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不过这个少年如此肆无忌惮也有知道凯撒-波吉亚是个“温吞老好人”的缘故。他冲凯撒-波吉亚灿烂地一笑,随即便扬长而去。

    利卫旦知道凯撒事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人,但是那又怎样……?

    利卫旦一脸落寞地看着那位少年走远,这才转身看向维持着优雅、并满眼忧郁地望着他的凯撒。他先是不安地嗒嗒了两下蹄子,这才垂下眼睫,低着头小声地问道:

    “……哥,我是不是特丢脸?”

    凯撒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很快掩饰回去。但是眼中的浓黑却几乎要溢出来。

    “……当然不。”

    他几乎是哑着嗓子说这句话,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少年消失的方向。

    利卫旦闻到他的灵魂散发出了危险的香气。

    *

    下雨天的时候,利卫旦断骨处会隐隐作痛。

    这种痛其实很微弱,但是每每发作的时候就会让他很不愉快地回想起山崖底下的事情——这些回忆让眼前的微痛也变得极为不可忍受起来。

    他就发脾气。

    当时他13岁的生日将临,凯撒请了著名的意大利画家来为他绘制肖像画,希望永恒的留下他的童年面貌。凯撒带着利卫旦前往画家等候的大厅,走下楼梯的时候,利卫旦就趁凯撒转头回去,看向前方的时候,猛地将他推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凯撒就这样滚下了24级台阶。

    而在前厅边欣赏着室内布局,边等候的达芬奇在无意间撞见这一幕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他看到以文雅著称的凯撒-波吉亚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明显是摔狠了,竟然不能一时站起来。只是坐在地上望着从楼梯上款款走下的人马少年。

    他水晶般清澈的瞳眸有些许惊愕,而在看到人马少年脸上阴郁的神色后就完全的呆愣住了。

    “……小马?”

    “哥哥,我那时真的很痛啊,你还给我一点给我好不好?”

    他用一种十分脆弱的神色将呢喃吐入空气,前蹄像是无意识般踩上凯撒的大腿。凯撒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但是嘴唇几经蠕动,却什么也没有说。一边旁观的达芬奇再次惊呆了。

    最后,人马少年的神色中的戾气散去,他那毫无西班牙人特征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像是北欧的冰雪般纯洁。他清水般的蓝眼睛显出了孩子气的温柔,他匐下身子,抱着凯撒-波吉亚撒娇起来:

    “哥,我的腿好疼。”

    凯撒就安慰他,抽空才对达芬奇说道:

    “对不起,达芬奇先生,我想我的弟弟可能需要在家庭医生那里耽搁一段时间,请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然后他就若无其事地带着他的弟弟去看医生了——!

    达芬奇目送着这对人间绝色,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第27章 你好人马少年

    埃斯特城堡伫立在一片蓝天之前,好像是画在蓝色画布上一般。远处的森林变成修饰地平线的缎带,城堡正大门前有一段t型道路,前方是一片绿草如茵,修剪过的灌木围绕着草坪。后方是一片花园,这里有颜色淡雅的石榴花。

    在城堡的二楼,流金的窗帘被挽在一边,一个男人靠在窗边,他的肤色在西班牙人中偏浅,是一种淡淡的蜜色。一头少见的黑色直发落到肩上。一边的鬓发被别向耳后,但是还是有一挂垂落下来,几线黑色屡屡飘动。

    他是阿拉贡公爵阿尔方索-埃斯特,拥有珍贵的伊比赞猎犬血统,正是这所城堡的主人。

    他的管家此刻正恭谨地站在他的侧后方,向他汇报访客的情况:

    “……波吉亚主教亲来拜访……关于他任职罗马教皇一事……”

    “告诉他,我不在。”

    阿尔方索公爵十分平淡地打断了管家的话,认定这是一桩他不会感兴趣也不会对他有太大帮助的龌龊交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罗德里-波吉亚主教正在为了能够当上罗马教皇而四处奔走,他试图走一条捷径——不择手段的拉拢选举人员。为此他需要一大笔贿赂资金,他来到阿拉贡,腆着脸拜见阿尔方索公爵也是为了此事。

    罗德里-波吉亚虽然还想再争取一番,却苦于没有借口,只好带着利卫旦离开。两人走出埃斯特城堡的正门,一边的仆人为罗德里牵来他的马。利卫旦跟着等在一边,期间有些无聊地用蹄子踹了踹草坪。

    无意识扫到这一幕的阿尔方索-埃斯特本欲关上窗户的手却蓦然地停留在那里了。他转过身,低下头对着随侍的男仆轻声吩咐了什么。很快就有人追上了正欲骑马起开的罗德里,来人十分有礼貌的表示,傍晚时分恐怕有雨,从埃斯特城堡到罗德里住宿的地方又有一段距离,不如暂且在埃斯特城堡休憩一下,明日再做打算。

    罗德里扫视了一眼瓦蓝色的天空,很快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被埃斯特城堡的主人无视了,他既有些羞恼,又疑惑于对方为何转眼就改变态度,但是面上却露出荣幸喜悦之色,嘴里也说着赞美对方待客之道的话。

    临近傍晚的时候却真的下起了雨,罗德里一时不知道主人家是有意与他商谈,还是单纯出于东道主的情谊了。利卫旦并不晓得他的烦恼,他正在花园里戏耍。这花园十分广大,其间的道路又错综复杂,不远处的城堡近在眼前,却又仿似天边,利卫旦用手臂挡着眉目上的雨水,一时情急,便闯进了一间花房。

    这间玻璃花房的内部容积相当可观,可见主人拥有培育花卉的雅趣。

    花房里两边的木架子上摆满了娇嫩的花卉,正中央是一张原木桌,铺着方桌布,摆着一盆混了泥炭土的黑山土的花盆。花盆旁边摊着一本寸厚的牛皮书,书页上记载着“玛格丽特的培育方法……”。一个穿着黑色宫廷制服的男人——不过他的穿法略为随意,只工整地穿了白衬衫而将外套随意披在背后——正背对着利卫旦,俯身剪一根淡粉色的玛格丽特的茎,作为扦插之用。

    他早已听到了踏入花房的陌生蹄声,但是在温柔地剪下玛格丽特之后才转过身——在那一瞬间,隔着重重叠叠的花香,利卫旦闻到了一缕熟悉的微微苦涩的玉兰花的气息。

    *

    克劳狄乌斯-德鲁苏斯?

    有一瞬间利卫旦确实这样怀疑,他侧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方拥有的却是和克劳狄乌斯-德鲁苏斯截然不同的一张面孔。他将那枝玛格丽特搁在花盆上,说话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抚了抚鼓起的纸张端部:

    “您湿透了。”

    从他的着装上可以想见他身份的尊贵,但是他的语气十分的谦恭温和。

    利卫旦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擦发,但这并没太大用处,他的裤子全湿了,闷着皮毛十分不适。但是这里显然没有可以给利卫旦换洗的衣裤。作为一次短暂的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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