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她盈盈一拜,泰然自若,正是那入地府求生的狐妖胡当归。

    作者有话要说:此数章甚是无聊,笑。

    前后些许牵连,故不得不细笔交代。

    妙语无方,笔拙无华,劳且细读,拜谢各位。

    奈何桥畔孟婆汤

    “狐姑娘好雅性,竟特来前来地府道贺,词到就行,可千万别带着些东海南海之定海宝物,那些个神王之礼,咱一介阎罗小官可收受不起。”阎罗王笑呵呵地撸了撸光洁的下巴,单看面相乃不过刚及冠之年,但那一双深邃睿智之眼,分明透露了些年岁处事之道。

    胡当归一愣,复回眸而笑:“范大人好生诙谐,那般玩笑话怎敢在堂堂十殿阎王之首阎罗王面前班门弄斧,我说怎么跑了半天路,这阎王第五殿周边连半只鬼魂都没,定是怕了阎王大人千里眼顺风耳尾行盯住,收贿不得,落跑无门。清廉公正,关怀下士,不愧为范大人生前作风,此番走马上任,想必将为地府带来一番改革生机。”

    阎罗王以笏击掌,清朗之声笑道:“狐姑娘这顶高帽子可是压过那黑白无常头顶冲天高冠,本官若是抢了那地府首席差役之名,只怕也该卷铺盖回老家成亲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前来何事?”

    “大人快言快语,公道论事,不愧前生‘文正’之名。”胡当归眉眼含笑,端正行礼,抬首扬眉,棕色双眸中浮现一抹清明澈亮,“求大人,续生死。”

    “母死胎亡,天道如此。”阎罗王轻描淡写。

    “心有胎动,续魂即可。”胡当归不依不饶。

    “生死有命,各尽气数。”阎罗王义正言辞。

    “尚未出世,何来已尽。”胡当归当仁不让。

    “收服孤魂,修道之福。”阎罗王左右言他。

    “魂收无能,地府之耻。”胡当归一语中的。

    “小小狐狸,尖牙利齿!”阎罗王不怒反笑。

    “堂堂阎王,鼠肚鸡肠!”胡当归反唇相讥。

    “人间凡是生者常在,死者必然已返黄泉,孤魂自有道士收魂,何来多余魂魄续命?”阎罗王盯着眼前百折不挠的狐妖,压下心中略起的无名之火,顿了下,略提高了声调。

    “如此说来,若有恰当魂魄即可为那婴胎续命,孤魂自当不说,我来地府便是为着一名未到时辰却被差役拘了魂的凡人求续其魂,请阎罗王大人查明属实,若是我言虚假,便自请罪回了再无异议,若是属实,求阎罗王大人为其正命往生,此道并未坏了地府规矩,求大人成全。”胡当归跨前一步,躬身作揖,长袖曳地。

    阎罗王一时语塞,手中玉笏不由得轻敲掌心。蒋阎王同薛阎王也起了身,走下堂来站在阎罗王身后,三人以品字形静静站着,看着眼前的狐妖少女毕恭毕敬,却神采坚定不移。

    “所问何人?”他平静地问道。

    胡当归明亮的眼眸忽然迸出夺目的光芒,如天边耀眼的流星一纵即逝,随即黯淡下来,风归依旧,星月无光,那双媚眼间隐隐杂含着一抹难以触动的沉静。

    “永乐二年,临安杜府,柳蝉衣。”

    地府阴森,不见天日,黄泉之路,坎坷追忆。

    奈何桥畔,三生石立,彼岸之花,夺目艳丽。

    丛生红霞,光彩色溢,万物枯败,唯此交替。

    既来安之,当非我意,此去经年,销声匿迹。

    孟婆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知年代已过了多久,地府的日子一成不变,当头天空只是灰蒙蒙一片,无日月交替,无星辰耀日,不闻花香,不见鸟鸣,这是个几乎被天庭及人间忽略的地方,没有活灵生机,没有仙魔神怪,连妖界精畜也不屑来此,数不清多少人畜魂魄被鬼差自阳间带来,经过阎王们的逐殿审查,在通往轮回道的路上,停伫奈何桥畔望乡台上喝下一碗自己亲手调制的孟婆汤,转而投生,下辈子是人是猪是狗皆不再有前世记忆。所有喜怒哀乐终结在上一世,下一世便不会执着往昔纠结。轮回,本就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孟婆看了看烧着冥火的大锅,底料杂药剩得不多,而成品也仅余半桶,今天似是阎王放假,往来魂魄寥寥,忙里偷得半日闲。茫然看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精力十足地舔着锅底,孟婆却觉着有些倦了,她坐在望乡台前一方青石小凳上,反手绕到身后,轻轻捶了捶腰,其实孟婆肉身已无,只是几千年过去,那生前熟悉动作不改,孟婆不知道自己是恋着旧前往生,还是提醒自己曾生为人,这念头一起,孟婆却又生生压了下去,前尘往事,何需惦记。

    她漠然地心下数着今天一共多少魂魄相送,念罢抬头,只见那每日送来汤药食材的白衣女子已翩翩来到,她款款而立,扬手将散落的青丝归于耳后,弯下细腰,自那随身携带木桶中一件一件取出忘忧草、绝情花等几味药材,逐一摆在锅边青石板上。那花草乃是孟婆汤之不传之密方,地府从未对外声张,也无人知其生长习性。白衣女子用布巾细细地为手中草药温柔擦拭,亲哼软调小曲,擦毕,她自洁净的花草中取出一花冠作头,又拿了一茎杆为身,以草叶当四肢,桌面上活生生摆出一个小草人型。看着她对着草药像待自己亲生孩童一般。孟婆不由得又开始恍惚,这白衣女子是错拘了魂的,那会牛头马面抗着招魂幡往奈何桥上过去,那女子只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未如寻常人等哭天号地,却见那晶莹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自衣襟不断滚落,滴在身后焦黑黄土之上,不擦不抹,任其流淌。孟婆记忆中尚清晰的,便唯有这一幕,但又好似依稀记得当时那女子面露微笑,这分明是枉死之人不该有之常态,于是孟婆又想,该不是自己哪天失手不当心尝了口汤药,这数千年地府生涯,真如那文火煮汤,越煮越干涸,越熬越糊涂。

    忽地,一声孤兽清啸响彻阴间,音贯长空,仿佛要穿透这冥冥遮幕直达天庭,孟婆老眼昏花,隐隐约约见那冥海阴殿上空,忽然显现一只巨大狐妖之形,棕红周身,火红狐尾,通体透亮,犹燃狐火。声声漫漫,连绵不绝,身行如梭,穿越当空。那狐妖游荡在空中盘旋周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像在呼唤谁人,红狐灰幕,灵光闪动,翩若惊虹,宛如游龙,像那彼岸之花盛开忘川,一丛火红,满簇鲜亮,这地府数千年,可从未曾见到此景。风景是回头看着,手下活可不歇。孟婆将锅中残汤用一个缺了口的木勺悉数舀起,稳稳当当地盛放在尚余些许汤汁的木桶内,她又自那青石板上捏了些花苗草根扔进锅里,手指点着数了数,却发现少了两味,往那石板上一瞅,果不其然,一味乃草人之首,一味铺就草裙之袖。孟婆摇摇头,伸手正待取过,却见那白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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