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理没想到如蜜话转的这么快,怔了一回,才回神,“哦,好的,出来也蛮久了,我们回去吧。”

    如蜜依次行了礼,完全忽略自己搞出的阴森气氛,却在转身迈了两步的时候,突然转身回来,动了动唇,问了布修一句:“请问,王女宫有个名叫楼苍的宫女,她,葬在哪里?”

    一群人有是一次惊呆,她,在问什么?

    没听清楚吗?还是无法理解?如蜜唇上勾出冷漠的弧度,“楼苍,她应该也葬在这片墓地里,她在哪里?”

    先前来请如蜜的副官先回神,连忙翻查手中的簿册,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看自己瞠目结舌的主子,小声的问一句:“阁下?”

    布修不知道如蜜在想什么,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从见到如蜜时起,他就在不停不停的猜,只可惜,从没猜到过。

    “在哪里?”这次,不过是他顺势卖个人情给她吧。

    副官殷勤的指出了楼苍坟地的位置,如蜜也答谢了,迪会理前头先走着,如蜜却还是转了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个半晌没有在说一句话的闾侠尚景。

    却不知道这一眼引出祸端。

    “如大人。”看来,自己真是被人看扁了呢。闾侠尚景微微一笑,“您到底是怎么知道这棺木里躺的人,不是王女宫那个厨娘?”

    “国宰大人是认为如蜜不知道?”如蜜站住了脚,这味道,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不,”闾侠尚景优雅的摇了一下头,“我只是好奇,此人已经面目全非,如大人是如何在一瞥之下作出判断的。”

    “恰是因为已经面目全非。”如蜜也优雅的笑了笑,眉眼轻轻的挑,“国宰大人不知道,透过现象才能看到本质吗?”

    闾侠尚景一怔,立刻恢复温文的笑容,“如大人,是说,您看了这白骨,就知道这人长的样子了吗?”

    怎么可能,当她是电脑吗?就算是电脑也要给了程式才能还原吧。

    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笑容保持,猜,大家一起猜,愿怎么猜怎么猜,甚至愿意怎么说都可以,她如蜜绝对不带反驳的。

    她,真的能看出来?闾侠尚景皱了一下下眉,这,到是不好办了。

    “那,这具尸首?”这下闾侠尚景没有抢到问话权,却还是布修快嘴一点。

    如蜜转头看他一眼,觉得实在没什么必要再和他们耗下去了。女人,在他们这群古代人眼中向来就是无知虚弱胆怯的动物,现下让他们小小见识一下已经足够,在多了把古代人吓出心脏病了,就不厚道了。

    所以,“剩下的,自然要各位博览群书知古晓今的大人们来查清楚了,如蜜先行告退了。”功成名就后,当然要全身而退咯。

    迪会理只敢的上跟着她跑两步,剩下一堆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眼睁睁看如蜜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布修玩味的扬了扬唇,果然是个好玩的女子,然后正了脸色,命令副官立刻去调查棺木中的人是谁,如蜜说的刹有其事,让他忍不住当了真。

    闾侠尚景也是玩味的笑脸,然后,做了个自己不算不齿,却也从没做过的出尔反尔,她的命,他要暂时留着了,呵呵,如蜜,无论你承认与否,你的命,可是牵在我的手中。

    至于典蒙,大约是这些人中最凄惨的一个,先是被如蜜瞪,然后又被迪会理递眼色,到了最后,还插不上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就怎么跟这那妖女走了,555……

    坟墓里什么都没有。

    铁钉,肥皂,糖。这样简单,是不是就可以造出一个人?

    灵魂,到底是什么?哪里来的,又去到哪里去了?

    楼苍,你,死了吗?

    迪会理把如蜜送到王女宫门前,犹豫又犹豫后,决定不进门了。

    “为什么?”如蜜可还有话要问。

    迪会理促了促眉,“如蜜,”他叹口气,“就我而言,还是不希望你这样牵扯进来。”或许如蜜知道的知识确实和他们不同,或许如蜜真的知道些别的隐瞒,可是,这也无疑把她推到了危险的前线。他们这群人,或者有身份,或者有地位,或者有家世,一般意义上,安全系数要高的多。别人也就算了,可是如蜜啊!

    “怎么能不牵扯进来。”如蜜忍不住笑笑,“我已经深陷泥潭。”

    “可是。”迪会理定定的看着她,绝无玩笑,“你保不了自己周全,必害了王女殿下啊!”她不是很敏感吗?那为什么闾侠尚景那么阴森的打量她却没意识到呢?

    如蜜不乐听,皱一下眉,“你,怎就笃定我保护不了自己呢?”她已经有了要为之保全自己的人,再也不会做拼命三郎了啊。

    “你怎么保自己?”迪会理深呼吸,“那个令少声已经比你有身份吧,有亲人吧,还不是一样……”不,不能告诉她。

    令少声?

    对了,还有个令少声,怎么,就忘记她了?

    还是,刻意的,不去想她。

    “我要回去了。”简短的告别,如蜜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进了门。

    “如蜜!”迪会理急呼,却唤不来如蜜回头。

    是了,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和楼苍一样,这么久,这么久,是王女刻意隐藏是吗?

    那么,典蒙和迪会理这些日子进宫不得,也是同样的原因吧,那么,那么。

    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吧。

    急匆匆的进门,如蜜咬的下唇苍白,她要见王女,要见她,不是要质问,不是要争吵,她,只是想抱抱她,汲取她身上的温暖,来驱散自己的寒气凛凛。

    门口没有青创守着,屋里却有人声窃窃。

    如蜜掀帘就迈步,却再发不出声音。

    是极至的红,触目惊心的红,刺目,也刺心,就像钉在指甲之间的竹签,连心的疼痛,脉络到全身,抽搐到全身。

    是怎样的美人,浓纤合度,肤如凝脂,那正红色的薄纱绕她一身,却也只是陪衬她的澄澄碧眸。

    帘子滑过手指,落下,沉沉的只是颤抖两下,趋于静止。

    人,是很容易就执迷不悟的动物。

    一次错身,一个抬眸,一次回首,一个笑颜,都足以让人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了,却依旧心甘情愿。

    即便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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