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冬兵推开他的力道,回忆最后的,应该是诀别的眼神。

    以及那个令人熟悉的嘴型。

    它是一句简单的,却从未从冬兵嘴里说过的话。

    朗姆洛盯着贴满花花绿绿墙纸的墙壁好一会,竟兀自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他根本认错了那句话,但他还是侧身把冬兵抱住。

    冬兵的头动了动,靠在朗姆洛的怀里。

    人总能得到幸福的,如果还没有得到,那只能说他们没有发现罢了。

    有些幸福其实一开始就存在,但我们自我怀疑,强行忽略,为着某种纯粹的东西极端地追求,用尽一切严苛的手法证实着它的存在。

    但它不用证实,只需要相信。

    就像冬兵相信朗姆洛会兑现所有许下的承诺,会带他去曼萨尼约,会跟他开冰淇淋店,会买一箱子的木偶给他,虽然在电视节目上他们得到的消息只是“美国队长失踪”而不是“美国队长身亡”,但叉骨关掉了电视机。

    “妈逼的这还能不死,老子不信了。”说着把遥控器丢到了床头。

    “他可能真的没死。”冬兵刺探地反问。

    “没死算他命大,”叉骨嘟嘟囔囔地道,“说明他还没被糟蹋够。”

    冬兵没吭声。朗姆洛没有表现出追杀到底的欲望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他不能奢求更多的东西,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近乎于诀别的危机。

    何况朗姆洛确实不会再搞什么动作,毕竟那一场爆炸让这个老队长心怀愧疚。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你看,冬兵的杯子空了,他又去摆弄那台几乎可以把房顶震落的榨汁机。

    他们暂时还没有冰淇淋店,不过木偶倒是买了,就摆在水杯旁边,还有其余的放在床底,冬兵说指不定哪天朗姆洛又会把台面上的一个丢掉,还是多买几个备着,不过不能摆出来。

    他们依然没有回忆起是谁把他俩救下,但朗姆洛倒是想起了之前找模仿大师时遇到的奇怪的现象。有一个人似乎一直站在幕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却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他认为救下他们的很有可能是那个人,但不知道那人的动机。毕竟事后过了那么久,也没人上门找他俩支付酬劳。那朗姆洛也愿意相信,有时候付出的初衷,与他人是否回应无关。

    朗姆洛用力地敲了两下榨汁机,结果它彻底不动了。他捣鼓了好一会,最终放弃。反正刚租下这间房的时候他只是临时搞一个备用,现在正好,报废了就买个新的。

    “要带绞肉功能的。”冬兵在朗姆洛出门前提醒,“你不要老给我吃水果。”

    朗姆洛应了一声把门带上,虽然冬兵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看看曼萨尼约的太阳,他也理解冬兵装虚弱不肯出来的理由。

    那正是一天热闹的时候,小酒馆开门没多久,前一天晚上的醉汉又已经离场。摊贩们开始把货物一样一样摆在台上,女人也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三两两挤满街道与商场。

    朗姆洛从一堆人中把榨汁机取出来,尽可能忽略结账时售货员对他脸上伤疤的打量。途径一家酒馆门口时忽然听见里面的喧嚣,犹豫着是先把榨汁机放回去,还是先进去看一看。

    但一想到把榨汁机放回去就没理由再出来了,没忍住,把机器寄存在门口卖水果的老太太摊上,推开酒馆的隔栏,远远地看着台上的人扯着嗓子喊。

    那是一个打着绷带的人,好像在招募大伙帮他报仇。

    朗姆洛对他有印象,他不是本地人,但新闻上出现过这个年轻人的报道,他的父亲家产万贯,所以为人高调,惹是生非。

    这一回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手被弄断。气不过的他跑来这些乌烟瘴气的酒馆发悬赏,打算找点人替他扳回一局。

    听他说对方有两个人,他的手就是被其中一个人踢断。

    踢断。

    “什么情况?”朗姆洛低声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好像要找个南非人,南非口音……还有一个俄罗斯人。”已经开始喝酒的中年男人回答。

    “南非人和俄罗斯人?”朗姆洛的眉心抽搐了一下,追问,“有说长什么样吗?在哪整的他?”

    “伊朗,但那地方……我估计是找不着。”男人又喝了一口酒,“不过也不一定,听说那个南非人有个绰号叫‘飞毛腿’,你知道,有绰号的一般都有点名气,没准还真能给他找到。”

    朗姆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又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人好一会,而后出门把榨汁机取了,转回了住的地方。

    他靠在窗边点了根烟,看着逼崽子喝果汁的模样。他忽然觉得这一切恍如隔世,他一定已经投过一次胎了,不然不可能有机会享受现在的清闲。

    “等你好了,我去一趟伊朗。”他在冬兵朝他晃了晃空杯子的时候说,走过去把空杯接过。

    “带我一起吗?”冬兵担忧地问道,眼神有点落寞,“……算了,问你你肯定又说不想带吧。”

    “为什么不带?”朗姆洛笑了,走过去揉了一把冬兵的脑袋,“除非你觉得我又丑又残,你不想跟了。”

    “没关系,”冬兵抓住朗姆洛的手腕,一脸严肃地道,“反正我又傻又瞎,大概……也分不出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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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沉默的告别

    铁人离开得很突然,但史蒂夫一直有预感。

    他知道他们这几天的和平与康复只是幻象,他看得到托尼对着落地玻璃窗发呆的表情,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但托尼不喜欢解释,如果他执意不说,那史蒂夫什么都问不出来。

    说不清楚是不是在等着这一天,最后的几日他们非常缠绵。就着康复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一次又一次地做///ai。彼此眼中都有一些不言自明的伤感,但他们谁都不敢提,好像提了,就会提醒对方。

    那一天史蒂夫照常去弄早餐,回来时斯达克已经不在房内。他做早餐要花费半个小时左右,而半个小时……对托尼而言足矣。

    史蒂夫轻轻地把盘子放在餐桌上,看着昨夜托尼换下来的衬衫。

    他不想流泪,可当他的手指碰到衬衫的布料,抓起来放在鼻子下时,眼泪就像开闸了一样。

    他的心脏好难受,好难受。

    他的痛苦来得太晚,因为他一步也没止息地用各种各样的事将自己填满。无论是寻找异世界的托尼,还是试着把托尼改造,亦或是面对外界的声音和内部的舆论骚动。

    他每天都在处理各种各样的矛盾,身边的托尼也总是告诉他——“我会走,我会走。”

    只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对方真的能走,也没敢细细去想倘若真的走了,他会怎么样。

    他放纵自己难过了几秒后,便看到了摆在餐桌上的u盘。托尼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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