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的文字组成了涡轮在空中旋转,他努力地想要听清看清,然而看到的只是一片无序的黑色。一时间大脑空白,他不知道当时是如何回答如何说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挂断的电话,随之燃起的是愤怒,不该这样,千不该万不该那个人不该是他,然后很快,愤怒就像戳了气的气球,他又有什么理由愤怒,一年前他就和谢思蓉结束了,无论谢思蓉选择谁,和他有关系吗?

    那一天的崔琝如此地失魂落魄,他呀然发觉原来他还有着一点点幻想,想着他们还没有结束。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他用一个上午游荡巴黎,从卢浮宫到凯旋门,从凡尔赛宫到埃菲尔铁塔,从塞纳河畔到蓬皮杜……他失去了控制。崔琝放任着自己沉在角色里。

    “他变成了克里斯汀,”本这一次不认同地努了努嘴,冲老马特摇了摇头。

    “他是个好演员,”老马特对于崔琝的变化乐见其成,这会是一  部好电影,对此他信心百倍。

    “但愿……他能挺过去……”本摊手,然后他将执着于欺负人的教女给拉了回来:“为什么你这么热衷于欺负sugar?”更杯具的是,人sugar根本就没理你。

    “有吗?”薇妮正处于疯狂与抓狂间:“他非常地碍眼!懂吗?我根本就无法接受他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嘿,薇妮,醒醒,你可不是汀娜,你不能太沉迷于一个角色。”

    “不是汀娜,我只是单纯地讨厌他!”

    本无语地眨眨眼睛:“薇妮,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个幼儿园的小孩,你得承认你被他吸引了,当然,他的表演如此棒,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

    “糟糕的表演!”薇妮反驳,然后她看克里斯汀看得不眨眼。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只要他在,他是天然的焦点。

    克里斯汀正在换装。他在穿裙子,兴奋地虔诚地穿上一条白色的长裙,这是第一次,在日常中克里斯汀扮成了女性,他将穿着裙子走出房间。他的动作很慢,薇妮坐在片场角落的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苍白的背脊,他很瘦,弯腰可见突出的肩胛骨,他的背脊很漂亮,光滑又白皙,然后她见到一双修长的手,缓缓地向上拉拉链,透过落地镜,她看到了他的表情,他微张着嘴,一开始是满足,然后是讶然惊叹,再之后,那张男性化的脸渐渐地变得柔和,变得模糊,然后他笑了,那是一种完全女性化的笑,非常地开心,又有点羞涩,绯红仿佛泛上了脸颊。

    想欺负的欲望更强烈了,薇妮郁郁地托着下巴想,就像她饰演的汀娜一样,或许是嫉妒或许是吸引,那种疯狂的想法在心里翻滚。她不得不承认他演得真好,就像剧本里的克里斯汀一样,他让其他人生出了这种疯狂。

    克里斯汀最后死了,孤独的一个人沉在浴缸中,红色的血水仿佛玫瑰,他静静地沉睡在那里,黑色的发梢飘在水面,红与黑,颜色的对比格外强烈,明明如此悲壮,却有如此美丽。

    “areyouok?”老马特问了三遍,崔琝这才慢慢地睁开眼。这一幕他酝酿了很久,仿佛之前所有的拍摄都在为这一幕做准备。那一刻心如止水,他坐在浴缸中,鞠起一掌水,看着它从指间滑落,然后他拿起了刀,缓慢地顿挫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血从肌肤间渗出来,凝成珠汇成串流入水中,散开的血红晕出玫瑰般的红,之后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干涩的失了血色的唇瓣轻微地不住地颤抖着,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在最后刹那,墨色的眼睛燃起了火焰,渐渐地渐渐地归于沉寂,然后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手忽地失力垂落浴缸,他不动了,仿若雕塑般的,让人心悸的冷令人触动的凄凉和美丽。一时间,片场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没有人说话,然后老马特醒过了神,一声“wonderful!”仿佛开启了某个开关,静止了的片场重新运作起来。

    崔琝从浴缸里爬出来,片场的助理立即给他披上了毛巾,他裹住自己哆嗦了一下,就这么赤着脚拖着一地水渍走到休息间,屈起腿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不动了。

    “你还好吗?”片场有助理过来问他,崔琝迟钝了好一阵子,抬起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中茫茫然地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死亡场景中。

    “嘿,sugar,和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最后一幕结束后,崔琝有好一阵子没缓过来,老马特邀他去疯一把喝几杯,彼时崔琝反应茫茫,结果被一群欢庆杀青的演员们胡乱套了几件衣服拖进了酒吧。酒吧包场,最后的夜晚闹得疯,激烈刺耳的音乐声仿佛锤子将崔琝从克里斯汀的幻觉总分裂出来,崔琝一杯杯地喝着,看他们疯看他们笑他也跟着笑跟着闹,然而心里是巨大的空,空空荡荡,难以抑制的失落,他开始想家了。

    疯狂结束后,各找各伴,各寻酒店,众人的夜生活显然丰富多彩。崔琝只有一个人,晃着醉酒的脚步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沿着塞纳河漫步,月亮看在眼里带着重影,他忽而伸出了手张开食指遮住了两个月亮,然后一个人在河堤上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惊走一对对情侣。崔琝看着他们,直直地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装作不在意抑在心里的伤心一下子涌出来,那一瞬间他有点想哭,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寂寞的一个人。但显然,现实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连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某对情侣将他当做醉汉报了警。

    “抱歉,他是我的同伴,我会带他回酒店。”酒精熏得人反应迟钝,面对着高卢警察的询问,崔琝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就在两位高卢警察准备将他带回去的时候,崔琝幸运地被人捡了回去。

    孤独症患者显然不止崔琝一个,薇妮需要个伴侣来度过寂寞的夜晚,可惜她碰上了个“弱智”。即便是好莱坞的名门之后,初拍电影她也接过一些弱智片子,比如说“傻蛋超人”“僵尸大战土豆”这种,薇妮一直觉得那是黑历史,而当她碰上某个大谈特谈“傻蛋超人”的高卢大学生后,她忍无可忍地踹掉了他。没兴致了,薇妮郁闷地走在塞纳河畔,然后她遇上了某个对着警察胡言乱语的醉汉。

    或许是心血来潮,薇妮用两个签名打发了警察们,然后带着人开了房间。

    吸引力?是的,吸引力,薇妮很赞同keeley家老板的形容,收藏品。

    ☆、第二十三章

    崔琝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金色的发丝缠绕在他手指上,旁边是一张略显陌生的素颜脸。秋色的阳光从酒店巨大的落地窗中映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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