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几多愁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乍悲又逢喜[1/1页]

    冬问离开后,郝平湖看了眼秋意,瞧着她依旧是淡然如菊的模样,“秋意,你们都是银花带来的,现在是燕南王府的婢女。而银花的事情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以后……”

    “王妃不必担心什么,我们既然是您的婢女,就只需忠于您一人,别的人与我们已是无干。”

    秋意的话本来该是让郝平湖安心的,可另外一个层面也让她有感于人情冷漠。“如果有一日,我不再是这燕南王府的女主人,你们也会如对银花一样抛弃我吧?”其实就算这样的结果,郝平湖也不会怨怪。

    “不会。我们是奴婢,奴忠主是本分,从跟你那一刻开始就是一生。我们不会自贱身价。”

    郝平湖不禁的眉头深凝,说实话,这样的忠心让她想到盛春,只是这样的她的身份要不起。沉默了许久,郝平湖轻摇了一下头,将话题回到斯琴身上,“你怎么看斯琴的事?”

    “她喜欢定将军,但是她不能嫁。”秋意的话很直接,不带任何揣度的肯定,也不带情绪。

    “为什么喜欢却不能嫁?”郝平湖追问。

    “自卑。”

    郝平湖听了秋意的话登时豁然开朗起来,难道是因为百里紫苑说的那回事?逢春虽然是百里寂夜的奴,却也是当朝的镇远将军,非是寻常。斯琴以前是贱籍,还遭遇过不好的事,觉得配不上逢春也是正常。只是既然双方有心,又非如自己这般有外事相难,何必折磨?“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们?”因为自己不能幸福,所以希望至少采莲也好、斯琴也好,都是幸福的。

    “有些事,旁人是急不来的。”秋意目光微潋,瞧了郝平湖一眼,“不过旁人倒是可以稍稍助力一下。人说患难见真情。”

    “患难见真情?”郝平湖不禁凝眉,仔细斟酌了一阵,“我明白了。”也许逼逼斯琴也好,自己所剩时日无多,若能做件好事,成全一门姻缘也是功德。

    郝平湖如秋意和冬问所言的没去找柳斯琴,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不到而已,斯琴又自己出现了,端来了熬好的白粥,眉目低垂。

    秋意没多话就退出去了,柳斯琴将粥放在桌上,“王妃,吃点粥吧。”

    柳斯琴的声音有些嘶哑,显是哭过,郝平湖心中微揪,“好。”披衣坐起后,柳斯琴又至床边搀扶。“谢谢你。”郝平湖瞅见她低垂的眉眼下有红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想安慰却也不知从何说起。“抱歉,斯琴。”

    “嗯?”柳斯琴搀扶郝平湖的动作微顿了一下,只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

    郝平湖也不再多说,吃了粥后又回床榻上休息。之后林御医来过一回替郝平湖看诊后,只叮嘱郝平湖多休息,没有对郝平湖多说什么,她的病情也没怎么提。开了药方交给柳斯琴之后就请辞了……

    郝平湖让柳斯琴去送林御医,过了一阵柳斯琴折回来,郝平湖问到,“斯琴,林御医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郝平湖只觉得之前林御医的神情很沉重,显得难为。

    “没有。”柳斯琴笑笑道,“林御医他有什么话敢不说呢?如果他不说,大约是不重要吧。”

    “好吧。”郝平湖只当柳斯琴说的是有理,“斯琴,你先下去歇息,让秋意陪我就好。”

    柳斯琴微微怔愣了一下,最终点头,“是,王妃。”

    郝平湖看柳斯琴微带怅然的离去,隐约琢磨过来,“等晚上你陪我吧。”

    柳斯琴闻声回过头,若笑若泣,“好,谢谢王妃。”

    “……”郝平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那感慨来。

    郝平湖是话少的人,人淡如菊的秋意也是不遑多让,两个人共处一室,就是一室寂静。郝平湖坐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实在觉得无事就索性的躺下,不过沾枕片刻就睡死了。

    这一觉,郝平湖睡到了黄昏时候,醒来秋意已经换成了冬问,站在床边巧笑。

    “你回来了?”郝平湖爬起身,“查到了?”

    “嗯,查到了。”冬问扶了扶郝平湖,垫好靠枕,唏嘘道,“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情。”

    “你说吧。”郝平湖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可能让人很不好过的事实。

    “她是十岁就被自己爹娘卖入青楼,虽然容貌不差但资质平庸,唯一特色就是声音好听,所以还算有人追捧,十三岁开始接客,勉强做了个雅妓。十六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不好的事。”冬问恰好的就停在关键处,仿佛在考虑要不要说。

    郝平湖被这点惹急了,微愠道,“继续说,别遗漏隐瞒!”

