

    顾射嘴角一弯,“是时候请史千山过来坐坐了。”

    112、安居乐业(四) ...

    为着这桩案子,史千山一直呆在客栈里,甚少出门。不过看他脸色,倒合了那句“心宽体胖”,半点看不出担心的迹象。

    “此事已查得水落石出。”陶墨请史千山坐下之后,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史千山听到幕后黑手是黄广德时,结结实实地怔了怔,“黄广德?”

    金师爷察言观色道:“史公子认识黄大人?”

    史千山坦然道:“在京里见过。”

    金师爷道:“不知史公子是否方便告知何处所见?”黄广德是地方官,他进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私下里进京,二是回京述职。若是私下里进京,那么史千山见他多半是在太师府里,也就是说,黄广德极有可能与史太师勾结。但既与史太师勾结,他又为何要陷害史千山?莫不是倒打一耙,出其不意?若是回京述职,史千山无官无爵,黄广德想要遇到他……极可能还是在太师府。

    金师爷发现自己兜了个圈子,竟绕回了原地。

    史千山坦诚道:“陶大人为我洗刷了不白之冤,可说是我的恩人,我自然无遮瞒之理。实不相瞒,我与黄大人曾在九皇子的府邸见过。”

    “九皇子?”金师爷一怔。原以为扯出个黄广德就将九皇子丢开去了,怎的绕了绕,又绕到九皇子身上?他看着史千山,眼中满是狐疑。

    史千山苦笑道:“并非我想拉九皇子下水,只是,事实的确如此。”

    陶墨道:“黄广德为何去见九皇子?”

    史千山与金师爷对视一眼,笑得颇有意味,道:“莫看黄广德只是区区一个知府,但是在京城,他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与不少达官显贵都交情深厚。”

    金师爷道:“还请史公子指点。”

    史千山道:“他当年中进士,顾相是主考官,自此之后,他便以顾相门生自居。”

    此事陶墨与金师爷都有所耳闻。

    “每年伯父过寿,他都会派人送贵重的礼物来。”史千山道,“据我所知,有此殊荣的,不止我伯父一人。”

    金师爷不禁感慨黄广德魄力之大,如京城这般达官显贵云集之地,要年年祝寿送重礼,绝非等闲数目。只怕这就是黄广德不惜一切贪赃枉法,刮民脂民膏的原因了,也难怪他视挡他财路的陶墨之父为眼中钉。

    陶墨道:“如此说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依然可能是九皇子?”

    “咳咳。”金师爷忙看了史千山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道,“此事无凭无据,不可作胡乱猜测。只照眼前的证据,黄广德才是幕后主使之人。不过如今武姑娘平安无恙,命案未曾发生,那被冒领的尸首也已经妥善安葬,只看史公子是否要告武氏夫妇与黄广德诬陷之罪了。”

    史千山哈哈一笑,摆手道:“我在谈阳县流连数日,已无可留恋,是时候该告辞离去。这诬陷之罪,且当做玩笑一场吧。”

    陶墨皱眉道:“你当真不愿再追究?”

    史千山看着他道:“追究了又能如何?”

    诬陷之罪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眼前的史千山毫发无伤,这大自然化作小,小自然化作了,一了百了。

    金师爷也巴不得案子如今落幕,便抱拳道:“史公子果然心胸豁达。”

    史千山回礼道:“好说好说。我一介草民,两袖清风,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送走史千山,顾射等人从隔壁走过来。

    陶墨从椅子上起身,露出后面那个被老陶一指穿过的墙洞。

    金师爷道:“史千山滴水不漏,摆明不想趟这浑水。”

    顾小甲冷哼道:“若是不想趟,又何必扯九皇子下水?我看他根本就是想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

    金师爷道:“我倒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顾小甲瞪着他道:“史太师的侄子你也敢信?”史太师与顾相素来不和,因此在顾小甲心目中,史千山纵然不是罪大恶极,也是将要罪大恶极之人。

    金师爷道:“九皇子身份何等尊贵?我们对付一个黄广德都如此吃力,何况是皇子,又怎么可能做出蚍蜉撼树之举?”

    顾小甲道:“他真有这么好心?”

    金师爷道:“说与不说对他都无坏处,何必不说?”

    顾小甲撇撇嘴。

    金师爷看向顾射道:“顾公子以为呢?”

    顾射道:“可以结案了。”

    金师爷笑道:“也是。武氏夫妇吃得虽然不多,但总不能一直养在牢中。”

    老陶突然问陶墨道:“少爷准备何日启程?”

    顾小甲皱眉道:“启程?去哪里?”

    不知是否错觉,老陶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拐骗自家夫人的骗子。他干咳一声道:“再过几天就是清明,少爷想给去为老爷扫墓。”

    顾小甲看向顾射。

    顾射道:“去何处扫墓?”

    “五魏山。”

    顾射对陶墨道:“我与你同去。”

    从老陶说要去扫墓起,陶墨便眼巴巴地看着顾射,闻言脸上立马笑开了花,连连点头。

    顾射道:“多带些衣物,我们顺道去京城。”

    陶墨面色一紧。

    老陶忙道:“这是自然。既然成了亲,自然应该去京城拜见顾相大人。”说是这么说,老陶心里却不免担心。天下父母心,有谁能够坦然接受一个男媳妇?何况顾环坤是当今文官之首,而顾射是独子,光是想想,他便觉得前途暗淡无光。

    顾射看出陶墨的不安,轻声道:“你不是要告黄广德?”

    老陶道:“顾公子是说……”

    顾射道:“既然要告倒他,自然要进京城。”

    老陶道:“只是不知顾相爷到时候会不会……”他目光扫向陶墨。

    顾射道:“他是他,我是我。”

    老陶看他提起父亲语气冷硬,不由一怔。

    陶墨起身走到他身边,无声地拉拉他的衣袖。

    顾射转头看他。

    陶墨道:“其实,我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便好。即使隐瞒我们之间的婚事也无所谓。”

    老陶对金师爷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最后走的郝果子还顺手将门带上。

    顾射道:“我与我父亲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陶墨讶异地看着他。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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