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接受律师关于养子继承权的解释。研究所股权结构为:教授持股70%,陈鸥持股25%,其余5%由一些信托公司持有。按照教授遗嘱,研究所最大股东变成了持股54%的尼斯,两倍于陈鸥持股。

    在一个机构,第一大股东和第二大股东的区别,不仅仅是持股比例的多寡,还有话语权的轻重。现在尼斯自然唯陈鸥是从,但他日后结婚、生子,股份会一点点分散。即使是在结婚之前,只要尼斯对研究所有稍微不同于陈鸥的意见,就会让陈鸥十分尴尬。教授怎么会容忍陈鸥落到这种境地?

    当然,陈鸥可以拒绝签字。按照研究所章程,他不签字,尼斯就只有分红权,没有投票权。但他又怎么会为难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律师尴尬地看着遗嘱,猛然,他眼睛一亮,“这里有教授亲笔写下的一句话,他早已预料到上述决定会带来疑虑。”

    “以扫失去了长子继承权,但以撒宠爱的是以扫而非雅各。”陈鸥机械地随着律师背诵教授的临终遗言。

    ☆、第 59 章

    遗嘱宣读完毕,律师留下了股份继承与赠予协议,和公证人离开了。

    陈鸥现在是唯一有投票权的股东,没有他的签字,其他股份持有者只能享受分红。但分红也是研究所股东会投票决策事项。换句话说,如果陈鸥决定把每年收益全部投入研究所再运营,那么其他股东除了账面上越来越庞大的个人资产数字,实际什么都拿不到。

    陈鸥首先签署了尼斯的股份继承协议。这样,他亲手授予了尼斯在他之上的地位。

    夏尔对尼斯投以妒忌的目光,说:“我知道会目睹一位年轻首富在这个家中诞生,但没想到会如此年轻。”

    马丁赞许地点着头。股份毕竟是教授自己的,陈鸥和尼斯的感情又是有目共睹。陈鸥没有异议,释去疑虑的他们就只余为尼斯高兴了。至于为何教授会让尼斯越过陈鸥,谁也猜不透,只能把它归结为教授的古怪脾气。

    夏尔悄悄对马丁说:“看到教授这么对陈鸥,我对父亲剥夺我的继承权突然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接着轮到签署夏尔的股份赠予协议。陈鸥放下了笔。

    “我不同意。”他简单地说。

    “什么?”夏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听见我说你邋遢得像个鬼了?”

    “……除非夏尔任研究所ceo,代表我个人行使股东权利,以及负责研究所全部日常经营事务。”陈鸥说,他想通了教授为什么要慷慨赠予夏尔股份,除了感谢他担任自己亲生儿子家庭教师、陪他健康成长之外的其他用意。

    先前雇佣的那位ceo实在不得力,而且在他深陷官司时已辞职离开,这些日子一直是夏尔帮忙处理研究所事务。研究所不需要一位顶尖的企业领袖,只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让陈鸥为首的科研团队不至于总因经费分神。教授为他选择了夏尔。他相信教授的判断。

    “你不能这样对我!”夏尔大声说,“管一个基金会是一回事,但当日理万机的ceo是另一回事!我已经是亿万富翁了,从没见哪个亿万富翁不去享受生活却为别人打工!”

    “我不签字,你的亿万富翁就是纸上泡影。”陈鸥推开教授书房的门走了进去,“想通了来找我,我随时可以签字。”

    夏尔下意识地拉住尼斯要他求情,却见他目光蕴满笑意。

    “人类的忘恩负义真是太令人痛心了,”夏尔指责尼斯,“亏我小时候对你那么好!”

    “陈鸥终于恢复了点精神,我一直担心他因为教授去世患上抑郁症。”尼斯紧紧拥抱了一下夏尔,“多亏有你,我爱你。”

    “人类的忘恩负义真是令人痛心!”

    只是愣了一下,夏尔就气急败坏地对着尼斯向楼上走去的身影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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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尼斯是因为宣读遗嘱当天陈鸥的正常表现而开心,那么他的欢乐注定转瞬即逝。

    现在枫林大道七号只剩下了尼斯和陈鸥。马丁被尼斯劝回了自己的家,尼斯向他保证,只要陈鸥好转,或者自己必须返回军队时,就会请他回来。

    “我们失去了共同的亲人,”尼斯解释,“请让我一个人陪着他,这对陈鸥恢复有好处。”

    他高估了自己。陈鸥根本不给他陪伴的机会。

    陈鸥越来越沉默,极少离开房间,大部分时间拒绝打开房门。尼斯不得不把三餐和水给他放在房门口,但餐盘里的剩余食物日渐增多。尼斯无计可施。

    幸好,每天陈鸥会下楼到教授书房消磨一两个小时,尼斯就趁着这段时间进入他的房间,给他更换床单,清理垃圾,开窗通风,以及最重要的事:搜索各个角落,检查他是否藏匿了安眠药片。

    一天,尼斯在他卧室露台放了一盆他最爱的天竺葵。回到卧室的陈鸥立即发现了,把尼斯叫了进来。

    “红色?”陈鸥指着天竺葵的花瓣问,这时距离教授去世已有两个月,而陈鸥的卧室依旧布置得像葬礼现场,光秃秃的毫无装饰,只余黑白二色。

    尼斯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陈鸥把天竺葵隔空抛进楼下花园的垃圾箱里。从这天起,陈鸥不再和他说话。

    教授去世满三月时,回到枫林大道七号的马丁发飙了。

    “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他踢开陈鸥的房门,双手抱胸。坐在窗边写字的陈鸥抬起头来,看着怒气冲冲的马丁。

    “需要我交房租吗?”他问,眼神毫无波澜。

    马丁被他的态度刺痛了:“不必交房租,但你明天就得搬走。”他愤怒地说,“因为我要把这房子卖掉!”

    三个月以来,这是唯一一件让陈鸥震动的消息,之前连被剥夺继承权都没有这次反应大。他惊愕地看着马丁,想弄清楚对方是不是和他开玩笑。

    “你要卖掉教授的房子?”他轻声问,放下了手里的笔,“准备卖给谁?卖多少?我出双倍价钱。”

    “三倍、五倍也不卖给你,十倍也不卖给你,尊敬的陈教授。”马丁嗤声道,“别以为你年轻有钱就可以任性。有人比你更年轻,更有钱,更讨人喜欢,可人家一直规规矩矩,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陈鸥发楞地看着马丁,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木讷的样子让马丁一下子泄了气。

    “研究所建议你立刻做出阿波赫柏的兄弟产品,专门用于性障碍治疗;所有项目负责人都申请增加经费;所有合作工厂都来争取生产阿波赫柏;瓦根第的一位远亲提出诉讼,要求就教授枪杀瓦根第一事获得民事赔偿。夏尔忙昏了头!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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