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电话就能解决。

    宋峤给我发了张图片,是一碗卖相很好的湖南米粉。

    他肯定是想引起我的羡慕,我决定遂了他的心意,回复道:看起来不错。

    过了会儿,发过来条语音,我点开听到他的声音:裴裴,你吃饭了没?

    我回复:吃了。

    然后拍了张麻辣烫的图给他。

    宋峤又发了条语音过来:你没做饭吗?啊,我本来是想引你发张饭菜的图,裴裴,我好想吃你做的饭啊,我中午在这边都没吃饱,觉得不合口味。

    我回复:一个人还做什么饭,累都要累死了。

    宋峤没发语音了,过了挺久打了排字过来:晚上不要忘记擦药。

    我回复:嗯。

    我挺早就洗漱上床了,拍了张自己的脚趾头发在家里微信群,我爸说,脸呢?我说,我脚趾头比脸好看。我爸发了个哭泣的表情,我问我妈呢,他回复,她拖地呢,你记得买票不要忘了啊。我说,好。过了会儿,他没回复,我想他多半又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结果睡着了。

    手还是有点痒,不过没有那么肿胀了,有点发紫发暗,那管冻疮膏一直放在我床头柜上,本来我想着涂上去总觉得有股味道,干脆不涂了,但还是拿起来,拧开盖子,一手挤上半个指甲盖,揉开,相互摸搓,直到完全吸收,渐渐发热。

    然后刷手机,睡觉。

    第22章

    宋峤出差的那几天里,他每天都会跟我聊上两句。有时候是短信,有时候是微信。问我吃了没,吃的啥,睡了没,擦没擦药。

    他不常出差,我们合租以来,这也只是第二回。上次他去的是厦门,他总是有本领偷着空子出去逛逛,然后发照片给我,说夏天真的太适合来这里度假了。厦门的蓝天碧海,芒果莲雾,海鲜糕饼,每一样都让我这条地处武汉汪洋的咸鱼嫉妒。

    夏天的武汉雨水丰沛,城市排水系统却巨差。

    宋峤出差像度假,我们那个小破公司,最多也就去去黄陂吧。

    悲哀。

    宋峤说,裴裴我明天就回来了,大概晚上七点钟到家。

    我想了想,那不正赶上过小年吗。于是在打字框里输入:明天小年夜,我们煮饺子吃吧,你想吃什么馅的?

    宋峤回复:速冻水饺味道不都差不多?

    我看他的意思也是挺迂回,但还是无情地打击了他:我明天还要上班,哪有时间给你现包?不要得寸进尺了你。

    宋峤立马回复:湾仔码头香菇猪肉!

    下班我从超市里拎着饺子回家,刚刚下锅,家门就打开了。我走出厨房,见宋峤甩着箱子就进来了,像是挺兴奋。

    我指指他手里拎的那个塑料袋,问:“这是啥?”

    他中气十足地说:“火宫殿臭豆腐!”

    我接过来一看,不就是个真空包装的嘛,我高中毕业去长沙玩的时候也吃过火宫殿的臭豆腐,还不如坡子街的好吃呢,也亏得他还专门买回来。

    我说:“这种真空包装的,网上也有卖的啊。”

    他认真地说:“那怎么可能会一样?我在火宫殿买的。”

    “......”

    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拎着箱子进了房门。我看他神秘兮兮地打开箱子,又指着里面的衣物冲我一脸得意:“裴裴你看,我也是会收拾的!”

    我瞅了瞅,点点头,道:“还不错,有进步。”

    他喜滋滋的模样真像个傻子。

    宋峤吃饺子有个怪癖,他只吃饺子肚子的那部分,不吃边。

    但他又很喜欢吃饺子。

    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常请我去后街那个东北饺子馆吃饺子。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简直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吃法。我一直以为,那种吃饺子只吃皮或者只吃陷的人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宋峤竟还有这般高人一等的操作,果然非池中之物。

    我看宋峤一口咬下那块最饱满的部分,再嫌弃地把边丢在桌子上。习以为常。

    我问他:“过年你们公司放几天假啊?”

    他咀嚼着食物,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十天,三十到初九。”

    我内心绝望了。连假期都比我们长!

    “你们呢?”

    “七天,初七上班。”我气愤地塞了一口饺子。

    他看着我,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继续气愤地塞着饺子,道:“二十九晚上八点二十的动车。”

    他哦了一句,又兀自吃起来。我问:“你呢?”

    他说,我不回去。我阿姨生宝宝了,昨天给我打电话说的,是个男孩。

    第23章

    宋峤的爸妈感情一直不太好。按他给我说的,就是,水火不容。两个人是那种为了孩子强忍着对彼此的恶心,同住一个屋檐之下的,仇人。他们的矛盾最终在宋峤大一向他们出柜的时候爆发,彼此吐露着对对方多年来的不满,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觉得是因为对方的疏于教导才致使了宋峤的,不正常。

    宋峤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其实他早就知道父母感情名存实亡,在当今社会,父母离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奇闻。可是他不解,为什么他们不早早离婚,却一直以“我们都是为了你才委曲求全”的理由威胁着他,不断强调着自己的付出让宋峤心存愧疚,他似乎只有考上好大学才能填补这种愧疚产生的巨大空虚感。可是,当宋峤如他们所愿考入了好大学并且成绩优异,他们却又以他不正常作为撕破脸的由头,点燃火药桶,只想让宋峤从他们各自的生活里被焚烧殆尽,这样才不会给他们行至中年的人生留下污点。

    “他们一点都不爱我,裴裴——”那天晚上他接完电话跑到外面待了很久,下着大雨,我撑着伞宿舍外篮球场上找到他,他浑身都湿透了,脸上不知是雨是泪,他抱着我,哽咽着:“他们只爱自己。”

    彼时我们大三,那天,是宋峤的母亲和他继父领结婚证的日子。他母亲在电话里这样讲,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好自为之,你一天不恢复正常,就别来找我叫我妈。

    “他们只会给我钱,让我自己买东西吃,我高中三年,没在家里吃过一顿饭。”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头,声音和雨一样砸得我耳朵发痛:“但他们现在不要我了,他们会有新的孩子,他们不要我,不要我,裴裴——”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为他撑着伞,听他讲他的悲哀。

    我说:“我会陪着你的。”

    宋峤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无言。莫名地觉得内心难过异常。

    我抚着他的背,小声说:“我们回去吧,你得洗个热水澡,要不然会生病的。”

    宋峤和我踩着六月初的夜雨,路灯照得我们的心一片朦胧。他擤着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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