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床上睡得香的人,无意识弯起唇角。

    无论怎么看,好像都看不够。

    *

    向歌这次回来有很长的一段假,一直到过年都会在国内,直到二月份纽约的时装周。

    冬天房间里阴冷,仿佛比外面都低上个几度,本来就爱赖床的人更是成天成天不想起床,早上被周行衍叫起来吃个早饭,等他去上班以后又火速窜回卧室钻进被窝,一边开着空调享受感觉已经有半个世纪没有过的休假。

    工作的时候时间一向走得慢,休息起来打马而过,除夕前一天,周行衍终于休息。

    周父周母去了海南,苏静年人也在法国,除夕夜也就变成了周行衍和向歌两个人过。

    向歌每天在家本来就已经开始闲得长毛了,终于好不容易有点事情做,她无比积极,各种年货往家里折腾,客厅大落地窗前挂着一长串火红的灯笼,玻璃上都倒着贴了大大的福字,对联搞了好几副回来让周行衍挑,连床单被罩都换成了红色。

    周行衍家原本简约到有些性冷淡的风格一点一点开始发生变化,连新年的碗筷她都买了十分鲜艳的颜色。

    向歌什么都不会做,除夕晚上的年夜饭全都是周行衍在弄,向歌漫无目的在厨房里转圈,自告奋勇帮他洗菜刷锅摆盘,一边自我检讨:“我是不是应该学学烧菜了。”

    周行衍熟练的翻锅铲:“你不是会卷寿司卷吗。”

    向歌想起之前宫茉教她,被她卷的无敌难看的寿司卷:“那算烧菜吗?”

    他嗯了一声:“不用学,你会这个就行了,别的我不是都会吗。”

    向歌本来也不是真心诚意地打算开始学做菜,给她个台阶她顺着下了,晚上周行衍包饺子,就凑到旁边捏太阳花。

    小的时候家长会给小朋友包的那种,两张饺子皮儿边缘捏在一起,捧了一罐红糖过来塞进肚子里,再封好边,圆鼓鼓的样子。

    周行衍看着她满手的面粉玩的不亦乐乎,忍不住笑:“这是吃的东西,你当橡皮泥玩儿?”

    向歌手上已经开始捏第三个太阳花,比起前两个歪歪扭扭丑不拉几边缘的花边倒是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她满意地放在手心端详了一会儿,递到他面前,扬着眼笑:“行行,送你一朵太阳花。”

    周行衍抬眼看她:“我已经有了,”他手里还捏着饺子皮儿,突然倾身过去亲她唇角。

    向歌唇边也沾了一点点面粉,他也不在意,笑着舔了舔:“一个就够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年气还没过去,大洋彼端美利坚的时装周已经拉开了帷幕。

    周行衍今年不用值班,两个人一整个春节终于有机会待在一起,直到初六,周行衍上班,向歌也准备着去时装周。

    二月中下旬,从纽约开始。

    去年春夏时装周,向歌作为替补模特去了巴黎,没有大赛名次,身高也不够,在那次时装周之前并不为人所知。

    今年,她签了纽约巴黎几个模特经纪公司,大大小小数个品牌的秀。

    有欣赏偏爱她的设计师,有为她量身而制的设计,国际化的面孔以及让人无法忽视的出众镜头感和那浓郁独特,自由率性的气质,让她终于能够,在如今亚洲模特备受瞩目的国际市场上发出了一点声音。

    从二月到三月,从纽约走过伦敦,再到米兰巴黎,她就像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小陀螺,仿佛有用不尽的精力,在当季走秀五十八场,锋芒毕露名声大噪,隐隐有国内新秀霸的势头。

    那一刻,她作为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七三的“小矮子模特”一直被人所诟病的身高问题,似乎也变成了独特的吸睛特征。

    三月底,向歌回国,机场甚至已经蹲了几家国内的时尚杂志记者拍照。

    她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拍她,直到她人大大咧咧的拖着箱子出来,看见几个人扛着长焦相机往她这边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现在摸出墨镜好像也有点太迟了,好在人并不多,宫茉和程牧也就在不远处,看见她出来连忙过去。

    向歌倒是不慌不忙,甚至在反应过来以后,一瞬间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漫不经心似的露了个她自己最满意的角度给镜头。

    马不停蹄几乎没有休息的转了将近两个月,向歌小陀螺终于转不动了,在家里躺尸了几天,接了国内某个知名杂志封面,又收到《singo》的续约意向。

    人才刚刚缓过来,隔周,白远道电话打过来。

    《茧》拍摄结束近八个月,终于要首映了。

    *

    四月底,清明刚过,正是谷雨。

    寒潮基本结束,天气开始回暖,初春植物开始抽芽。

    《茧》首映礼那天,向歌特地忍不住提早和周行衍说了,男人淡淡抬眼,说他不休息。

    向歌当然知道他不休息,但是还是和他说了。

    是头一次想要任性地不管不顾,让他来看的。

    对于向歌来说,这部电影不是不重要的。

    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大概也会是最后一部,也是因为它,她涅盘重生,像是新篇章奏响的序曲,她的人生从那以后终于驶向新的航道。

    她本来以为,她告诉他,他可能会来的。

    向歌当时非常理解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当红袖服和妆都弄好,时间差不多,宫茉来接她。

    首映礼在市中会展剧场,演员到的时候,大堂里已经挤满了记者。

    一进门就是一张海报牌,入口两边立着易拉宝,导演和演员一字排开,下面乌压压的记者和镜头。

    向歌穿了件浅蓝色抹胸礼服,腰线掐的细,蜿蜒向下极显身材,到裙摆散开。

    她自我介绍做完就安静站在江叙后面,身边是刚从海南回来,肤色健康的深了一个度的苏艺宁。

    苏影后笑眯眯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悄悄跟她咬耳朵:“我儿媳妇儿的胸最近是不是变大了?”

    面前就是数十台相机镜头,和人头攒动的各家媒体记者,向歌还从来没在这种情况下被问这种问题。

    她轻咳了声,脸颊肌肤晕开一点浅浅的红。

    首映仪式结束,大家转道剧场内放映厅,前面已经放下来巨大的电影幕布,影片即将开始放映。

    首映可以看到的人不多,入场要凭票,一般都是业内人士或者各家媒体的代表,等人差不多落座,灯光暗下来。

    拍的时候所有人的戏都是一段一段的,把很后面的镜头提到前面来连着拍都是常有的事情,电影剪出来以后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向歌没看过剪辑后的成品,如今像是一个普通的观众一样坐在位置里,看着自己的电影,倒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影片涉及到的题材敏感,也正是现下很严重的社会问题之一,只是大多数人对于家暴的认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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