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饭了。”杨亦遵在厨房煎蛋,一双眼睛不停地往岳木身上瞟。

    上一次见岳木穿这样的衣服,还是拍电影的时候,他现在这张脸确实太嫩了,失去了妆发的支撑,年龄显得更小。

    杨亦遵忍不住撩他:“你现在看起来,真像我学生。”

    岳木路过,顺便把他的脑袋按回厨房:“是吗杨老师。”

    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比如杨亦遵在厨房说话,岳木在浴室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真的,”杨亦遵懊恼,“我三十一了,你现在才二十,我觉得心里挺不平衡的。”

    这话不假,有好几次杨亦遵想像以前一样跟岳木卖卖萌,看见他的脸后又生生憋了回去。岳木在浴室刷牙,含糊不清道:“我死的时候二十八,从醒来到现在三年,从生活经验上说,我也是三十一岁,我们同龄。”

    说完,他吐掉嘴里的泡沫,笑道:“不好意思,掉线了七年。”

    杨亦遵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了,从背后抱住他,纠正道:“是你在半路等了我七年——早上煎了培根和鸡蛋,煮了南瓜粥,还有想吃的吗,我给你做?”

    说话的时候,杨亦遵俯身轻轻咬他的耳垂,手掌在他敏感的侧腰附近来回抚摸。

    镜子里,岳木缩了缩脖子,回身抱住杨亦遵,将他那双作祟的手牢牢锁在身后,笑道:“大清早就这么黏人?”

    杨亦遵神色委屈:“我已经很克制了啊……”

    岳木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相比于上一世,杨亦遵这回的变化太明显了,他们同居两个多月以来,杨亦遵一直在专心照顾他,始终没有动过那方面的心思,态度颇有点细水长流的意思。

    如果不是一个小习惯出卖了他——

    为了让岳木安心养病,晚上俩人是分开睡的。杨亦遵就像个私吞了巨款的贪官,岳木是他的非法所得,一晚上要进卧室检查好几次,和数钱似的,看看少了没有。

    杨亦遵老担心他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在岳木看来,杨亦遵又何尝没有呢。如果不是经历过刻骨的伤痛,当年那个一贯自信满满的男人又怎么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人啊,都是肉眼凡胎,哪有不疼的。

    “小遵,你要是想……”岳木刚说到一半,杨亦遵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一样,用一个亲吻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等你身体好了吧,又不急在这一时,上一次我就是太急了才……”说到这,杨亦遵皱了下眉,把下巴搁在岳木肩窝上,闷闷地不说话了。

    岳木拍了拍他的背,两个人耳鬓厮磨地抱了一会儿,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从厨房飘来。

    “什么糊了?”岳木嗅了嗅。

    “……是我的煎蛋。”

    杨亦遵去厨房重新煎蛋去了,岳木湿着脸从水池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消瘦的脸,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不怪杨亦遵总拿他当病人,他的脸色实在太憔悴了,好像蒙了一层灰似的。

    他想起之前在医院,那位女护士提醒他的话,他不懂中医也不懂看相,如今也大概能明白那女护士的意思了,他脸上正弥漫着一股死气。

    水滴顺着下巴滴在池子里,杨亦遵还在厨房叫他。

    “岳木,好了就快出来吃饭吧,一会儿该迟了……”

    “你今天要打领带吗,要不要我帮你挑?”

    岳木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转身出去:“来了。”

    拍卖会在一家星级酒店举行,来人很多,大厅外的豪车停了一长排,里面看热闹的占了多半,只有提前交过保证金的人才能进入内场。

    两个人目标明确,从下车就直奔会场。

    此次拍卖的画作不止是叶老的,还有许多国内外知名或不知名画家的作品,很多人就是抱着捡漏的心态来的,像叶老这种起价就让人望之却步的拍品,几乎没什么人和他们争。

    几轮举牌过后,竞争对手们纷纷偃旗息鼓,当天最热门的青松百岁图被杨亦遵以五十七万美金的价格成功拍下。

    “五十七万美金,”岳木感慨,“师父这辈子赚的钱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杨亦遵拍拍他的肩膀,与他贴面道:“我去办手续,你在这儿等我。”

    “嗯。”岳木点头。

    场外有记者不停地在拍照,杨亦遵一走过去,立刻被围住了。

    “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拍这幅画呢,它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特别的意义?”杨亦遵觉得这问题很有意思,“我爱人喜欢,算吗?”

    岳木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闻言低头轻笑了一下。

    “先生,你需要纸巾吗?都滴到衣服上了。”一位倒茶的服务员在岳木身旁停下来,担忧地问。

    岳木顺着他的目光摸了下鼻间,目光一沉,立刻起身捂着鼻子去了洗手间。

    杨亦遵办完手续出来,在会场没见到人,正要拉住过往的服务员询问,岳木苍白着脸从洗手间出来了,额前的刘海湿湿的。

    他快步走过去:“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泼一身水。”岳木的黑衬衫前湿了一小片。

    “烫着了吗?”杨亦遵忙问。

    “没有。”岳木抿嘴一笑,“办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嗯。”杨亦遵望着他,总觉得心里放心不下。

    岳木没给他再问的机会,提议道:“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去吃火锅吧?你炖的汤虽然好喝,但是我好想吃辣啊。”

    杨亦遵本想说生冷辛辣不利于他身体恢复,但仔细一想岳木从生病以来,每天都是清汤寡水的,食量都快赶上鸟了,难得他有胃口想吃点儿什么,杨亦遵自然不会拒绝:“好。”

    两个人开车去了一家小馆子,岳木指的路,说老板是个重庆人,火锅的味道特别正宗。停车的时候,岳木站在临街的停车位旁边犯了难。

    “想什么呢?”杨亦遵要拉他进去。

    “等等,”岳木拦住他,笑道,“五十七万美金的东西,你就这么搁在车里?”

    杨亦遵不解,做了个“不然呢”的表情。

    “这片的治安可没那么好,附近连监控都没有,现在砸车窗偷东西的贼太多了,停车位临街,这幅画又这么贵,就这样放在这儿,我觉得不是很安全。”

    杨亦遵陷入沉思,岳木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两人已经到了,难道要扛着画进去吃饭吗,那样更奇怪吧?

    “小遵,要不,麻烦你多跑一趟,先把画拿回家吧,我在这儿等你,我可以先进去点菜,你来之前,保证不偷吃。”岳木露出一个很乖的表情。

    杨亦遵原本并不情愿,比起不放心画,他更不放心岳木,但岳木都这么说了,他哪有不答应的理。于是轻抚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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