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端盘洗碗,但因偷吃了人两只鸡,脾气还倨傲,不肯待客低声下气被驱了出来。

    最终是傅望之花尽了余钱盘下一座药房,二人决心采药来讨生活。

    从此,二人从白吃白喝的阔少彻底成了囊中羞涩的穷光蛋。

    自是也请不起厨子,谢长安本是不必吃,傅望之的阳气比那些个菜肴更美味,但他得陪傅望之吃。

    傅望之,他得陪谢长安吃。

    在市上买菜其实是难上加难,当地百姓们大多是自家种菜,自给自足,不买也不售与他人。

    谢长安只得买了一堆菜籽,可怜巴巴地打算回家挖土种菜。揣着满兜菜籽,他一脚蹬开家门,仰头才是发现满梁的乌烟瘴气,不由问道“傅望之,你跟屋里头烧火了?作妖呢?”

    傅望之的面色遽然一变,薄唇抿成条线,身子都站直了。

    谢长安猛然意识到些什么,禁了声,视线扫向傅望之,见对方正盯着自己,连忙道。“咱这屋光线暗,我一时半会没适应,改明儿再凿个窗。”

    旋即一把将傅望之拉进庭院琢磨种菜一事,心里犯嘀咕,自个妖气咋这重,修为又高了?

    傅望之一袭墨袍绣着竹的暗纹,一双当是提管挥毫的手正摆弄菜籽,举手投足间端的是气宇不凡。谢长安蹲坐在青石板上,贪婪地用视线细细勾勒着傅望之硬朗轮廓,他知此人定非平庸之辈,便说傅望之是皇室他也肯信的。

    但谢长安不敢开口问,他怕傅望之由此问到自己,打哪处乡下来?家中几人?父母何故身亡?

    他哪认识什么乡下。除却傅望之与青.楼那些千娇百媚的姑娘们,他谁也不认得。

    谢长安神游了会儿,蓦地站了起来,凑上前去与傅望之商量道“咱养几只鸡呗?”

    傅望之疑惑地瞧了眼谢长安,问道“养鸡做甚么?反倒把菜偷吃了去。”

    谢长安一拍大腿,“爷跟这镇着呢,借它们十个胆儿也不敢。”

    傅望之一瞅谢长安嘚瑟的小模样被逗笑了“你镇着又有何用?夜里还得陪为夫共赴.云.雨,哪来的功夫。”

    谢长安一听着傅望之自称为夫,好面子的劲儿又上来了“小娘子,守点规矩。”

    傅望之愈发抿不住乐,按着谢长安脑袋瓜子啃了口大脑门,也不去争辩“好。”

    谢长安也跟着乐,扬手划了片儿地“咱就跟这养鸡,养它个一百来只。”

    谢长安是对于养鸡一事格外积极,傅望之只当是他小时候跟乡下挨饿少鸡吃了,长大奔着给补回来。

    鸡棚是谢长安亲手连夜搭的。鸡是谢长安靠那双老练的眼亲自百里挑一买的。一天到晚是连药也不采了,就蹲在鸡棚前盯着那群鸡,神神叨叨地催它们吃米,催它们睡觉。

    把那群鸡给吓得,觉也睡不好,米也不敢凑过去吃,扎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都不想活了。

