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有半分忧伤。这不得不让柳荞怀疑,他跟言贞姐之间真的有过一段情吗?可这是展亦清告诉她的,他不至于骗她吧?

    邵廷之并未因为她问出这么个问题而生气,反而弯唇笑笑:“是她邀请我来的。”

    这……柳荞更搞不明白了,这两人是……和平分手?可这也太和平了吧?!

    见她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邵廷之险些失笑,继续道:“因为在一起觉得不合适,分开后发现,做朋友才是两人相处的最佳状态。”

    “就……这样?”

    他轻嗯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时,搁在他手边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与此同时屏幕亮起。

    柳荞低头一看,还未来得及看来电显示,他已经拿起手机,嘴角轻轻扬起,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

    却不是对她的那种客气而疏离的笑,而是带着几分宠溺的笑。

    她瞬间了然。

    “抱歉。”他说,“帮我向言贞转告一声,我先走了。”言毕他朝她颔了颔首,然后起身,迈着长腿离去。

    他走后,柳荞又是独身一人。

    她正兀自失落着,却蓦然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转过身子,便撞上了展亦清那幽深似古井的双眸。

    他很帅。而今天的他尤其帅气。

    他穿着墨蓝色的西装,酒红色的领带正一丝不苟地熨帖在他的胸前,衬得他的身材更显修长精瘦。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优雅矜贵得就像是从英伦城堡走出来的王子。

    而此时此刻,他端着盛有红酒的高脚杯,正款款地向她走来。

    她觉得,他就是王子,而她,就是他的公主。

    她差点就失了神。

    但是她没有,因为她还看见另一个男人——异样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展亦清身后左侧的几米之外,他正怒目圆睁地朝他走去,脸上微微抽搐着,他的手上似乎还藏着什么,在亮堂的灯光下闪过一抹寒光。

    是章锴!

    他正拿着一把匕首,快步朝着展亦清走来,而那个人却恍然未觉。

    电光火石之间,她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推开展亦清,而就在那一刻,有人箍住她的脖子,冰凉的刀锋与她的皮肤紧紧贴着。

    本就热闹的酒店大厅此刻更是喧嚣,甚至还有些动荡。

    而在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之中,她只听得到他那熟悉的声音:“荞儿。”

    她看着他,鼻子突然间就泛酸了。

    章锴把她带到人群后方,锋利的刀刃半刻也未曾离开过她纤细的脖子。

    他冷笑一声,对着展亦清挑衅道:“这是你的女人吧?啧啧,长得还真是细皮嫩肉,老子好想亲一口。”说时,他的嘴唇就游走于她的耳廓,箍着她的那只手也不安分地抚摸着她的锁骨。

    柳荞觉得,自己的身子抖得厉害,她快要站不稳了。

    展亦清极力忍住怒气:“章锴你给我住手!放开她!”

    “住手?放开?”他诡谲地笑笑,“展亦清你忘了?一个月前,你放过我了吗?你不是他妈的把我从公司赶出去了吗?现在你倒是想要我放开你的女人了?”

    旁人虽然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也对此感到好奇,都留在一旁冷眼观看着,而听到章锴说的那番话后,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但展亦清什么都听不到,他只看着柳荞。

    他的荞儿,她正在哭。他怎么能让她哭呢?

    他砰的一声摔下手中的杯子,双手紧握成拳:“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怎样啊?让我好好想想啊。”说时,章锴用刀子虚抹着她的皮肤,似是把她的脖子当作了磨刀石。

    展亦清心神一凛,在场的人亦是瞬间大气都不敢出。

    “我要你给我下跪,赔礼道歉。”他的语气轻浮,却也让人听出了他的咄咄逼人,“现在!立刻!马上!”

    柳荞倒吸一口凉气。他要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下跪?怎么可以?她的男人是那么清高倨傲的一个人,他怎么可以给别人下跪?

    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摇头,使劲地摇头。

    展亦清,你不能下跪!

    可是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他的膝盖微微曲着。

    “等一下。”她终于喊出了几个字,却感觉用去了她所有的力气。

    “等一下。”她又重复了一遍,与此同时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着,回想着之前在展家时与展言贞的对话。

    “等什么?美人儿,等着你的男人来救你吗?”章锴扯起左边嘴角,露出幽幽的一笑,“你觉得他能救你吗?”

    柳荞却不理会他,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又与展亦清对视几秒,才道:“你叫章锴对吧?你还有一个哥哥叫章钰,你们兄弟俩都很崇拜你们的父亲,都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可是你哥哥做到了,而你却没做到。现在你的父亲卧病在床,生命垂危,所以你想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干出一番大事业,向你的父亲证明你也能行,以此告慰他,送走他的最后一程。”

    她的身子还在不住地颤抖着,因为她并不确定自己说的话到底对不对,他到底会不会听进去,可是她要克制住,她要狠下心肠赌一把。

    等了几秒,并没有听到他的反驳,只感觉到他按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收了力,她便知自己是赌对了,于是又继续道:“可是章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的方法用错了。你的确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情,所以亦清即便把你开除了,他也没有错。也许我不能体会你那种遗憾的心情,但是我很确定,如果你现在动手杀了我,等于是玩火自焚,等待你的肯定不会是一个好下场。你觉得,你父亲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这番话起了作用,她感觉得到章锴的内心开始动摇,而他箍着她的那只手也微微松动,可一秒之后,他又用了力:“放心,我不会杀了你,只要展亦清给我下跪,向我道歉,我就会放了你。怎么样,你觉得可行吗?”

    “不可行!”她想都没想就反驳他,语气中竟有一丝不由分说的坚定果敢,“你让他下跪,不过是想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让他受辱。章锴,当初他让你离开公司的时候,你觉得你的尊严受到了摧残是吧?所以你现在也想让他经历一次你所谓的痛苦?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想用你曾经痛恨的手段施于别人身上,如此,你便会成为你讨厌的那种人。还是说,其实潜意识里,你本就是那种连你自己都讨厌的人?”

    “你胡说!”他怒吼一声,“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不是展亦清,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胡说!”她的语气愈发坚定,“现在我的命都押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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