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夏点头。泉州一战使得籍籍无名的杨云洲一战成名,天下皆知。

    “屠城还是美化。杨云洲出生泉州,其母只是一个富商府上的家妓,其生父是谁,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宜阳满脸的鄙夷,“听闻幼时他受到诸多苛责,度日艰辛。后来机缘巧合入了军队这才有了机会翻身。”

    宜阳掀盖,香气四溢的茶满殿,她呷了一口,道:“这一翻身就不得了了,幼时的苦难扎根在他心底,泉州便是他发泄报复的对象。他仅仅用了五天便攻下了泉州城,进城见人就杀,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最后逮住了泉州城所有的权贵,其中包括那位将他养育长大的富商……”

    宜阳放下玉碗,斜靠在美人榻上,她看着她道:“他恨富商,他命人抬了煮锅,架了柴火,他命人将富商所有的儿子,孙子全部扒光了绑在案板上,他当着富商的面一刀一刀地剐他们的肉,整个皇城,全是惨绝人寰的叫声,他却命人配了音乐,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见到连夏面色苍白,宜阳嘴角弯起不似笑意的弧度,她又道:“他将肉放入煮锅里涮了,逼着富商一口一口地吃下,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夜。听说王城的贵族一半是被活生生吓死的,最后未死的贵族也都是被折磨致死。”

    连夏虽未亲眼见过这番场景,但脑海里已经有些影子。

    她心底恐惧。

    “王后怎知这些?”除了当事人,知道实情的人皆已经死在泉州城。

    王后笑:“这是伺候过杨云洲士兵的美人传回来的消息。”

    连夏了然。自古美人都是最好的探子。

    王后起身,风姿绰约,她来到她面前,声音压得低低的:“连夏,跟在他身边,若一日他厌倦了你,你便是个死。不若……”

    还未待王后说完,连夏便跪了下来,道:“儿胆子小,素来怕死,此刻心中对杨将军更是畏惧不已,便是杨将军要杀儿,儿也只求速死。”

    这番话说的直白,也委婉,但终归让人明白她的意思。

    王后彻底冷了脸,她冷哼一声,道:“连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本王后不敢动你?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的方法有的是。”

    连夏也不惧,只道:“杨将军正愁没有借口灭了健康城,如果王后愿意为杨将军提供一个借口,儿何惧死?”

    王后闻言,将美人榻旁的玉碗扔到了连夏的脸上,茶水和茶叶都落在她的脸上,干净中透着肮脏,反而凸显出一种扭曲的美。

    “若王后无事,儿便退下了。”连夏执起宽大的袖子擦了脸上的污垢,起身往外走。

    王后厉声说道:“连夏,杨云洲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你猜他如果得知你的身份,你会不会被他当成奸细杀了?”

    连夏望了一眼越发刺目的阳光,跨步出了华丽逼人的王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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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连夏

    “王后,您说她回来吗?”丫鬟问。

    “只要她不想死,她就会来。”王后得意地笑。

    一路从王后殿回了住所,连夏的心翻滚了许多次,前路如此茫茫,她不过求一活路便是如此艰难。

    杨云洲此人疑心病重,此番若让他得知她的身份,生死难料。

    深夜,一身酒气似醉得不轻的杨云洲被周肃搀扶着入了殿,她连忙起来帮扶,醉意朦胧的杨云洲搂了她的腰,在她脸上吹气,问:“儿在等我回来?”

    连夏被酒气熏着了,咳嗽了一声。抬眸间,周肃望着她笑,一口白牙,还有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她见过的,笼子里的狼,见到食物的,饥饿的狼。

    这一夜,她宛如被放在火上烤,或者是沸水中,翻滚着,又或者是一叶小舟入了波涛汹涌的海,前浪后浪,不停地击打着,不至黎明不停歇。

    清晨,她累极,有人推她,她实在睁不开眼,那人力道大了,连夏迷迷糊糊地哼了声“疼”。

    那人轻笑一声,道:“学得挺快,这会儿知道叫疼了。”

    连夏眼掀了一丝缝隙,缝隙中,杨云洲的脸是柔和的,看得出今日他心情很好。

    杨云洲看着入他眼帘的连夏,此刻她仰面躺着,如海棠般酡红的脸,在蓝色锦绸上,显出几分高贵的,不可侵犯的美,可她只遮盖少许的身体又散发着引人堕落的诱惑。

    他抚摸着她的脸,叹息道:“昨夜,儿让我与周肃都很高兴。”

    连夏忆起昨夜之事,羞不能言,别过脸,不敢去看杨云洲。

    虽然已然伺候过他与周肃二人,但在|情|事上,她依旧会害羞,会怯恼,像个含|春|的小姑娘。

    “前些日子答应儿的礼物,儿不日就将收到。”杨云洲的指腹磨蹭着她的唇,似爱不释手。

    连夏懵懂地看向杨云洲,他的眼神落在远处。

    窗外是健康王城!

    连夏心底暗惊。

    “儿没有想问的吗?”杨云洲回望着她,一双眼,深黑,让人畏惧。

    连夏迟疑了会儿,问:“既然将军入城前已经有了胜算,为何还要将自己置于这个王城里?”

    杨云洲笑若游丝,手指离了她的唇,顺着她脖颈的线条游走,慢慢的,轻轻的,想一只细小的毒虫,在寻找最合适下毒致命的地方。

    他道:“这健康城富裕至今百年之久,它积累下来的财富又岂是我们看到这么简单,我要的又岂会是眼前这点财富!”

    连夏缩了身体,拉了床单遮盖身体。

    他哼笑一声,道:“儿何故害羞?昨夜,儿可是大胆得很。”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大腿上,道:“昨夜,儿这双腿可真是妙极了,攀在我俩身上柔软如藤蔓,如幼蛇……”

    此刻,连夏全身都红了,羞的,恼的。

    他笑,道:“你听,听到了吗?”

    有声音从云际传来,仿佛大殿都在摇晃,连夏听到了城破的惨叫声,凄厉,绝望……

    连夏血色褪尽,有些苍白,她想起身穿衣,身子软得厉害,又被杨云洲按着,她不得动。

    杨云洲合眼坐在床上,气定神闲,似在等待什么。

    有整齐而紧张的军靴声传来,连夏挣扎起身,拉下了帷幔,裹紧了床单。

    一只带血的军靴跨了进来,殿内的芳香被血腥味掩盖。

    连夏躲在了杨云洲身后,她偷眼看去,进来之人是周肃,他黑色的铠甲上沾满了湿漉漉的鲜血,红的,滴落在地板上,像朵朵盛开的梅花。

    杨云洲见了周肃笑,而后,起身一把将她抱起,道:“走,我带儿去看儿的礼物。”

    王城破碎,狼烟滚滚,一路走来,曾经的美丽富饶已经蒙上了尘埃,宫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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