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里有多少人服侍,哪里还用我?况且我自己身子也不好,还要人服侍呢!”

    王淳见状,也只得转而说些母亲喜欢听的话。过了一会儿,退下再去父亲那边探病,见父亲形容十分憔悴,身边立着一干美人服侍,却更显出他的苍老。回想起父亲先前的儒雅风姿,自是心痛,将左右之人挥退又劝,“父亲,你尚且不到半百,比起岳父要小上十几岁,可前些天岳父来看枇杷,竟然老当益壮,虎威不减,你却病弱如此,何不清心寡欲,专心保养呢?”

    老国主面上一红,如果不是内宠颇多,他身子怎么会突然如此虚弱?却不肯承认,“我不过那夜里冻着了些才病了,干别人何事?且我们家已经是燕地之主,几个州郡自然都是我们的私产,收些服侍的人又算什么?你如今顺应天机登上国主之位,正可以燕地名门之中选几位侧妃,平衡朝局。”

    对于父亲的政务才能,王淳早已经领教够了,心里虽然暗道平衡朝局才不是这样的平衡法,但也不肯反驳,只笑道:“我刚有嫡长子,自然要巩固他的地位,就像父亲当年对我用心培养一样,暂不会要庶子。且我自问还能压得住燕地的豪强,并不用以内宅之势制之。”

    国主见儿子说得条理分明,也是从来也反驳不过的,便不再多提,只从枕下拿出几页纸来,“这些天我一直在看,但恐怕是因为我的身子不好,灵性也不够了,总参悟不通天机。”

    说着给王淳讲道:“我们家祖籍太原,按星野分际,正属……”说着讲了一大串晦涩难懂之词,又道:“孙儿降生之时突然现出一颗小星,光芒突盛,但是此际之中仍有一颗大星,光彩夺目,不知何兆?”

    王淳学识深厚,父亲所述之语他若肯用心听自然能懂,但是正因为父亲的所为,让他对于星相谶语却极为反感,根本不肯认真去思索,只敷衍道:“也许这颗大星就应在父亲身上呢。”

    “虽然你祖父教你读了许多书,但是于星相一道你却不通,我刚不是讲了许久,这颗大星并不可能是我,自然也不可能是你,而且应该对应仍在此际中的其他之人,所以我便不能解通。”说着又感慨,“星相之学的深奥,寻常世人总难以领悟啊!聪慧如你也不例外。”

    王淳无奈道:“父亲还是先养好身体,再慢慢解吧,不要太过劳碌。儿子今晚还要出城,就先走了。”

    老国主却拦住他,语重心长地道:“我还没有说完,孙儿出世那一夜漆黑无月,星兴大现,天象所示极多,天空各分际竟然都有异星闪耀,又有来自西北的斗牛星犯冲,但只一闪而过,又不知何兆?这些征兆你不可不查啊!”

    王淳只得强打精神道:“恐怕正是应在当今之乱世之上。”

    “你这话说得倒有点意思,”老国主听了又将那几张纸拿出来细看一番,“可也对得上,中原有梁,东北是我们,南边有蜀……”

    王淳又等了一等,见父亲又沉醉于期间,明白自己若是等待,又不知要多久,只得轻声道:“父亲,新建的大营里还有事,且孙儿现在还小,关城门前我还是要出去的。”

    老国主被惊醒了过来,“说到孙儿,我一再让你问枇杷说她生子前梦到了什么,你只说没有,上一次我又嘱你细问,可问出了什么?”

    王淳根本就没问,枇杷一向睡得好,有了身孕后更贪睡,就是说着话时也能睡过去,黑甜一觉醒来,哪里有梦?但现在也觉得支吾不过,便道:“问出来了,她正梦到满天繁星。”

    “可梦到哪一颗星特别亮?”

    “她根本不懂星相,哪里能知道?”

    “那你没有将星野画给她看?”

    王淳后悔不该如此应付,但事已至此,便只能继续道:“我自然仔细问了,她说只记得满天的星星都很亮,分不出什么。”

    老国主却突然道:“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起什么名字为好,可是星相复杂,又实在难为。现在倒突然顿悟,俗话说三光日月星,孙儿出生时星光大盛,我们不如就给他起个小名叫光儿。”

    “好极!”王淳赶紧赞道,心里其实也觉得还不错,更是欢喜儿子终于有了名字,且又不是千奇百怪不不可理喻的,大家都能接受,便笑道:“我回去告诉枇杷,她一定高兴极了!”

    “这样好的名字,自然是高兴。”老国主满心得意,抚须笑道:“至于大名,我还要用心研读研读一些书籍,将那晚星相和枇杷的梦解开再说。”

    通常孩子都要等过了周岁再有大名,甚至还有启蒙时方才起名的,是以王淳真心道:“并不急的,父亲慢慢斟酌。”

    老国主又拿出符纸,朱砂,写了一道符,“这个回去给光儿带上,最是避邪。我们富贵人家的孩子,生下来虽然有金甲卫士护着,但是也极易招得小鬼忌恨,有这符便不怕了。”瞧儿子急着要走,便又道:“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你是水命,枇杷是木命,光儿却是金命,将来你和枇杷再生子,一定要火命和土命都全了,家里福气才满。”

    这种事情难道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吗?王淳心里哭笑不得,却只得点头答应,走前又劝父亲,“我母亲一个人在正殿里寂寞得很,父亲既然能起来了,便时常过去坐坐吧。”

    “你还提你母亲!”老国主气道:“我这次病了,她竟然没过来看我一回。先前我还道她最贤良不过,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二十多年都看错人了!”

    “可是我母亲前些时候病了,父亲也没过去看啊?”

    “那能一样吗?况且我已经遣了木朵几个过去服侍她了。”

    再说下去还是观点不和,王淳情知劝不了,便起身道:“儿子先走了,过几天还过来请安,等天气好了,便与枇杷一起抱了儿子过来让父亲看。”

    ☆、第224章 夫妻夜话

    王淳与枇杷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子上住着,直到过了秋天,燕地铁骑初有规模方才回府。这时候光儿已经有八个多月了,平日里最喜欢被兜在母亲的怀里纵马疾驰的感觉,现在骤然回府没有了那种摇晃的体味,便觉得不自在,只一放下便在榻上到处爬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看着,似乎在找什么,样子好玩极了。

    老国主见了自是喜欢,抱起来哄了一会儿,放在自己的榻上,又看看光儿的脖子上,“还好,我上次给的保命符一直戴着,这个是根据光儿的命格做的,最有神效,千万不能轻忽。”又拿出来一块雕了日月星三光的玉锁给他,“这个也给他佩上,我新让人做的,能趋邪养神。”

    王淳和枇杷互视一眼,皆庆幸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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