    最后还是傅望之把魔怔的谢长安一把给拎起来,叫人进屋吃饭。

    没过几天,俩人同时出于心虚,还真就一起又凿了个大窗,屋里瞧着亮堂多了,才同时松口气。

    采药是二人共同的业务,通常是一起上山的,这事儿对他俩而言都不难,何处有蛇是在守何物,何处有洞,何处光弱,别人费劲心思寻一个月才寻得到的药材,他俩一日便找的见。

    于是傅望之常携一琴,谢长安便抱一坛酒,与其说二人上山采药,倒不如说是共赏风月,谈情说爱。

    谢长安把满载的竹筐一甩,靠在棵老槐树下抱着酒坛啃果子。傅望之闲来鸣琴,声震林木,响遏行云,谢长安听得兴起,闻弦歌而知雅意,击节高歌相和,不觉间已是将夜。

    十方鸟兽不敢靠近两个老妖怪,老妖怪们乐得逍遥,倦了便就地枕青山,以天为盖。

    夜阑人也静,张着眼共赏星河。

    “哎你瞅那几颗星,连起来像不像那啥,我.操,哈哈哈哈哈哈!”谢长安突然指着星星放声大笑。

    “嗯?”傅望之顺着谢长安笑得发颤的手瞧去,也不确定他指的究竟是哪些子星。

    谢长安便用指尖在空中画了根柱,又画了两颗球,傅望之旋即会意。

    他拄着肘撑起身子,尔后翻身压在谢长安身上,顶了顶跨间,敛眸端详着谢长安英气的面容“天上那根可比不上我的。”

    谢长安扬臂一把勾紧对方脖颈,抬头凶猛地啃上了对方的唇。

    二人偏偏就是敢在山上行此档子事,兴致浓时,满口秽.语就是叫漫天星辰听了也觉害臊。

    淫蛇浪狐,本性而已。

    小日子过了一年多,不咋富裕但也挺滋润,这天谢长安又开始蹲鸡棚门口盯着那群鸡出神,傅望之就一人上了山。

    山涧流水潺潺,水清可见底。傅望之一眼便瞧见那条通身金鱗的鲤鱼精,心道真是天下水脉相通,竟是在此也能见

    面。

    "可碰见你的姻缘了?"鲤鱼精将头探出水面,摆了摆尾。

    "遇着了。"

    "何许人也?"鲤鱼精不由好奇的问道。

    "一介人间男子。"

    "人类啊..."鲤鱼精原地打了个圈儿,犹豫片刻,又冒出水面道"你可知人与妖在一起,人会折寿?"

    傅望之心底陡然一惊"怎讲?"

    "尤其是欢爱,妖的.液会让他折大寿。 "

    傅望之敛了眸不作声,眼前闪过的是谢长安那明晃晃的笑。

    于是后来,俩人一个月都是纯盖被子认真睡觉,把 谢长安给憋的,一个劲跟那琢磨。

    感情进瓶颈期了?没新鲜感了?

    这日入夜后,傅望之褪去外袍解了墨发,谢长安跟后头突然伸手拧了把傅望之的屁股,傅望之转过身来搓了搓他的那颗头,在人脑门上啃了口,说道"别闹。 ”

    傅望之熄了灯,掀开被子准备睡觉,却见着谢长安在床上盘着腿坐得笔挺的直勾勾瞅着他。

    "怎么不睡?"

    谢长安也不吭声,开始跟那扒自己裤子,一双腿又长又直,看得傅望之喉中干涩。他将傅望之一把按在床上,抬膝压上傅望之的胯,低着脑袋对人就是一通连咬带啃。

    傅望之早就硬了,但他什么也没做。

    谢长安突然坐起身来,扬着下巴远远地那么瞅着傅望之,挂着嘲讽的嗤笑。什么话也没说,不吭声地睡了。

    傅望之知道坏事了。但是他无法解释出口,无法告诉人他是只妖,会害人。

    谢长安一早就出门了,抱了一堆石头点成金,在街上溜达着溜达着就进了归去来兮楼。

    楼内水晶做灯,珍珠为帘,大堂中央凿地为玉莲台,佳人在上舞姿绰约,红帐青烟,一派纸醉金迷的盛況。

    老鸨一见是久违的金主谢长安来了,堆得满脸笑,召着一帮姑娘忙来见这位风流公子哥,一时间门口甚为热闹。有位

    美人在人群后头偷偷地瞧谢长安,瞧着瞧着竟是梨花带雨,哭花了妆,怡是打碎玉镯的那位俏美人。

    谢长安无意间瞧见,顺手为人拭去面上玉珠,入了堂。

    直到天黑谢长安也未归来,傅望之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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