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儒文阁要弃他另立太子,私下联系了游三郎想在七夕宴上刺杀白慕,要她一尸两命。但这游三郎早就被我收买,我要他假装行刺陛下,到时候诬陷给太子。而白慕怀的孩子,也是她自己为了置太子于死地,亲自下的狠手。”

    百里浅川听到此处才露出一丝兴趣,勾起嘴角,两指夹起这几张信纸,吩咐道“继续。”

    “是。”夏元仁依旧提着一口气,如今自己什么把柄都送出去了“但行刺陛下此等杀头大罪,游三郎并未过多推脱就接下了。我心中起疑,派人悄悄查证,才发现这游三郎原是白慕的人。她这招借刀杀人使的太好,可我也不是傻子。偷来他们往来的书信,上头有白慕的私印,当初也是为了安抚游三郎才敢按下。连着我与他们往来的证物,如今一起交给相爷。”

    百里浅川将信纸丢在桌面上,又从书桌上取过另外一个信封,丢在他面前,不屑道“算你老实。”

    夏元仁打开一看,吓出一身冷汗。惊道“怎么会?怎么会在相爷这里?”

    “呵。”百里浅川冷眼“若连这个本相都拿不来,妄谈其他。”

    夏元仁若不是跪着,真要腿软了。整个人泻了力气“相爷,如今元仁这条命可就都在相爷手掌之间了。”

    百里浅川从他交出来的信纸里找到有白慕私印的那张,这份证物他确实没有。他细细叠起来“你放心,我既夸过你,你便称得起人中龙凤四个字。”

    夏元仁的心就在他这一张一吐之间,翻飞上下。“多谢相爷。”

    百里浅川将那张按有白慕私印的信纸装入信封,放进怀里。瞥见夏元仁还跪着,似乎有些好心情“怎么了?还有话要问?”

    夏元仁犹豫起来,百里浅川得了想要的东西,语气不再阴沉“本相今夜心情好,你便问吧。”

    “谢相爷。”他拱了拱手。“相爷可有十分把握,除了太子?”

    “除太子?本相为何要除太子?”

    夏元仁紧张起来“元仁愚钝,还请相爷明示。”

    “啧。”他是觉得他蠢笨,但今夜心情颇好,便指点他几句无妨。

    “本相起先确在你与太子之间犹疑了片刻,但你与太子都不够聪明,虽你赢上些许,但你实在不老实。本相更喜欢安分的人。”他顿了顿,笑起来“可你运气好,本相要保的人,有把柄在你手上。也可以杀了你,你这些证物想必陛下也不愿看。可惜……”

    “可惜?”

    “可惜她前些日子心情不好,就当做哄哄她了。”他笑起来。

    夏元仁小心翼翼的追问“相爷说的是,白慕?”

    他摇摇头,似乎觉得和他说话费过多口舌。摆摆手要他出去。

    白慕?他要哄的人,可比白慕聪明好看多了。

    本意是除了夏元仁,毕竟太子是现成,扶植他可省了许多力气。可惜夏元仁手里有白慕的把柄,若是供出白慕,她又该气上许久。觉得自己,嗯?马失前蹄?瞧她都过去一年了,去了趟皇宫而已,回来又是喝酒又是下河的,像个孩子。

    恒安王不能动,白慕也不能动。太子呢?动了他,陛下怕是面上无光,只好抓个替死鬼了。

    只是不知道,天亮皇榜下来之后,那个叫夏元文的皇子,又是什么心情。不过,若不是白慕今夜揭发夏元礼,陛下也不会顺水推舟杀了夏元文吧?毕竟,这位太子可颇得圣宠,不是吗?

    第27章 晨霜月

    夜凉如水,雾气渐重。

    御书房内夏辅珉撑着额头,阖上眼。眼前台子上还敞着折子,伺候他多年的魏海端着碗热汤悄声走进来。

    窗子开着,风一吹,夏辅珉的衣袖泛起褶皱。

    “陛下,夜都深了。”魏海落下汤碗,走去关窗。

    “别关。”夏辅珉依旧未睁眼。

    魏海回过身子,劝道“陛下今夜为何不留宿善喜殿。”

    “魏海,朕问你。你可觉得皇后像个人?”

    魏海细细思量,试探问“陛下可是觉得皇后娘娘是像嘉贤皇后?”

    “芷儿?”他轻念这个名字,摇摇头。“二人虽是姐妹,却一点也不像。”

    魏海心头跳出一个名字,小声问“陛下觉得,是像姻贵人?”

    “她……?”夏辅珉睁开眼,许久未曾提起这个名字,如今有些恍惚。

    “依奴才看,皇后娘娘初入宫时是有些像姻贵人。如今越发稳重,倒有几分惠贤皇后的影子了。”魏海弓着腰,语气沉稳。

    “是了。她与兰陵是有几分像。”夏辅珉似乎回忆起来“倒是可惜,兰陵她……不提了。”

    夏辅珉将敞在桌上的折子拿起来,问魏海“魏海,你觉得十九年前的事,朕可错了。”

    魏海惶恐“陛下圣明,当日是亲眼所见。惠贤皇后一向蕙心纨质,生性淑德。”

    “是了,芷儿的为人朕还不知道么?”他苦笑。阖上折子,吩咐“研磨。”

    “是。”魏海上前细细研磨。

    夏辅珉取过一卷轴,润了润笔。

    笔尖骤停,语气有些佩服“朕的这个右相啊,总是能捏准朕的心思。”

    魏海低着头,手中研磨不停,悄声补上“相爷一向如此。”

    “可不是吗。”夏辅珉讽笑“他给的答案,倒成了朕最想要的结果了。”

    夏辅珉启笔

    七夕燕行山上,游三郎一行土匪,以下犯上,胆敢行刺,罪如谋逆,株连九族。

    今已查出幕后元凶系孽子二皇子端豫王夏元文。企图造反,罪大至极。

    夏辅珉停了笔,想起自己的二子。温声问魏海“魏海,去年朕过寿时,元文送了什么?”

    魏海答“二殿下送了张白虎皮,听闻是二皇子亲自猎来。”

    “东西呢?”

    “在库里,奴才去取来?”

    夏辅珉挥了挥手,吩咐他“且去取来,摆到御书房的塌上。”

    魏海虽有疑问,却不敢多嘴。悄声下去了。

    着令端豫王立时斩首,除去皇谱,不入宗祠。

    太子夏元礼教弟无方,妄为人兄。今起囚于长乐宫,非召不得外出。

    夏辅珉阖上卷轴,从袖子里掏出那支银色祥云簪子,簪子上还隐约沾染血迹。

    当年白芷被凤兰陵灌下□□,自己一怒之下挥剑刺向她的心口,本以为早就将这个场景忘记了,可今夜白慕哭着要他查清真相,捉拿太子,拔出簪子刺向心口之时。夏辅珉仿佛看见了当初的凤兰陵。

    她不可置信得捂着胸口,眼里讽刺多于悲痛。白芷倒在地上咳着药汁。她一步未退,心口还插着长剑,厉声问他“你不信我?”

    信?如何信?他若迟来一步,那碗□□就要悉数全喂进白芷嘴里。

    那夜之后,她再也没出现过。十九年后,他才得知她为她生了个女儿,可她呢?一面也未见过他。

    兰陵敢爱敢恨,活泼好乐,不顾礼节。白慕刚入宫时,他常觉得二人相像,可不知为何,近年越发不象了。也好,若兰陵当日并未逃离皇宫,恐怕性子也要磨平了。

    她那么一个人,若是和白慕一般变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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