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被他先一步打成重伤的妖兽再让徒弟去解决。

    付青远就这么在一旁看着,看着徒弟从最开始的不忍惧怕颤抖,狼狈的被那些妖兽追赶,到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那些伤残的妖兽。付青远很清楚徒弟由始至终都依然存着善念,她不喜欢无缘无故的去伤害那些弱小的妖兽,也不喜欢在受伤妖兽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徒弟的心思天真的有些傻气,但是她同样很明白她必须要尽快的成长起来,她需要积累对敌的经验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厉害,所以尽管不喜她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动手了。

    然后付青远看着徒弟的剑越来越凌厉,每次都用越来越快的速度杀死那些他指定的妖兽。然后再不看那些妖兽一眼,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师父,我们走吧。”

    徒弟不知道那时她自己的笑有多无奈,拿剑的手也在轻微的抖动。她和自己不一样,她始终不能习惯亲手夺去生命的感觉。付青远知道自己该让徒弟明白,拥有这种心态是不对的,修真之路本就残酷,拥有这种心态她最终走不了多久。

    但是当他看到徒弟每次杀完妖兽之后就仔细的洗手,然后对着根本没有沾染上血迹的双手发呆时。付青远莫名的觉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哪一刻让付青远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想要护着这个孩子不让她再做不喜欢做的任何事。但是付青远太过理智,即使有着那种不顾一切护着徒弟的心情,同时他也清楚的明白,他这个师父还太弱,不能只靠自己的力量护住徒弟。

    徒弟要自己成长起来,他只能站在一旁用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让她杀了面前的妖兽。不许她逃避不让她退缩。然后看着她理解却始终不能接受的一次次做着不喜欢的事,眼里明媚的阳光都黯淡下来。

    桑落再一次杀死了一只体型巨大的妖兽,她把手上付青远赠她的桑梓剑收好,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不远处的付青远身边有些忐忑的问道:“师父你看,徒儿今日如何。”

    “比昨日快了些。”

    桑落听了这话刚刚放下心,就又被付青远接下来的话给说的垂下了头。

    “只是,在你用雾气时本可直接溶去这只妖兽的脑袋,但是你踟蹰了,让它有喘息的机会,最后还让你雾气消耗过多不得用出了桑梓剑。”付青远看了一眼那只被雾气融化了眼睛和半个脑袋,最后被桑落切断了喉咙的妖兽尸体,垂了眼语气淡淡的说。

    事实上,若不是他刚才暗中帮助,在徒弟犹豫的一瞬间就会被妖兽反扑给抓伤。

    桑落叹口气神色沮丧,“我又劳烦师父帮忙了是不是?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很没有用,你骂我吧师父,我……总是教不会。”

    “回去吧。”付青远看了徒弟垂着头搅着手指半晌,才开口道。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桑落以为师父依然是不满意,无精打采的跟在付青远身后往回走。

    每日付青远都会找到一只落单的实力不高的妖兽,先是自己动手让它负伤,再等在旁边让徒弟练习剑法和雾气。

    他们这几日走到了一个小沙漠,因为附近并没有过多妖兽出现,便暂时在这处停驻。像这种小沙漠这个荒界上有许多,他们最开始所在的地方也是这种小沙漠。小沙漠一般只有几千米的范围,他们还见过只有几百米的。

    在这个荒界生活了一个月后,师徒两发现像这种小沙漠是相对安全的,他们也不知原因,但是一般在这种沙漠中只有一种妖兽,很少会出现其他妖兽。唯一出现的这种妖兽会在沙中爬行,外表和黄沙几乎一模一样,安静的待在那里不动时就算是付青远也很难发现。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种妖兽怕火,付青远和桑落如果在这种小沙漠暂住,晚上定会升起火堆。一来避免那种黄沙一般的妖兽偷袭,二来用以驱寒,荒界到了晚上异常的冷,呼出一口气都能变成白雾。

    桑落紧紧挨着付青远坐在火堆旁,两人身上还裹着棉被。虽然付青远没有徒弟那般怕冷,不需要裹着棉被,但他在这种事上往往抵不过桑落的坚持,也只能被裹着。

    这样师徒两人裹在一条棉被中,半夜桑落睡着睡着就枕到他身上去了,付青远只能环着熟睡的徒弟让她好好的睡。

    不过小徒弟完全没有察觉,第二日她醒来,也只会看到自己一个人窝在棉被里,自家师父坐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打坐。

    这日,已经到了半夜,桑落还没有要睡的意向,一直认认真真的看着墨染的天空。

    付青远见她看的起劲,不由也抬起头朝天空看去。没有月亮,倒是有漫天的繁星,只是普通的夜空而已。看完天空,付青远又转脸看自己肩膀旁的徒弟。她仰头看天空,眼里似乎也映出了星辰,小幅度的摆着头一副自娱自乐的表情。

    桑落注意到自家师父的目光,对他笑笑说:“师父你看,好多星星啊。看起来比在灵光界上时夜晚看起来的还要亮。”

    付青远不太能理解徒弟看着星星都能开心起来的心情,但是她能开心也就是好的。因此即使他不能理解,也点头嗯了一声。

    桑落听到自家师父附和的嗯了一下,忽然噗嗤就笑了。“师父,你一定不能理解我看个星星有什么能感到开心的。”

    被徒弟说中了想法的付青远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桑落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反而忽然叹了口气,把脸枕在手上有些落寞的说:“师父,我还是没能达到你的期望,我让你失望了是不是?”

    她知道的,师父其实隔三差五就会带些伤回来。不过师父不想让她担心,她也就忍着担忧。

    师父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桑落也很清楚。荒界多是些凶残的妖兽,能被她杀死的妖兽都算是弱的,而这种弱小的妖兽哪里能找到那么多给她练手呢。她杀的最多的都是先被人重伤过。

    将那些看起来就不是良善易与之辈的妖兽重伤的,自然就是师父了。他的伤就是那种时候受的,可是师父从来不说。

    再想想自己,她几乎从没受过伤。自从被师父在那个黑斗篷女人那里带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受过伤。现在在这里,她仍然是没受过伤,最多的也只是擦伤罢了。

    桑落觉得自己都要开始唾弃自己了,她并不想当圣母,她也明白杀那些妖兽都是她必须习惯的,杀人也是。但是不管是什么事,当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永远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她杀过人,后来的很多个夜晚都一直在做噩梦,午夜轮回时都能清晰的回想起每一幕而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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