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伸到他身前点了几下。这速度极快,邱灵赋几乎没看见她动作的轨迹,眼睁睁地平白让她占了先手。

    “剑法虚浮,神不集中,投机取巧,空有狠厉。”那老妪的声音并不苍老,冷静如冬日北原的冰下暗河。

    她看着邱灵赋,眼神像是掠过千山白雪,落在了一泊镜湖上。这样的眼神,邱灵赋在过去十七年却是见过无数次。

    从这人拉住自己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了这是谁。

    但这张脸......

    像是忽然记起遗忘梦境,邱灵赋脑中浮现出在那紫湘楼中的一幕。

    那日自己骗了那阿魄潜入那紫湘楼,自己假扮邱心素踩入湘水宫设置的陷阱之时,他便曾看到过这张面孔。

    这老妪与自己对视的片刻,但心中曾有过的异样,在后来事有异变之后荡然无存,完全抛之脑后。

    邱灵赋盯着那老妪,眼底那些时刻戒备精光早就荡然无存,只剩下这双眼原本的、来自血脉的澄净颜色,他看着那人,却始终没叫出那个字。

    “回去,不必再来找我。”那老妪却先冷漠开了口。

    邱灵赋早已习惯她这般语气,却又不甘心道:“要是我掺和,你也不会这么早发觉他们......”

    要说出的话被截在口中,那老妪干净利落,又不留情分,给邱灵赋点了哑穴。

    邱灵赋那声里说到后边,似乎带着些梗的,那老妪却像是没听到。

    她沉默了片刻,只无情地扔下几个字:“回去,我向来不惧死。”

    说罢,看也不看邱灵赋一眼,便抽身离开了邱灵赋。那身影渐渐被花雨叶那硕高白月季一层层遮掩了去,只留邱灵赋一人站在原地。

    明明那人身着下厨老太的粗布衣,邱灵赋却好似看到一个玉立的女子,身束如雪白衣,仅凭一柄长剑,一片白绫,独走江湖。从他面前离去,一次又一次,缥缈无踪迹。

    也许多次离去只是一种迷惑,这样要是忽然消失,要发现也是许久之后了。

    那老妪在漫无边际的花海之中穿梭,竟能准确无误找准方向,寻到了那湘水宫弟子与那遮面人手下搏斗之处。

    那湘水宫弟子奋力相抗那四人,人数虽居多,死伤却已经过了半。毕竟湘水宫的武功功底薄弱,与精进武学的门派弟子正面相峙起来要占上风实属不易。

    躲在暗处观察了一番,知道远处传来人声,焰云庄与花雨叶多名弟子从何而来,在花丛中现了身。

    花雨叶?

    那老妪不记得自己曾通知过这些人,这些人她暂时还不想拉下水......这些难道是邱灵赋留的后手不成?

    老妪没继续想下去,她心知花雨叶来与否不会让事态有任何恶化,想着这等情况与自己所预料不差几分,便转身走了。

    另一处的刀剑声动静也不小,她对花雨叶这花田阵了如指掌,很快便寻到了方才那遮面人。

    那人正以一把剑与一男一女两人对峙,男的手执大刀,刀法霸气洒脱,女子手持长剑,武功也颇为大气。

    只要稍微观察片刻,她便知这功夫出自良师。

    可这一男一女太过年轻,火候不到,对那遮面人还是逊色几分。

    “小娘子,上次那毒没要了你的命,大难不死,这会儿是要来报仇么?”那遮面人沉沉冷笑着,像是在激怒两人。

    那女子年纪虽不大,却是个沉得住气的,听着这等挑衅她却是一言不发,只是配合这那持刀男子与那遮面人招架。

    老妪看了片刻,正要离去,忽见那遮面人长剑一寒。

    那遮面人像是从两人默契配合之中刁钻地寻到了破绽,借着那大刀不比剑灵活,捏准了两人应和空白的短暂时机。

    表面以假意攻击那男子,却从袖中摸出一柄暗器,意欲刺向那女子!

    那老妪眼力尖锐,手中立刻捏了一粒石子正要出手相助,却听见“啪”的一声,竟有人比自己还抢先一步,那遮面之人的暗器已然被击落。

    击落也罢,那遮面之人的手速度一掩,似乎还有鲜血留下,足以说明这人没留情。

    “还有人在暗处?”那遮面人冷声道。

    但他是无法抽身寻人的,因为这一男一女缠得足够紧,虽然自己武功更胜一筹,却因为那紧密配合也暂时无法脱身。

    那老妪顺着方才那出手的方向寻找,远远的,便看到一位少年坐在地上这人她是见过的。

    这少年也早就看到了自己,目光朝这边看来,却没有一点警惕的样子。

    这孩子与邱灵赋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像是丛林之中,猎手从来慵懒,而警惕的都是猎物。

    那少年的姿态如此放松,像是在花丛中玩累了一般,那姿态闲散得就像是在看星星。

    可她走近此人,从他额上冒着的汗水,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什么毒?”老妪开口便问。

    “不知。”阿魄看着那老妪,眼倒是比邱灵赋精多了,瞬间便认了出来,“你是湘水宫的裘婶?”

    “我是邱心素。”她道。

    阿魄一愣,仔细辨别那老妪的面容,两颊边灰发垂下,像是在遮掩什么痕迹,很快便明白下来:“那日在花田湘水楼外的也是你。”

    老妪没有回答,只道:“毒什么症状?”

    “动则如针扎,牵一发而动全身。”

    “缠丝锁。”邱心素道,“毒虽狠,可在温泉水之中浸泡两日解毒。止痛的药材能暂时缓解痛苦。”

    “他给我留了一小瓶用以止痛。”阿魄道。

    “用后若大动,效果不过昙花一现。且止痛药不可使用过多,使用过多易滞涩经脉。”

    “我要找他。”

    “他很安全。”邱心素似也含糊知道这乃邱灵赋所做,却没有问是因何下了毒,这阿魄又因何不计较此毒。

    “我想见他。”阿魄道。

    邱心素看着他,沉默片刻,只又道:“此处乃花雨叶花田阵,以香识路,一年一阵,外人未必能清楚辨路。”

    阿魄一笑,有意道:“这阵不过春天才有用,看来是在花朝会期间用以防患于未然的了。”

    邱心素点头:“是我向丁奢提议前来此处。”

    这么一说,阿魄便什么都知晓了,他却又问道:“邱灵赋在哪?”

    邱心素说了三个字:“白月季。”

    眉轻轻挑起,阿魄有些意外:“你不怕我对邱灵赋不利么?毕竟是他下的毒......”

    邱心素冷冷地抬起了眼:“不会。”

    说着还未等阿魄发问,她又从怀中取出一瓷瓶,放在阿魄面前,说出的这一句话却让阿魄难得惊异:“白还谱老先生还活着,白家故地白雪岭。”

    她说完便要走,阿魄见状连忙喊道:“等等!为何你......”

    “白家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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