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她拖着走。

    “你们走开!我要跟他一起死!”蒋玲披头散发,也许真像女孩儿说的那样发了疯,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竟然能单手拖动一个成年男子。

    “都下去,这里交给我。”邢战将女孩们赶回楼下,因为跑得太急,气都还没缓过来,“阿玲,你这是干什么?先把刀放下。”

    “我要跟他一起死!”蒋玲尖叫。

    当她嘶吼时,邢战看见她的脸上吞吐着一层黑雾,模糊了她的五官。这一幕无比熟悉,邢战想起曾经在吕卫身上也看见过。

    邢战小心翼翼地靠近:“你这是何苦呢?他根本就不配你搭上一条命。”

    “不要过来!”蒋玲声嘶力竭。

    邢战止住脚步,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有人寻死觅活,邢战恐怕会想方设法劝说打岔,可现在蒋玲的状态十分古怪,他不敢轻举妄动。

    “能看出什么吗?”邢战问宫牧。

    “她沾了邪祟。”宫牧用于外貌完全不符的冰冷语气道。

    “废话,我也能看出来!你有办法吗?”

    “邪祟与她缠得很紧,我现在的力量还不稳定,会伤到她的,最好先将他们分开。当然如果你不在意她的死活,我也能直接动手。”

    “怎么分开?我连电蚊拍都没有带,而且就算我带了也不能直接往她身上招呼啊!”

    “那我就动手了。”宫牧的身上冒出艳丽的火光。

    “等等!”

    两人说得热闹,谁都没有注意到又有一个人偷偷爬上了天台,气喘吁吁地躲在阴影里。

    “阿玲,你过来好吗,你过来我们好好说话。”邢战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徒劳地劝说。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黑雾就像一张面具罩在蒋玲脸上,只露出疯狂的双目,“我对他那么好!什么都给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黑雾就像有生命力似的,她每喊一句话就蔓延一点,裹住她的脖子,缠绕上她的手臂。她的手不停地颤抖,锋利的菜刀就在林辉脖子上滑来滑去。

    林辉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抓住她的手惊恐地哭喊:“救命!放开我!”

    “我为你做牛做马!你生病了我照顾你!你心情不好我让你出气!赚来的钱都给你花!为什么你还要跟别的女人鬼混!”黑雾像一层乌黑的铠甲,覆盖了她的上半身,她彻底发狂了,明晃晃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一起死!一起死!”

    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挽回不可收拾的局面,邢战放低重心,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悄悄藏在背后。

    林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伸手在半空中乱抓。

    邢战的手快速一挥,将碎石扔了出去。

    咣当!石头砸在金属水管上,发出异响。

    趁蒋玲转头去看的刹那,邢战扑了过去。

    他就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从潜伏的草丛中猛地蹿出去,健壮的四肢拉开,肌肉有力地收缩,双目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蒋玲猝不及防,被他扑倒。

    他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按住她腕上筋脉。他握力惊人,蒋玲根本就扛不住,手一松,菜刀掉在地上。

    黑雾像流淌在黑暗中的污水,沿着蒋玲的手臂流向邢战。但在即将触碰到邢战的刹那,口袋里的平安扣骤亮,莹白色的光逼退了黑雾。

    宫牧眉角一跳,身上火光大盛。

    就在这时,边上蹿出一个黑影,他高举一把长条形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连跑带跳动作笨拙。

    乌云散开,月色正明,来人竟然是来茶坊骚扰过蒋玲的神棍年轻人。

    他挥动桃木剑,啪的一声抽在她肩膀上,大喝一声:“退!”

    一道霞光冲入蒋玲体内,与此同时黑雾受到重击似的飞出蒋玲身体,漂浮在半空中翻滚扭动。

    说时迟那时快,宫牧踏前一步,只这一步他从少年拔高到成年,狭长的眼眸明丽动人,绯色衣袍在烈焰中翻飞,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

    一团火焰飞出他的掌心,眨眼间火焰涨大成火球,黑雾瞬间点燃,被囚禁在火之牢笼中。

    几声凄厉的尖叫,黑雾和火焰同时消失,一张鬼面具掉在地上。

    青面獠牙,笑容狰狞,月光下诡异万分。

    宫牧疑惑,刚想去捡拾,面具呼的一下冒出青色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林辉捂着脖子趁机逃脱,可没跑几步又心生恶意,一脚踹在蒋玲的身上。

    “你干什么!”邢战怒吼。

    蒋玲意识不清,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后清醒过来,痛苦地捂着肚子:“好痛!”

    “阿玲?”

    她根本就站不起来,邢战想去抱她,但在她身下摸到了一手的血。

    “我的孩子!”蒋玲蜷缩成一团。

    她怀孕了,没有人知道。

    林辉惊恐,抖得跟筛糠似的:“是她要杀我!是她自己不好!”

    他像远离什么脏东西一样扭头就跑,边跑边回头看,一不小心被管道绊倒,一头栽倒在地。这一摔摔得不巧,膝盖砸到了另一根管道上,他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嚎叫。

    蒋玲痛苦地呻.吟,泪流满面。

    邢战毫不迟疑地抱起她:“别怕!我们去医院!”

    一脚踹开天台的门,几个女孩还躲在后面忧心忡忡,一看到满身是血的蒋玲都吓得叫起来。

    “别叫了!”邢战沉声道,冲林辉那边偏了偏头,“你们扶着他,一起去医院。”

    一群人乱糟糟地赶到医院。蒋玲被送去急救,林辉被送去检查。

    邢战的手上脸上都沾满了血污,他脱掉染血的外套,擦了擦脸丢进垃圾桶,疲惫万分地坐在走廊里。

    他弓着背,手臂搁在大腿上,上身的肌肉撑起单薄的背心,脸上还留有未擦净的血痕,虽然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散发着无法忽视的野性和性感。

    宫牧坐在他身边,冷冷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和病患。

    许久,邢战深吸一口气,大哥似的往椅子上一靠,斜着眼看小神棍:“你谁啊你?”

    年轻人挺着胸骄傲地自报家门:“我是清玄派第三十二代传人天师道的继承人隐世修行者苍泊。”

    “啊?”邢战对于过长的定语有听力障碍。

    “我是清玄派……”

    “行了行了,叫苍泊是吧,不用再重复了。”邢战打量着他,“为什么你会在那里?”

    “那天我就觉得那位小姐不对劲,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真的出事了,我就赶了过来。”

    “留了个心眼,留了什么心眼?”

    苍泊支支吾吾的,在邢战的逼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烧掉一半的小纸人:“就这个,我本来都睡了,突然感觉到替身纸人被毁,就知道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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