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邹晋楚刚才一直扶着他,将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还真会以为自己神志不清了。

    当手下再次触碰到暖暖的温度,他不敢置信,很快狂喜充斥了整个身心,他一叠人地叫人过来,尤其是刚才说挽青没救的老大夫!

    这变化实在是难以置信,就连莫逆都以为莫挽青这次是真的要走了,结果转折来的太快,太不可思议,难不成邹晋楚他没死是真的?

    反正不管如何懵逼,陡然多出的希望没人会拒绝。让他们更为安心的是,老大夫诊断完也直呼“奇事!”还亲口说,莫挽青有救了。

    这一次邹晋楚是虎着脸让老大夫拿出最好的药材来救人,经过这一次生死之事他再也不想将那些事儿横亘在他们之间了,人还在就比什么都好。

    三日后莫挽青终于从昏睡中彻底醒来,身体也在逐渐恢复中,枯木逢春一样的情况让多少人为之惊叹,只有他本人活过来后总是沉默地对着那颗蓝色珠子。

    若是梦境属实,他的这条命便是用邹晋源的轮回机会换来的。这让他还怎么高兴起来?在这个时代他活的时间长或者久都无所谓,但他却不同,他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就此湮灭。

    望着自他醒来就暗淡许多的珠子,心里五味杂陈……

    “挽青,方才消息来报,前方大捷,不出意外不用几日就可以班师回朝了!”这是近日最大的好消息,这次声势浩大的战争以如此快的速度结束对各方面来说都是好事。

    同样,早日班师回朝对挽青的身体也有益处,他可没忘记老大夫说挽青的身体经此一事恐会留下暗疾,早日拿好药材养着才能减轻他日后苦痛。

    京师确实是好的,在那儿他还能寻到更多良医来为他诊治,给他用最好的药材养着。

    莫挽青轻轻应了一声,却未接话茬。冰蓝色的珠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神色还有些怅惘。

    知道他又想起了邹晋源,邹晋楚心也戚戚,这个自小就从不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二弟,头一次出事就没了,他确是心痛的。但三人间复杂的关系,还有他的死在莫挽青心里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印记,他也是难以释怀的。

    事情往往不得双全,此时的邹晋楚总会有种进入不了莫挽青和邹晋源之间的感觉。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气场将他排斥在外,他努力过,但收效不大。何况晋源是他至亲的二弟,他还能说什么呢。

    “哎,又想起二弟了?”

    莫挽青从回忆中拔出思绪,无奈地看了看手里的珠子。最近就跟入了魔似地总不自觉想起邹晋源来,他总有一点疑惑,冰蓝这种颜色似乎在他记忆深处出现过一次。

    想不出来具体依据的疑惑就跟神经病一样不断想,越想越头疼。望着欲言又止的邹晋楚一时内疚,“抱歉,刚才没听清楚,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闻言邹晋楚看他的眼神带上几分不解,挽青何时如此……温和知礼了。

    “嗯,打胜仗了,很快就能回京师。”

    莫挽青只侧头说一句“这样啊。”就没了下文,唇边还是带着未知的笑。邹晋楚觉得不对劲,斟酌着补了一句“挽青!切勿忧虑过多,相信二弟也不愿意看到你如此消沉的。”

    是的,方才他想起哪里怪异了。莫挽青刚才说话的语气很有几分二弟的影子!说来确有些心惊,他是知道晋源的死对他冲击很大,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无法看开。

    莫挽青突然愣住,他自己是未察觉自己的变化,近日身体是好了不少,就是精神依旧不太好。“大约是想多了,不自觉的。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心中一痛,邹晋楚也没再说其他,只要他还好好在就好,其他……再说吧,还是不要逼他过紧。

    果真三日后他们就收拾东西回朝,跟来时不一样,莫挽青回去是坐马车的,对外自然说是身体不好,骑不了马。对内其实是他突然变了性子,不爱动弹,也不喜欢跑马背上颠簸。

    对此邹晋楚是很担心的,他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了,不想连挽青也变得面目全非。

    但劝也劝过,谈也谈过,都效果不好,他不想强求,只嫩叹息,不如初见。人经历事情总会有所变化,这种变化他要么接受,要么就……连他也一起失去。

    既然舍不得,放不下,就只能试图接受。

    不知是否回去的时候没有来时那么热,天气算得上凉爽,在路上也就没那么辛苦。等到京城的大门浮现在眼前时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然而现实确实是他们回来了。

    百姓夹道欢迎,陛下龙颜大悦降下的赏赐,百官奉承等等,邹晋楚却不想多做理会,实在碍于礼节不得不一一应对,每每回到府邸都很疲惫。

    他心里清楚,这场仗之所以打的胜利有一大半的原因要归于邹晋源的死……否则光那些难以消灭的感染者都足够他们应对了,要不是他的离世让感染者失了主心骨也失去力量,不然胜负很难说。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功,对别人恭维的话也无感,每日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来。

    回来干嘛?看挽青。

    他现在真的很担心挽青,回来后以调养的名义他每日最常做的就是发呆和睡觉,平日里连那个院子的大门都懒得出。每日也不再练刀,就让饮血在匣子里放着。谁劝都没用,就是莫逆去,他也是该睡就睡,多一句话都不说。

    邹晋楚跨进院子时正见莫逆从他屋子里出来,手里正端着一个水盆,便知道他是清醒的。也是难得撞见他不睡觉的时候,往常十次找他能有八次在睡觉。

    莫逆冲他点了下头就让开来给他进去,屋子里非常安静,不仔细听都听不到人声。

    “今日怎么样?”

    在窗户边上发愣的莫挽青慢吞吞地说:“睡多了头疼。”他确实做了好久的富贵闲人,四肢不勤,躺着等投喂,困了就睡,比米虫还要悠哉。只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你睡的确实太多了,我看你还是将刀子拾起来吧。每日活动活动于你也有好处。”他不会一味地惯着他,前些日子是给他调整自己的时间,不可能一直让他颓废下去。

    莫挽青的视线有一瞬停留在那个匣子上,很快又转开了。“再过几日吧。”

    他的状态不好自己也知道,但就是上瘾一样地想瘫着不动,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分明没有那么难受了就是不愿动。

    这边邹晋楚还待再说,那边却陡然降下旨意,意思简单粗暴,就是让莫挽青进宫。

    邹晋楚第一反应就是看挽青,结果他脸色还是如常,好像那只是个让他喝茶去的请求,半点没有紧张不安。长叹一声,“你,可愿去?”心下却决定,他要是不愿去,他可以冒死抗旨不尊。

    莫挽青却无不可,淡淡地说:“可以啊。”

    早已不像从前那般惧怕了,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就不足以惧怕。更何况他不去的话,眼前这位会为此遭受大难吧。

    就这样,莫挽青进宫的事儿便定了下来,连收拾都没,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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