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怪不得我赶你们出去。”上一次在枇杷孕中,曲七和十六娘上来告状,王淳便将他们赶出王府,又给他们一处宅子,让他们自己生活去了。

    十六娘知弟弟铁了心不让她再回来,因已经放下对曲七安危的担心,便又道:“可是这一次梁燕两地开战,曲家就再不会给曲七送俸禄,他恐怕养都养不活我们娘俩了。”

    其实,王淳不管曲七有多少俸禄,但却知道姐姐的嫁妆和禄米足够她用几辈子的了,便笑道:“姐姐,那就从明天起我让府里每日照我和枇杷一样的膳食给你们家送一份,你们也不必饿死。”

    “那,那倒也不必了,”十六娘也觉得自己太过夸张,便带着几分笑意讨好道:“其实我不肯和离也是为了我们王家,毕竟天下大势,以梁为最强,我不与曲家和离,梁帝总会看在我是曲家明媒正娶的儿媳面上对我们优容一些,对吧?”

    枇杷听了十六娘的话颇觉好笑,又突然悟了十六娘不肯与曲七和离,恐怕正是她以为自己在燕地是长郡主,可以养尊处优。就是燕为梁所灭,她还可以因为自己是曲七的夫人,能会有一个不差的结果。

    这倒也是一向办糊涂事的十六娘能想得出的。

    王淳这时已经让人将茵儿和光儿送了出去,“姐姐,我自从成为燕地国主后,便没有想到靠着向别人摇尾乞怜求生,所以曲家是不是认你与我无关。而且我还劝你不要再存这样的心思,曲家对你怎么样,你也不是没体会过。”

    先前枇杷总不懂曲家为什么会对十六娘不好,甚至对茵儿也漠不关心,后来她自己成亲生子才明白,十月怀胎是极准的,算起茵儿出生的日子,当初十六娘正是怀着茵儿嫁过去的。再一想那正是大家在玉华观时发生的事,只是自己并没有发现。

    嫁为人妇后,枇杷便懂得这正是高门大户中最为忌讳的,所以祖父、祖母和王淳在那时能做的,就是将她赶紧嫁到曲家。现在形势又变,王淳赞成她与曲七和离再嫁,也是为她好。

    十六娘瞧着枇杷的神色,也明白自己的丢人事终于被弟媳知道了,脸不由得红了又红,又强辩道:“现在曲家已经给我和茵儿封号了,对我们并不差。”

    王淳却还是道:“我是你的亲弟弟,所以还是要告诉你,现在燕地与梁重起战火,你若要和离,正是机会,我也会尽力帮你,若不肯和离,就好好地做曲家妇。”

    “我既然已经嫁曲七了,便不会再有二念。”

    “这样也好,最近你们便不要外出,若有难处只管让人来告诉我的小厮,让他帮你们办,”王淳道:“我们这里正商量派兵的事,你也赶紧回去吧。”

    十六娘走后,枇杷笑道:“姐姐搬出去了,我瞧着倒比先前在府里要好一些。”

    “他们两人先在曲家,后来又到我们家,都哪里都是惹事生非的性子,我狠心将他们送出去,倒也不算错。”王淳说罢便道:“料想他们也惹不出大祸,我们不必管她了,还是说我们的事要紧。”

    十六娘的心术不正,但是却没有什么才能,当然不足为患,枇杷便也一笑,“刚刚还在伤感,现在倒都好了。我们再算算军需供应吧。”

    国主夫人出战,国主亲送到德州境外,正与从营州而来的援兵汇合一处,见营州派来的正是阿鲁那,便知道岳父将营州最精锐我兵马都派来,心里又放松了一些。

    大家先各自扎下营寨,然后方在帐中见了。枇杷和阿鲁那一见面便上前相互打了对方一拳,同时笑问对方:“你还好吧!”

    王淳在一旁也笑了,也上前拍拍阿鲁那的肩膀,“分别后我甚是想念你!”

    “我也时常想念起你!”

    两人相视一笑,王淳又道:“你给我儿子送来的狼牙很好,光儿特别喜欢。”

    “你送我的酒也不错,我走前才舍得都拿出来给大家喝了。”

    枇杷听他们说得开心,便插话道:“木朵可好?”见阿鲁那赶紧看了一眼王淳,便笑道:“他也是知道的。”

    “木朵说他不知道。”阿鲁那搔搔头笑了,“她很好,现在留在卢龙了。”

    “孩子可好?”毕竟是王淳的庶弟,他关切地问,又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总是不容易的吧。”

    “他们母子都好,”阿鲁那道:“大家都以为她在德州嫁了人,后来夫君死了,夫家要留下孩子,她才带着儿子逃了回去。都还同情她,亦有人要帮她再嫁。”

    枇杷向王淳解释道:“除了后迁过去的汉人以外,营州人对于女子再嫁并不在意,且常有孩子随母亲一同嫁人的,丈夫也只当那孩子是自己的。”

    阿鲁那也赶紧补充:“正是,若是女子生过孩子再嫁,也说明她是会生养的,倒是好事。”

    王淳在卢龙住过,自然也知道一些,并没有因为木朵要嫁而有什么不快,只是笑道:“那便极好。”又道:“以后我每年都会给他们送些金帛,直到孩子长大为止。他若是愿意认祖归宗,便回来找我,若是不愿,我也会为他准备一份家业。”

    阿鲁那从木朵处得知王淳对枇杷极好,便也早真心觉得他是好人了,现在又听王淳竟然如此宽容,更是喜欢,点头道:“木朵是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伙伴,我自会照应她,你们就放心吧。”

    两军会师,国主便令人设下酒宴,与诸将痛饮。

    说起来,王淳先前在营州曾住过几个月,便认得了许多将士,现在又折节下士,很快帐内便飞觥传酒,欢声笑语。

    枇杷坐在王淳身旁,却悄悄将酒全折到了王淳的碗中,低声道:“我今晚还要巡营,你替我饮了吧。”又让人给她端了一杯茶水摆在前面充门面。

    身为一军之帅,带兵出来后便完全不同,枇杷夜里也只宿在军中主帐之内,却将王淳安顿在客帐,没两日重新整军西去了。

    枇杷走后,王淳回到德州王府里,虽然每日都收到战报,又时常有枇杷的亲笔信,且得知燕军及时赶到武川的边城,将大梁军队打退,又向西南追去,正是按先前计划的,但心里却是日渐不安。他每晚都要在勘舆图上认真找燕地军队的位置,再仔细估计前线的情况,反复思量并无问题,但心中的不安却不知为什么越发严重了。

    转眼间便过去了三四个多月,梁燕两军已经在两国间的一带丘陵之地交战十数次,燕军依旧稳稳地占据优势,一直向梁境压去,逼到虎台山下。王淳便知道枇杷已经决定拿下虎台。

    虎台山是梁燕之间山脉间靠近梁境的一脉,这里居高临下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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