    “王妃你可得定好心,这事说出来真……”冬问的面容也再无笑意,俯低身在郝平湖耳边低语,“其实……”

    郝平湖的脸色随着冬问说出的字句而变得苍白,身子因为袭来的冷风穿透而发寒,不由得握紧了被子来抵御这股让人颤栗的寒气。

    “被男人如此伤过,又有了那般遭际,如果是我,这一生都不敢再相信男人。”冬问也禁不住为之一声幽幽长叹叹。

    “可是斯琴是喜欢逢春的,这点你们都没有异议,不是吗?从她对我谈及逢春看,她应该是相信逢春的。逢春这个人应该是不会介意她那段过去吧……”其实郝平湖对比柳斯琴的状况,这样的过去要一个男人接受其实真的不易。

    “定将军似乎是知道柳姐姐那段事的。”冬问微赞赏道,“不过他倒是不在意。”

    “那既然如此,斯琴还拒绝他?”郝平湖反而是想不透,逢春都不在意,斯琴还纠结什么?

    “作为女人来想,柳姐姐是自己过不去自己那关吧。”冬问似乎能理解柳斯琴而显出愁来,“正因为他知道她的过去难堪,她才会觉得自己丑陋。女人都不愿意自己留在喜欢的男人眼中的是丑陋的模样,不洁,是柳姐姐的心结。她图上对比两人,就越发感觉到差距,因为喜欢才越是在意,于是明白自己的不配,才会一再拒绝。”

    “如果是这样,要怎么才能让斯琴打开心结呢?她的一生已经很苦了,如果后半生也……”郝平湖不忍说出那不幸的字眼,怕真带给斯琴晦气,“若错过逢春,斯琴大约也是不会再嫁的。逢春是她幸福的唯一机会,我不想她错过。”相爱不能爱,自己和百里寂夜是这般,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眼前再有人这般可悲。“我一定要想办法,成全他们。”郝平湖抬头望向冬问,无声的询问她是否有建议。

    “逼咯。”冬问倒是很轻松,似乎觉得不算是事。“女人是容易被感情控制束缚的生物,所以……就好好利用女人这个弱点就成了。”

    “逼?你让我拿什么逼?”郝平湖不明白冬问的意思。难道拿自己和斯琴那点情分逼她?她真的不愿意逼迫她。这也不是个好办法。

    “当然是拿她在意的东西才可以逼啊!”冬问微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拿定将军逼她不就成了?等定将军回来,王妃就从旁设计……”

    “你说得倒是轻巧。”郝平湖倒是想起秋意的提点,自己想过的设计,那倒是不失好办法。

    “王妃那么聪敏,要想个计谋也不会太难。”冬问笑容可掬,明显的讨好。

    “我自有主张。”郝平湖琢磨了一下,确定了自己要做的。放下这件事,郝平湖又觉得累了,心中生出另外一个疑,便乏问冬问道,“冬问,你是不是很擅长打探消息?”

    “当然。不然为什么我叫问?”冬问得意的笑得双眼眯眯,瞧着郝平湖的疲色,便扶着她到,“王妃若累了就先躺下吧。”

    “没事,我还好,可能是睡了几天,养出瞌睡虫了。”郝平湖无意的话惹得冬问忍俊不禁,虽不说话手上却没闲着,将郝平湖背后的靠枕小心取走,再慢扶着她躺下。

    郝平湖也懒得去拒绝,就顺了她躺下,躺平了才接着问话,“今天林御医来给我看过病,我总觉得他有什么没告诉我。关于我的病,你能知道些什么?”

    “王妃的病吗?”冬问也迟疑了一下,才唇角勾出微笑道,“其实夏荷懂点皮毛医术,她替你诊过,根据她说,王妃你已经是枯灯将尽。不过……”

    “不过什么?”郝平湖实在不喜欢冬问有时候说话断断续续的毛病,像是有意吊人胃口。

    “王妃你……有孕在身。”

    “啊?”郝平湖震得许久没能回过神,脑中回荡着有孕二字。

    “两个月。”冬问如临大敌,“王妃?”

    “我有孕?”郝平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可能?”两个月,那是……那次?她竟然坏了他的孩子?她怀了仇人百里寂夜的子嗣?一瞬间,郝平湖的面上褪去了所有血色。

    “王妃,你别激动,这是好事。”冬问强忍道,似乎还有话强吞了回去。

    “是吗?”郝平湖喃喃的失神,双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腹部,“她这算是枯木逢春的一种吗?在她生命要结束的日子,老天给了她一个希望,一个延续。”

    “王妃,为了孩子好,你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你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能保护好孩子。”

    “我知道。冬问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郝平湖闭上眼,很客气的说话,“我累了想睡会儿。”她心里好乱,真的还想不好怎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好。”冬问没多话的就退出去了。

    怎么可能怀上了?他明明说他不想要孩子的,为什么还让自己怀上了?他走的时候知道吗?知道他要当爹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有了这个孩子?这么不恰当的时机,却又是这么幸运的时机。郝平湖觉得眼角已经湿了,不是悲伤是作为母亲的欣喜。

    “我有孩子了。我的孩子,我和……我爱的男人的孩子。”手掌轻抚着似乎能感觉到凸起的腹部,如同触着那个神秘的生命,小心翼翼又满是欣喜,指尖都颤抖着幸福的波韵,舌尖喉头难以表达这种被云层包裹的柔软满足,“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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