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个市集的确跟以前不同了。以前他在这里出入不会有人注意,虽然会觉得有些古怪,但人是安全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市集上的人们能够看到他不说,甚至还会有些僧人来抓他。他明明什么也没做过,为什么会说终于找到他了?

    雾气在身旁游动着,隐约似乎听到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朱羽君手执拂尘,将陆隐护在身后,戒备地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陆隐,陆隐你在哪里?」焦急的声音传来,让陆隐整个人放松下来。

    「元洮!」

    「陆隐?」

    「元洮,我在这里!」陆隐喊道,听到对面有脚步快速地朝着他这方向跑了过来,不多会,便看到了元洮在雾气中露出的身影。

    「陆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我找了你好久!」他急急忙忙地说着,一头的汗水,证明已经找了他许久。看到这样的元洮,陆隐心中原本郁积的不快统统都消失干净了。

    「我没事元洮,对不起之前对你那样。」

    元洮的脸红了一下:「没……没什么。」他含糊地说着,忽然发现到一旁站着的朱羽君,吓得倒退两步,想到陆隐又赶紧伸手将他拉过来:「你是谁?」他警觉地问着。

    陆隐被这个举动弄得心头暖暖的,他拍拍元洮的肩膀:「元洮,这位道长叫朱羽君,他说他过去认识我,是从这里以外的世界来的。」

    元洮听了,认真看了朱羽君半天方才舒了口气:「朱道长你好,我叫元洮。」

    朱羽君皱眉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就是元洮?」

    「朱道长认识我?」元洮意外地问道,「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也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朱道长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朱羽君沉默下来,他想了想问陆隐:「你跟我回去吗?」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陆隐犹豫着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我……我是想回去的,不过我也想陪着元洮,」他尴尬地解释着,随后问,「元洮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吗?」

    「我也能回去吗?」元洮有些意外,看向朱羽君的眉目中带了点期盼又夹杂着小心的神采,「道长我也能回去吗?」

    朱羽君还未来得及回答,忽而从背后的雾气中又再度传来杂遝的脚步声,其中间杂着:「找到了!」的呼喝。

    元洮眸光一沉,压低声音道:「这事以后再说,你们先跟我回村!」说完,拉着陆隐便朝雾气中跑去。朱羽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

    「也就是说,上官鸿说的大部分是骗人的,他先前恳求我们帮助捉拿元洮的用意虽然还不清楚,但肯定是一个局。」梁杉柏对随因说。

    此时是凌晨两点多,随因也溜出了房间,与梁祝两人在黑漆漆的上官主宅中碰面。

    「上官烈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不知道,但我知道上官鸿肯定没安好心。」

    随因点头:「那我们趁今晚离开这里,我担心到了明早就来不及走了。」

    「哼。」梁杉柏抱臂冷声道,「我是不知道那老头究竟要打什么主意,不过这件事我一定会捅给阴阳协会,让他们好好处理。」

    「陆隐怎么办?」祝映台问,「他是我们的委托人,我们就这么不顾他的死活吗?」

    「有上官鸿在,难道他还会放任陆隐出事?要捉拿元洮又不是非我们不可。」梁杉柏对上官鸿的观感已经糟糕到底。明明是保护陆隐,但却能二十年对这个孙子不闻不问,甚至听说他出了事情也丝毫没有动摇,而对上官烈这个养孙子,又能坦然让他分担上官家的诅咒,这才是真心机深沉又决绝无情的老狐狸!

    「我还是不太明白上官烈在这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随因说道,「如果他是站在上官鸿那一边的,就不会特意透漏这些讯息给你们,如果他恨上官家……」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想他应该有足够恨上官家的理由,毕竟他本来可能会有一个正常人的人生,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要承担诅咒,但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上官烈实在不像是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事的人,他是一个思虑缜密而沉稳的男人。

    「好处是什么?」梁杉柏想着,「难道他想看上官家出糗?不像他啊。」

    「想知道上官烈追求的效益,不如想想搞砸捕杀元洮这件事会带来什么结果。」

    几人面面相觑,梁杉柏先开口:「想不到。」他说,「如果本来按照上官鸿所说,是元洮在捣鬼害上官家的人,说她心术不正,那么不去抓元洮,上官家的人大概就会继续被迫害下去,直到死光,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整件事可能跟元洮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么上官鸿为何非要我们入画缉拿元洮?」

    「刚才苏月容曾经说过,上官烈再继续下去会有性命危险。」祝映台回忆着,「这个性命危险是指什么呢?」是上官家的诅咒还是捉拿元洮的风险?跟他们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祝映台想着道:「我想知道上官烈的身世。」

    「你指上官烈自己的出生背景与上官家的关系?」

    「我想弄清楚上官烈为什么会被选为替代陆隐的养子,还有为什么上官鸿极力主张他和我们一同离魂入画,捕杀元洮。」换言之,祝映台想要弄清楚的是上官烈和他们几个的相同点,因为上官鸿的计划是「几人一同入画捕杀元洮」,如果他的根本目的不死和着落在捕杀元洮之上,便一定着落在「一同入画」这一举动上。

    果然那幅画是有问题的!

    黑暗中一下子无比安静,半晌梁杉柏烦躁道:「走吧,走了再说!」他用力拉住祝映台,心里警报乱作,不知怎么就是觉着上官鸿盯上的目标是祝映台。

    「好,我们去找小朱,他应该带着陆隐躲起来了。」随因也道。

    然而,他们三人最终没能离开上官家的主宅。上官城中阵法环环相套,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宅地入口的时候,朝阳已经升起。他们看到了主宅前广场中央一字排开的黑衣人,上官鸿坐在轮椅上静静候着他们,上官烈则面色难看地立在一旁。

    地上画着巨大的阵法图腾,符箓文字隐隐闪着光芒。在上官鸿的脚跟前放着两副担架,上面静静躺着两具陷入沉睡的身体,一具属于陆隐,还有一具属于朱羽君,那卷上官沐的卷轴胡乱展开着,一端压在朱羽君手下,另一端则在陆隐手下。

    「早上好,二位已经准备好了吗?」上官鸿和颜悦色却语气冰冷道,「你们这位道长朋友还真是不太好找,不过总算是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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