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森素来爱安静,竟然愿意同那么多孩子一起野炊,难道是脑子坏掉了吗?

    侯小邈呆呆地凑过去试探陆礼森额头的温度,被陆礼森一脸邪恶地压在沙发上挠痒痒:“屁股又痒痒了?讨打吗?”

    聋哑学校临时租的大客车按照人数来定的,以往总会空出七八个空座,谁都没想到这次巧了,刚好够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于是,横空出世的陆礼森落单了。

    好在陆礼森是开车来的,他索性将这次野炊当成自驾游,把侯小邈从大客车上提溜下来放在副驾驶座上陪自己,也算乐得其所。

    侯小伍趴在大客车的玻璃窗上,郁闷地撇嘴。好久没见到侯小邈了,他原想和他一路聊到目的地的,没想到被陆礼森打乱了,实在气人。

    陆礼森仰起脑袋,对他做了一个胜利者的表情,一踩油门,把大客车摔在屁股后面。

    侯小伍气得直跳脚,侯小邈鄙视地睨了陆礼森一眼,跟个孩子争宠,至于吗。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后,陆礼森抵到目的地才知道野炊只是聋哑学校组织春游活动中的一项,而此次春游的主题是草场一日游。眼下时间尚早,老师和志愿者们带着孩子们在草场上疯跑,有放风筝的,有做游戏的,有追赶着羊群的……各种回归大自然的游戏,总结它们的共同点就一个字——跑!

    来都来了,陆礼森自然不会在车上偷懒,陪着侯小邈带一群萝卜头大小的男孩女孩们疯玩了一早上。临近中午的时候,侯小邈和猴孩子们接二连三的累趴下了,陆礼森依然神采奕奕,精神头十足。

    草场有专门烧烤的地方,在来之前,老师就把小组划分好。几个人围着一个烧烤位置,侯小伍不用说,一定是粘着侯小邈的。他帮侯小邈把带来的食物放好,侯小邈松了松筋骨,疲倦地长叹了一口气,打起全身的力量准备烧烤。

    陆礼森见他一脸疲倦,心疼地揽下所有活:“你坐一边休息去,我来烤。”

    这话对累得半死而言,简直就是福音。侯小邈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想想不过瘾,直接躺下去了。

    侯小伍见状也开溜,趁陆礼森不备,把串好的食物一股脑丢在陆礼森手边,屁颠屁颠地跑到侯小邈身边,跟他并排躺着。

    “侯小伍你给我过来,老师没教过你自己的事要自己干吗?”陆礼森也想和侯小邈躺一块,没想到被侯小伍抢先了,非常不爽地吆喝。

    侯小伍朝他吐吐舌头,扭头抱住侯小邈,霸占不放。

    陆礼森气得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转而一想,侯小伍最多只能抱抱过干瘾,他可是能这样又那样,各种捯饬侯小邈的,便释然了。

    陆礼森颇有大房风范地甩了下头,决定把侯小伍吃的那几串烤老一点,磨磨他的牙,让他吃侯小邈的豆腐!

    两只猴子惬意地躺着,微风刮过他们的脸庞,烤肉的香味一阵一阵的飘过来,闻得人食欲大开。

    侯小伍碰了碰侯小邈,用手语说:“好饿啊。”

    侯小邈赞同地点头,掏出手机给陆礼森发信息,问他烤好了没。

    彻底沦为烧烤工的陆总裁幽怨地盯着两只猴子:“没付出劳动,就不要催促。”

    侯小邈缩了缩脖子,扭头对侯小伍比划:“烧烤工发火了!”

    侯小伍龇牙:“连肉都烤不好,还敢发火!”

    侯小邈点头:“就是就是。”

    侯小伍吐槽:“你司机好笨啊。”

    侯小邈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可不是嘛,他比我俩加一块还要大,没想到人却那么笨。”

    两只猴子美不滋滋的用手语说陆礼森坏话,反正陆礼森看不懂,他俩说得惬意,毫无顾忌。发现陆礼森投射来的目光,侯小邈故意眉飞色舞地对他用手语说:“看不懂吧,大笨蛋。”

    实际上全部都能看懂的陆礼森,气得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他在这里辛苦烤肉,两只猴子什么事不干,还敢说他坏话,简直无法无天了!尤其是侯小邈这只胳膊肘朝外拐的臭猴子。看样子今晚回去,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小猴子一顿,重振夫纲!

    草场一日游持续到太阳快落山才结束,停车场距离草场大门有很长一段距离,玩了一天的孩子们都没有力气再走了。于是,老师和志愿者们带着孩子们在路边等车,陆礼森伙同司机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侯小邈和侯小伍站在门口等他们,陆礼森离开前,他俩正在摆弄着风筝,那是侯小邈和侯小伍在烧烤结束后一起做的,丑兮兮的,陆礼森却很喜欢,跟侯小伍要了半天,侯小伍宝贝极了,怎么都不肯给他。

    陆礼森离开后,侯小邈和侯小伍边等边聊天,学校里会手语的人太多,侯小伍怕被人看到,不太好意思地把侯小邈拉到一边,用手语说:“等下他回来,我想把风筝送给他。”

    侯小邈讶异地望着他:“你不是很喜欢这个风筝的吗?”

    “他也很喜欢啊。”侯小伍表面上跟陆礼森各种斗嘴,其实挺喜欢他的,只比对侯小邈的喜欢少了一点点。他抬头对侯小邈比划,“我把这个送给他,你可以再给我做一个吗?”

    “给你做十个都可以!”侯小邈笑眯眯地摸摸侯小伍的头,脑补一会儿侯小伍送陆礼森风筝的画面,那一定很精彩。

    侯小伍抱着风筝跑开了,跟他的同学们聊天。

    侯小邈伸了个懒腰,站在路边等陆礼森,来的时候和他一辆车,走的时候必定也得一起,要不然那醋坛子肯定要生气。

    想起陆礼森吃醋的模样,侯小邈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两边抬起,他正出神的想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风筝出现在马路上。一阵风刮过,把风筝又往马路中间吹了吹,他刚反应过来那是他做的风筝,就看到侯小伍冲上了马路。

    侯小伍低着头追风筝,迎面一辆小轿车开了过来,不知是何原因,司机好像没有看到他,车速丝毫不见放慢的趋势。

    初中时亲眼目睹的车祸画面纷纷浮现在眼前,侯小邈想冲到马路上抱走侯小伍却发现两腿发软根本迈不开,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身体机能失去控制。他站在路边张大嘴巴叫,想叫侯小伍小心车,快躲开,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蹦不出来。

    侯小邈急得满头大汗,眼看小轿车距离侯小伍越来越近,父亲的死亡画面不断放大,视线中仿佛只剩下一片腥红,麻木的双腿在这一刻总算迈开了。

    令人无法想象的一幕出现了,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花。侯小邈站在马路中央,看着陆礼森的车突然从反方向驶来,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快要撞上侯小伍的小轿车。

    盘旋在嗓子眼里的声音瞬间冲破牢笼的枷锁,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要!”

    豪华轿车一直把小轿车撞到路边,滑出去好几米才停下来。两辆车堪堪从侯小伍身边擦过,侯小伍吓得一屁股跌倒,抓着风筝的手不停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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