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中,也只有赵闯一人。

    赵闯醒来过一次,那一天的天气似乎十分好,他看到外面的阳光。但是窗户紧紧地闭着,一点风都吹不进来,更遑论阳光了。他转头,就看到李辞正坐在不远处。他在熬药,手中拿着一个扇子,轻轻地扇着风,这般接地气的行为,李辞做起来,却格外优雅。

    见赵闯睁开眼,李辞先是看了一眼,便垂下了脑袋,然后如同慢动作般,李辞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赵闯,便这样四目相对,一切似乎都静了下去。

    “李辞,你不怕死吗?”赵闯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口齿也并不清晰,但是李辞还是听懂了。

    李辞倒了一碗药,端着走到了床边道:“我有内力护体,哪那么容易死?”

    “也是,我要是死了,黄泉路上才不要你作伴呢!”赵闯嫌弃道。

    李辞捧着碗的手下意识地蜷曲了一下,他笑了笑,将药放到了赵闯面前道:“喝药。”

    赵闯皱着眉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药,并不接:“这是什么东西?李辞,你不会要害死老子吧?”

    “诸葛泷几日几夜配出来的药,若是你不喝,我便倒了。”李辞道。

    赵闯眼中闪着光:“喝了这个便不会死了吗?”

    李辞挑着眉看着他。

    赵闯从他手中接过了碗,捏着鼻子便喝了下去。

    李辞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乖。”

    赵闯很想将碗朝着他扔过去,李辞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放到了桌子上。

    “喝了药,老子睡一觉便好了。李辞,你还是出去吧。”赵闯道。

    李辞笑了,他本来就生的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加俊朗了。

    “清离,你在担心我?”

    赵闯恼羞成怒:“我担心你死得不够快!”

    李辞只是看着他笑。

    突然,赵闯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的脸色本来就白,此时更添了死灰色,格外的难看。

    “李辞,那根本不是治疗瘟疫的药,对吗?”赵闯问道。

    李辞觉得喉咙梗了什么东西,没有说话。

    “我觉得开始发冷了。”赵闯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样的变化,他每天都经历无数次,那种感觉太熟悉了,而且,赵闯还有种预感,“我是不是快死了?刚刚是回光返照?李辞,你还是出去吧,你是我最讨厌的人,我不想死前看到的还是你。我的睿宝儿……”

    赵闯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缩进了被子里。

    李辞走了过去,将人带着被子全部抱进了怀里。

    “赵清离,若是你敢死,我便让整个北蛮给你陪葬。”李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气。

    ☆、第六六章

    药房中,男人穿着里衣坐在里面,衣裳不整,头发凌乱,眼睛发红,眉眼间带着深深的疲惫。诸葛泷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了。这位军师、管家,同时通医理的男人,看着谭云三州陷入瘟疫中,根本不会坐视不理。瘟疫,简而言之,便是可以一种可以迅速人传人的疾病,可是天因,也可人为。天因的药则好找一些,翻翻医书或许便找到类似的了,若是人为,那么找到治愈的药的难度则会加倍。

    几日下来,诸葛泷也只找到一个稍微缓解的药方,只可减轻病症,对于治疗根本于事无补。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场瘟疫是人为的。

    他的身后坐着两个人,无欲和赵睿坐在那里,两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为了赵睿和无欲的安全,诸葛泷将这药房完全隔绝出来,每日与外界联系,都是通过一名青衣骑。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因为几日没有见到赵闯,无欲终于爆发,开始大哭了一场。本来正在安慰他的赵睿,看着他越哭越厉害,于是嘴巴一扁,也哭了起来。于是这药房中便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哭声。诸葛泷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等他们哭够了,便将一些药材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分辨。

    赵睿红着眼睛看了诸葛泷一会,便认真地闻了起来,一边还翻翻古典。无欲也学着赵睿的模样。

    “丹参……苍术……”无欲一边闻着一边还说出那些药材的名字。

    赵睿忍不住转头看他,也不甘示弱地辨认了起来。

    诸葛泷刚刚看完一本古籍,他的脸色先是麻木,然后突然亮了!那上面所说的病症与这次瘟疫有八分类似!他按照上面的药方迅速配出了药,然后让人熬了药,去给患病的人喝。

    这等待的过程格外漫长,诸葛泷心烦意乱,在房间中四处乱走着。

    一个时辰后,青衣骑来报,病人并无好转。

    诸葛泷本来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他坐回了桌子前,脸上疲态尽现。赵睿将摆在他面前的药方拿了过去,小声地念了出来。

    “黄岑一钱,麻黄两钱,葛根半钱……柴胡两钱,石膏一钱。”

    无欲认真地听完,然后道:“将石膏换成半夏,半夏五钱,无需炮制。”

    半夏有毒,炮制可减轻毒性,而不经任何处理直接入药的话,五钱下去,简直就是病人的夺命符。无欲的话,就像一个疯子的疯人疯语。

    诸葛泷突然睁开眼睛,看了无欲一眼。这瘟疫与古籍中记载的差得便是眼眶发红与身上红点的症状。这瘟疫似乎还带着毒……

    诸葛泷将药方从赵睿手中拿了过来,又看了几遍,最后翻了几遍古籍,终于按照无欲说的,将药方改了。

    “这药熬好后给重症的病人喝。”诸葛泷道。重症者,也活不过两个时辰了,这便是赌命之举。

    疫站的草棚下,一个形容消瘦的男人躺在那里,他的神智已经完全模糊,手脚完全抽搐着。这是疫症最后发作的情形,不过半个时辰,他便会死去。其他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形,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有一个小男孩跪在男人的面前,小男孩也瘦弱的厉害,两只眼睛凸了出来。

    “爹爹,爹爹,你醒醒!”小男孩漆黑的脸上满是惊恐。

    一个全身包裹着白衣的人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他手中端着一碗药,静静地看了一会,便将那药灌进了男人的嘴里。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白衣人:“爹爹喝了这药,会好吗?”

    白衣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男人剧烈地抽搐着,看着在地上打着滚,然后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人蜷曲着,一动不动。等了大约一刻钟,白衣人便将碗扔在地上,转身想要离去。

    “爹爹!”

    白衣人回头,便看到那个男人动了动。

    “爹爹醒了!”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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