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拿了杯酒过来,放到许易之面前,那人说:“许哥,这是我今晚调的第一杯酒。”

    何照抬头去看,来的这人是那天罗子提到的酒保,罗子说他跟许易之一样拽。那天离得远,何照没看清,可今天一看,这酒保穿的衣服跟许易之同一个风格,唯一有点不同的是,他的耳朵上戴着一排亮闪闪的耳钉。

    何照心一跳,想起临行前罗子那一句,“那要是许易之这会有别人了呢?”

    “行了,你忙去吧。”何照回过神来,听到许易之对酒保说,说完还补了一句,“今晚不许赶客人,小心哥抽你。”

    酒保仿佛没听见后面那句话,“那许哥您慢聊。”

    “想什么呢?”许易之看着他。

    “没......”

    “想喝啊?”许易之把那杯鸡尾酒往何照面前一推,“那给你喝,小孩这酒调得有两下子。”

    “这人家特意给你调的,给我啊?”

    许易之笑了下,没接他这句话,“你喝完这杯差不多就能走了。”

    “啊?”

    许易之手里多了根烟,不过没着急点,“我这儿今晚缺人手,今天真没功夫陪着你。”

    “你怎么不早说?”

    “你给我机会说了没?”

    何照又被留下一个人喝酒,边喝还琢磨那一排亮闪闪的耳钉......

    等许易之忙完想起他,何照早喝得看不清人了。

    “你还真打算找我叙旧啊?”

    “啊,不行么?”何照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说话还有点委屈,“许易之我特别想你。”

    许易之似乎笑了一下,“这回不怕我朝你心口扎刀子了?”

    “不怕,”何照摇头,拿手指了指心口,“只要是你,随便扎,给我留口气就行。”

    说完往桌上一趴,睡着了。

    “就你这样,半口气都留不了。”许易之没敢留他,只好给罗子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26章

    罗子接到电话很快就赶到,何照扒着桌子睡得很死,他只能把人给扶起来,一直胳膊驾到肩上把人给扶了起来,没走几步就觉得累,朝许易之喊:“过来搭把手啊。”

    许易之赶紧上前,何照估计是有感觉,许易之一靠近他就自然地靠在人肩上,到了门口的就已经死死拽着许易之不肯撒手了。

    罗子没办法,只好说:“要不劳烦您跟我一块儿走一趟。”

    许易之没法不答应。

    何照一个人住的地还是原来那个,他高考之后他爸给他在嘉城买了套房子,这房子许易之太熟悉了,他刚创业那会,何照就把这地给他当办公室用了。

    罗子看出许易之的疑惑,他说:“何照还住在这,没换过地。”

    到了地儿何照也没醒,罗子让许易之送何照上楼,“密码估计也没换过,你送他上去吧。”

    许易之点头。

    罗子直接开车走了,许易之早知道何照醒了,放开虚扶着的手,何照也没往地上倒,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站在那儿,许易之看得都乐了,“还装睡呢?”

    何照这会睁眼了,委屈巴巴地看着许易之道:“你都回来了,能不能不跟我闹别扭了?”

    许易之叹气,“何照……”

    何照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他就不明白了,气道:“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都四年了还不去?”

    许易之心里也不好受,可就是过不去,他只能这么傻愣愣地站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照想过很多次,许易之肯定不是因为不爱他了才不要他的,其实分手前那段时间许易之是很反常的,他不再拼了命地工作而是常常陪着何照约会。

    何照那时候已经决定去美国留学,他准备考托福的时候整天泡在学校图书馆里,许易之没课的时候就坐几个小时大巴去z大陪他,他俩坐一张桌子,何照一抬头就能看到许易之。

    许易之对他好的时候是真好,何照嫌z大图书馆的座位不舒服就给他买了坐垫,还顺手买了块小毯子。何照忙起来顾不上吃东西,许易之就变着法地给他买各种小吃小零食之类的,z大附近的美食节他比何照更熟悉。

    何照那时候还特别美,许易之对他越好他越高兴,还时不时给许易之出难题,大晚上地发短信说,突然想见你了可怎么办呀。

    第二天一下寝室楼就看见许易之拎着早饭在门口等着他。何照当时特别激动,抱着许易之猛亲,“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不过倒是没再这么撒娇了,许易之在嘉城,赶过来一趟挺累的。

    不过后来想想,这些好都变成了一中变相的补偿,就连分手前,那一场毫无保留、甜蜜的性/事也变成了一种预谋,许易之这是在有计划地、并且毫无保留地离开他。

    许易之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两个人只能不欢而散。但何照看出来了,许易之动摇了,有动摇就好,动摇了就说明有希望。

    何照想得可比许易之简单多了,许易之走得时候他没拦住,可他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能让这人再走第二回 ,就是这么有尿性。

    第二天,何照收拾好心情去工作。

    他遇到的是一个躁郁症的典型案例,二十岁的男性,凌晨被发现在街头裸奔。他的父母终于无法再控制事态的发展,把人送到的了何照这里。

    躁郁症的成因复杂,临床表现各有不同,确定的是情绪会有周期性的反覆,年纪越小的患者,这个周期表现得就越短。

    何照建议患者接受心里咨询的同时配合药物治疗,但被患者拒绝,“吃了不就承认我是精神病了?”

    何照明白他的担忧,一旦开始吃药就可能是终身的,他才二十岁,接受不了很正常。躁郁症患者接受自己的病情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

    患者的父母倒是很积极配合,但也有疑问,母亲问:“吃什么药啊?我听说你们开的药都有副作用。”

    何照不免多看了这位母亲一眼,显然她是下过功夫的,何照道:“的确是这样,他需要的药物多半是锂盐这一类的情绪稳定剂,副作用会随着长期吃药慢慢减小。”

    这位母亲听后才放心,“那咱吃!”

    年轻的患者依旧不愿意,当场就跟父母吵了起来。

    何照这里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作为心理咨询师他本人其实是排斥药物的,但有时候却不得不借助药物来辅助治疗,何照道:“其实你怕什么呢?心脏病患者、糖尿病患者都需要长期服用药物,他们都能接受,你为什么接受不了?”

    年轻的患者终于接受建议,接下来的一切就照流程走,何照遇到这样的来访者时内心都是无比沉重的,因为这对于他以及患者本人、家属来说都是一场硬仗。躁郁症极其容易出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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