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三年来都未断过的受益人是牧清阳的保险。三年啊……牧父突然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反对这对年轻人,为什么不能容忍一对男人相爱,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能让两个人忍受折磨坚持三年也不愿放手。

    平心而论,恐怕连他都难以做到这一点,自己拼搏了大半生的东西仅凭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决定去留。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这次好像真是他们这些“沉稳”的老一辈错了,把小一辈逼到这个份上,实在羞愧。

    最后由牧母交给温城一把钥匙,郑重地放进温城手心里,伴随一声叹息,“今年过年记得早点回家,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温城紧握住钥匙,抬眼看向两位老人,眼中隐有闪光。

    牧父率先笑了,厚实的掌在温城肩上拍两下,“去吧。我跟你伯母慢慢走回去,好久没那么走过了。”

    牧母揽上牧父的手臂,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对温城微微一笑。

    温城转身就往外跑。

    一个二十七岁大的人了,此刻与十七岁无异,他心脏的快速跳动扯得胸腔发疼,兴奋由此一路牵引到头皮上,刺得神经微微发麻。温城的手和腿都在颤抖,此时的状态不适合开车,他便趴在方向盘上笑,他笑了,笑着笑着,泪就顺着落出来了。

    多神奇,他最难熬最黑暗的那段时期里,他咬着牙含着血都不愿让泪出来,遇到牧清阳之后,每一滴泪都那么沉重,沉到他藏不住。

    第一百零一章

    牧清阳的租房离牧家有蛮远的一段距离,也不是故意,纯粹是这一块地的房子比较便宜。温城与牧父牧母谈话完已经是十一点,再开车到牧清阳楼下就是十二点半的事了。

    公寓就在路边,一条路都是夜摊小吃,这种时候最不缺人,座无虚席,划拳聊天唱歌不在少数,但是看到一辆那么好的车开过,停在这一块,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秒。于是温城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走出,面不改色地往楼上走,一直走离众人视野,一切又恢复如常。

    牧清阳没开灯,房里不算静,外面的动静成了这儿的背景音,温城开门与关门的声音被掩盖,这种环境下,外面的噪音反倒显安静。温城摸黑地走到牧清阳的房间,床不大,单人床,而人躺在中间,被子盖过下巴,人显乖巧。

    温城从床尾压上去,两肘撑在牧清阳脑袋两侧,在外面待久了,温城浑身都带着寒意,发梢落到牧清阳脸上跟冰碴似的,牧清阳眉头先是一蹙,很快便带着警惕地睁开眼,还没缓神身上是谁,就要动手,温城手法娴熟地禁锢住牧清阳的动作,他将脑袋靠到牧清阳肩上,轻声说:“嘘,宝,别怕,是我,我回来了。”

    牧清阳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半晌,伸手在温城脸上抚摸,指尖从额头滑到鼻尖,最后落到温城下巴,他稍微用力,把人的脸从肩上抬了起来,他细细地看着这个人的样子――哦,原来他是这个样子。

    牧清阳双手揽上温城的脖子,把人往下扯,张口咬上温城的肩,是用了实力的,没有任何情意,是纯粹的、要致对方死地的力度。过度的用力使得牧清阳浑身都在颤抖,他在温城怀里蜷着身子,像一只哭泣的幼兽,肩上疼,可心上更疼,温城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一声不吭。

    不多时,牧清阳嘴里漫上一股厚重的血腥味,他松开嘴,有血从唇齿间流出,沿着脖颈曲线蜿蜒下滑,温城稍稍抬身,肩上的血有几滴落到牧清阳脸上,与泪混合、模糊。

    牧清阳的泪从眼里滑落,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盯着温城,“疼吗?”

    “疼。”温城哑着回答,抬手要把牧清阳脸上的泪擦掉,血却糊了牧清阳的脸,怎么都擦不干净。

    牧清阳笑了,说:“活该。”

    他身上、脸上还留着这个人的血迹,眼里却是温柔的笑意,这画面该是诡谲的,温城没有言语,指腹在牧清阳唇上摩挲,吻了上去。

    牧清阳的这处住所不隔音,从楼下的动静就能想到,要谁半夜看咒怨,下面的人就得骂娘了。路边的灯光透过窗照射进来,路灯的光不刺眼,像一层厚厚的奶油蛋糕,带点柔腻的感觉。房间里暗处更暗,亮处又有暧昧的暗沉,牧清阳和温城交织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床板质量不好,两个男人在上面动作稍微用力,就咯吱咯吱的响。

    牧清阳被这动静弄得不舒服,皱起眉来,趁温城好不容易松开他唇给他喘息的间隙道:“轻点。”

    大概是喘的方式不对,或者,牧清阳说话的方式不对。

    这两个字不知哪里戳中温城的点,这人动作粗暴起来,牧清阳胸前两点被揉得发疼,牧清阳咬牙,让你轻点你还来劲了,上口就咬――嗯,温城折磨他哪,他咬哪。

    (大段和谐)

    牧清阳喘着粗气,咬牙道:“温城你是不是欠抽?”

    (大段和谐)

    床随着温城的冲撞摇晃,人在房内还能听到楼下男人酒杯碰撞、欢喝的声音,好像人就在客厅里吃喝着,他们在暗处做着不得见人的事。

    (大段和谐)

    “别……”

    温城诚心要把动静弄大似的,牧清阳理智尚在,想到楼下那家女儿还小的人家,用虚弱的力度推搡着温城,“别、下面……听得见……”

    牧清阳清冷的声线嘶哑、颤抖,带着哭腔,温城渐渐放缓了力度,抚摸着牧清阳白皙修长的背身,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抚摸着牧清阳凸起的每一节脊骨,温城肩上的血未止,他每一次的动作都无异血上撒盐,牧清阳的背上也混有血色,画面诡异的妖冶。

    “想要什么?”温城停了动作,却还是舍不得从牧清阳身体里退出来。这样的梦三年里走过太多,他怕一放松就梦醒了。他要感受牧清阳的温度,气息,和真实。

    “唔嗯……哈……”

    温城的抚摸牵引一阵颤栗,牧清阳说话的力度像服软的哀求,“……换、换个地方。”

    “啊……”温城慢条斯理地应着,指尖顺着滑到牧清阳的尾椎,(小和谐)他笑了,在牧清阳腰背深深一吻,深情沙哑地哄着他的情人,“听你的。”

    (小和谐)光影一线之遥,线外是光,是灯下叙旧言,线内影子似一人将另一个人啃噬、吞噬,暗影里,太淫靡。(小和谐)

    温城安抚意味地扫开他被汗水浸湿的发,使他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以蛊惑人心的语气询问:“回家,好不好?”

    牧清阳的手虚圈着温城的脖子,模糊地应了一声。

    “好。”

    第一百零二章

    大年三十,牧清月在公司做设计,其实不急,但是灵感来了不愿停下来,回家时间就被延误了,牧母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牧清月一拖再拖,最后被允许八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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