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问道:“你笑什么?”

    伍小姐眯起眼睛,像月牙儿:“我听说我们定亲了。未来夫君这样俊俏,我不该笑么?”

    方宝乾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的容貌,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没有五叔好看。”

    “五叔再好看,又不是我夫君,我看他作甚?”伍小姐很自然的回了一句。

    方宝乾磕磕巴巴,受宠若惊:“只可惜我现在还没有家里的那些产业……”

    “我娘说,银子多了未必是好事,担惊受怕,人累心也累。我爹也是这么说,他每个月俸禄拿二十两,剩下的都寄回家中。”伍小姐是真正不知道人家疾苦的,天真无邪:“银子够花就行了,我家里没钱,可是我很幸福。”

    方宝乾心里一动,看见眼前的少女,才觉得是真正少女的模样。

    “我哥疼我,我娘疼我,我父亲疼我。加上你又这么好看,我自然高兴。”伍小姐是真心知足常乐的:“然然姐姐也对我好呢。我长这么大,没有什么表姐表妹,也没有堂姐堂妹,所以娘常常担心,怕我嫁到别人家,不懂这些,受欺负。可我到你家,二婶对我也好,二叔虽然不怎么笑,但是也不板着脸。挺好啦,这下我娘可放心了。”

    ☆、263、方府遭劫

    方宝乾心里彻底意动。

    对于一个生怕别人是为了他的银子来的男人,还有什么比单纯更吸引他的品质。

    方宝乾去了何家贤房里,请她不要跟伍家退婚。

    何家贤故作不知,诧异道:“为何?肖家事端已经平息……”

    “我……我……”方宝乾犹豫:“请二婶再替侄儿走一趟!”

    何家贤忍住心里得意的笑容,有些为难:“只怕伍家,还有你姑母那边都不好交代。再说,之前你一时不察,被肖家小姐钻了空子,现在是瞒住了。可若是以后被翻出来,伍夫人爱若明珠的女儿,定然是担忧你再把持不住。”

    “侄儿负荆请罪,一定吸取教训,再不教人有机可乘,叫伍夫人和伍小姐担心。”方宝乾愿意担当。

    这是何家贤没有料到的。

    她本想此事瞒过去,方宝乾动心了就借坡下驴,不再提退婚的事情,就这样圆满了。

    现在听方宝乾这样说,心念倒是一动。欺瞒得来的圆满,终究不是真正的圆满,若是能开诚布公,并获得伍家的原谅,这才是真正的圆满。

    此番一折腾,伍薇对方宝乾也是很钟情的,事情倒是有七成把握。

    遂约了方玉珠,带上方宝乾,去伍家负荆请罪。

    伍夫人自然是动了震怒,当即就要退婚。

    方宝乾跪在地上,言辞恳切,保证日后必不负了伍薇。

    考虑到女儿家的名声,以及方宝乾诚心悔过。伍夫人让步。

    只是,看何家贤的眼神,却不那么和善了。

    这个恶人,何家贤来之前就下了决定要当定了。好在她不是方宝乾的亲娘,也不会成为伍薇的婆婆,所以伍夫人才能既往不咎。

    否则,一个这样能算计的恶婆婆,谁做娘亲的,都不愿意将女儿给他儿子做媳妇的。

    周慧茹那边,在和方宝乾争吵过几次之后,到底是来低头了。

    方宝乾才去伍家认了错,这会儿吸取教训,再也不复往日的亲密。

    周慧茹气得直跳脚,却也没办法。

    在设计让伍小姐故意出丑之后,被然然抓住罪证,方宝乾彻底反感她,反而对柔弱娇小的伍薇心生保护疼惜之意。

    初秋时节,何家贤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方宝玉。

    梅小姐也有了身孕,双喜临门。方其凯仍旧是埋头苦读,准备来年三年一次的会试。

    方其云秋季下场考秀才,名落孙山。

    方宝坤下场考童生,名落孙山。

    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方家未能幸免。

    五房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在方宝玉的满月酒上,五夫人堵住了梅姨娘,宣称若是再不还银子,就只能去州府老爷那里告状,鱼死网破。

    梅姨娘被逼的无法,到底卖了一些首饰,先还了几百两。

    心里恨死了何家贤。

    然然快及笄了,真正到了说亲的年纪,拖都没得拖。

    何家贤万般不舍,却也只能顺应大流。

    只是,还未到媒婆上门时,然然却跪在何家贤面前:“……婚姻大事,可否容女儿自己做主?”

    有心上人,倒是好事。

    不知是谁?

    然然却半天开不了口,只说等等,过段日子就知道了。

    何家贤是从方玉珠的女儿,从玉绣口中听到的。

    当时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懵了。

    然然喜欢的竟然是从家长孙,从璘。

    从璘十六岁,生的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人也上进,中了秀才,和方其凯一样,在准备会试。

    只是,他是从家大爷的儿子,而且是老来子,上头有三个姐姐,宠溺的脾气有些暴躁。

    想到方玉婷与从家大爷那些龋齿,何家贤就知道,绝对不行。

    然然却还讳莫如深,沉浸在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两情相悦中,无法自拔。

    何家贤请了方玉珠来想办法。

    方玉珠也有些感慨:“真是孽缘!”

    片刻后又道:“大伯自从没了官职,有些意志消沉。从璘这孩子倒也不错,只可惜一心想要扳回脸面,有些激进和冒失。”

    极端的人,更不能成为良配。

    何家贤早期有意识培养然然的主见,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自尝苦果。

    然然比她还要倔强,认定的东西,九头牛都拉不出来。

    对于青春期的孩子,何家贤一向认为,堵不如疏。

    可对然然,她是真舍得看她走一点弯路,摔一个跟头。

    方玉珠闻言叹气:“先劝,劝不成,就关。我那边,想法子,让从璘死心。”

    谁知道那从璘的法子更多,然然没办法再去从家,他就将情诗写在风筝上,放飞在方府的上空。

    别人看来不懂,然然确是一看就懂。

    更加妾身如蒲草,郎君如磐石了。

    何家贤越发烦躁,出了月子就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方其瑞更是简单粗暴,看着何家贤如此劳累,为了免得她操心,直接将然然关在房间里,连院子都去不得。

    然然哭闹了两天,歇了。

    五夫人又上门来闹,直接派人将梅姨娘屋子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还欠好几千两呢。

    梅姨娘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冷笑一声。那眼神,渗得阿秀发抖。

    何家贤思来想去,然然性子犟,别当真闹得父女不合,还是将此事透露给了从家。

    果然,从家就压根没看上方家,从从大夫人,到从大奶奶,每个人都反对。

    甚至对何家贤的到来,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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