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道:“算了吧。”

    说完,黎礁用手擦了一下眼睛,他走到门边,在冬雨不歇的黑暗中离开。

    外面雨声一阵大过一阵。

    付舒玦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客厅中。

    黎礁的话夹杂着潮湿的大雨沉重的敲打着他的心脏。

    他想着那人说道:算了吧。

    什么算了?

    是宣告他们的感情结束吗?

    ******

    街上看不到其他人。

    接天连地的雨幕令黎礁有些虚幻。但他又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表情从之前的伤心转而趋向平静。

    他走的不急不慢。

    烦恼吗,生气吗?

    又或是难过吗,失落吗?

    这些都是被允许的,这些都是对的。因为这都是我要带给你的。

    给你复杂又充盈的感情,让你苦恼、牵挂、如鲠在喉,想起我就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所以,来找我吧。

    黎礁在雨中露出了一个从容的微笑。

    ******

    窗外的一道雷惊醒了付舒玦。

    他才想起黎礁伞也没有,外套也没穿就那样跑出了门。

    匆忙间,他随手拿了件大衣,撑着伞就出去追,跑了近两条路,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人。

    膝盖以下的裤子都湿透了,阴冷冲他席卷而来。

    站在十字街口,付舒玦突然有些迷茫,好像此时此刻终于逐渐的反应过来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反应过来黎礁是真的离开了,而他找不到对方。

    付舒玦认为自己是该生气的,生气黎礁毫无顾忌的出走。

    可是他又苦恼,苦恼是不是从此失去了黎礁。

    而他又牵挂黎礁,分开没有多久,他已经开始想念他,并且担心他是否还在路上,是否被大雨淋湿。

    巨大的茫然让他不知所措。

    ******

    生日之后,黎礁的手机一直关机。

    付舒玦快有四天时间没有看见他了。

    去对方的学校,被告知因为淋雨发烧的缘故所以请假了。

    去酒吧,也是同样的理由。

    至于那个人的家里,更是无人回应。

    黎礁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付舒玦颇有些失魂落魄,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怎么能让他不在意?

    习惯了有人陪伴的日子,独自在家时,付舒玦会无可抑制的想起和黎礁同住的点点滴滴。

    他又想了很久黎礁那晚说的话。

    他知道其实那人已经向自己示弱了。而他不该那样冲动,至少语气不该是那样。

    付舒玦非常懊恼。

    可是他现在找不到黎礁,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什么叫心急如焚。

    ******

    酒吧的后台更衣室正是冷清的时候。

    晚上九点,是夜晚热闹的开始。

    黎礁坐在更衣室的那排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思。

    他的手上还握着一个手机。

    有人敲门,随后不请自入。

    从镜中看向来人,黎礁笑道:“有事么,老板?”

    张净杉说:“付舒玦今晚也来找你了。”

    黎礁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将手机开了机。

    注意到了这人的动作,张净杉问:“怎么,你要联系他了?”

    “只是让他更牵挂我一点。”

    当着张净杉的面,黎礁拨通了付舒玦的电话。响铃不过两声,另一端的人就接起来了。

    但还没容对方开口,黎礁则利落的挂断了。

    张净杉挑眉。

    “付舒玦认为自己是主导,那么我就让他认清我们之间的位置关系。”黎礁解释:“这算是我和他相处时想更进一步的最大困难,解决之后一切都不会是问题。从现在开始,我要主动权。”

    他又漫不经心说道:“放心,他会回电话给我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句话,没过多会儿,手机振动,屏幕上显示的就是“付舒玦”三个字。

    张净杉说道:“你不接?”

    “让他多等一等,也让他多担心一下。”黎礁依旧是从镜子中对着后面那人笑,但笑容里渐渐多出了点不确定:“我对他是不是特别坏?”

    “不是。你做的特别好。”走到旁边,用手按了按黎礁的肩膀,张净杉笑道:“而且你有句话说的很对,他真的玩不赢你。”接着,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黎礁的目光重新落到仍旧振个不停的手机上,按下通话键,放到耳边后。

    他开口,声音温柔,说道:“付舒玦?”

    ☆、13

    电话接通后,付舒玦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里?”

    黎礁却没有立刻回答他。

    付舒玦有些急切和担心的问道:“你生病了么?现在怎么样了?”

    黎礁则慢慢的轻声说道:“我很好。”

    “你在哪里?”付舒玦说:“黎礁,你知道我找了你很多天吗?”

    黎礁始终带了点压抑和低落,他问:“为什么?”

    “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么久,我难道不该找你?我联系不上你,很怕你遇到什么事。”

    “付舒玦,”黎礁说:“别再给我这种错觉了。”

    话一出口,另端的人就有片刻沉默。然后是叹息般的低语:“我为我那天的态度和你道歉。黎礁,其他事情,先让我见到你再说。”

    “我不确定……”黎礁犹豫:“我们之间存在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付舒玦却坚持:“让我先见你。”他问道:“你在哪里?”

    黎礁说:“我快到酒吧了。”

    付舒玦说:“在那里等我。”

    马路上,一辆银白跑车猛地刹车后急转调头,往来时的路上疾驰而去。

    ******

    从几千年,甚至更久以来,我们总会听到很多故事,千奇百怪,包罗万象。

    他尤其喜欢因果轮回的传说。

    更偏爱复仇者的角色。

    有人说,她们形同怨鬼,头上长着蛇发,眼中流出血泪,在大地上追逐罪恶。

    阿勒克图代表着永无止境。她施加给恶人永远的不安、烦恼,忐忑。

    墨纪拉是嫉妒的怒气,她冷酷无情,手执火把和长鞭。

    而提希丰,她象征着复仇,她心中充满复仇的怒火。令罪者遭受苦难,发疯发狂。

    他在这里等待。

    日复一日都是一场盛装打扮。

    他等着一个人。

    临近夜半,

    有人突兀的推开了提希丰的门,携风带雨。

    “黎礁?”那人目光略扫过周遭,便朝吧台走来。呼吸显得急促,头发有些湿漉。

    这边,坐立良久的人闻声缓慢转头,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浅的笑容。

    “付舒玦,”黎礁说:“你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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