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周行觉得奇怪,抬起眼皮一看,吓个正着。

    她愣了片刻,心底升起一点奇异的喜悦,又故意板着脸,一副很淡然的样子,说:“你回来了。”

    折竹便站在她的旁边,抱着剑,头发瀑布一般,拖到地上。

    赵周行笑她,“你的头发已可以给我扫地了。”

    于是坐起,从自己的头发上取下一支簪来,伸手替折竹去挽发。

    折竹任她动作,直到赵周行问她怎么这样回来时,才说:“处理麻烦。”

    “我这里也有麻烦吗?”赵周行笑道,她自认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就算有麻烦,也该她亲力亲为。

    折竹点点头。

    “那是什么样的麻烦呢?”

    折竹从袖中拿出蟠龙玉扣,“当日赠你之物,名为赤碧玉牌,是以上古碧玉封印血煞之气而成,如遇生死险地,则玉碎,人留。”

    “血煞无从化解,便是麻烦。”折竹说。

    赤碧玉牌是她本命法宝,用金龙血脉炼成,本是护命之物,不能轻易交予旁人。只是投桃报李,赵周行所赠虽非什么宝物,但以人世的眼光来看,已不寻常。折竹一时之间找不到回礼,便将玉牌做礼送了。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被方朔察觉,反被利用。她只好将计就计,也好从战事当中顺利脱身。如若不然,真的凯旋班师,封将拜相,无异于给自己系了条锁链。

    赵周行不知折竹这许多想法,听了折竹的话只是望着外面的乌云发呆,从缝隙中漏下几缕阳光,外面应是个大好的晴天,“麻烦完了,你去哪里?”

    折竹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似是不明白赵周行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折竹,你是从哪里来的呢?”赵周行问到。

    “从来处来。”折竹道。

    “往去处去。”赵周行接口,她叹了口气,终于把最想问的问了出来,“如果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会留下吗?”

    折竹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可是赵周行没有看见,她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为什么?”

    折竹心里越来越奇怪,走过去抓起赵周行的手腕,片刻后说到:“脏腑热盛,血行加速,乃热证。可服莲子清热去火。”

    再看赵周行面有粉色,折竹伸手去探,赵周行慌忙避开,甩开折竹的手,逃似地走了。

    折竹一脸莫名其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摇摇头决定不再去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脑子里装的是浆糊

    第30章 第三十章

    折竹住到了晋天观。

    尽管赵周行已经表示过可以和自己住在一起,但是折竹竟然说自己比较喜欢晋天观那个没人气有鬼气的地方。

    赵周行原本就常常去晋天观,这回去的次数更频繁了些,到了就坐着喝茶,消磨闻人合那点珍贵的库存。

    闻人合倒不介意,只是赵周行来的次数多了,他便也不再接待,自己该算卦算卦,该画符画符,就当赵周行没来。

    赵周行待了一会儿无聊,就去找折竹。

    晋天观里有一处池塘,不知什么时候取了名,叫观鲤池。折竹就在这观鲤池旁边,与那条鲤鱼下棋。

    论起下棋,赵周行是个中高手,只是甚少与人对局。她站在旁边看两个新手在那儿冥思苦想,就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用力咳了两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呀,是皇帝陛下。”阿月笑盈盈的,站起来给赵周行见礼。

    赵周行点点头,“你不是我的臣子,不用给我行礼。我找折竹有些事,你去玩罢。”

    阿月走了,赵周行坐在折竹对面,捡起棋子,几步便断了折竹的生机。

    折竹看出输赢已定,便不再落子,问赵周行,“何事?”

    “没什么事。”赵周行拨弄着手里的棋子,“今天是清明,在民间,人们会在这天结伴出游。”

    折竹:“?”

    折竹看着赵周行,赵周行把脸转过去,避开折竹的目光,“……这个叫做踏青,我……你想不想去看看?”

    折竹摇摇头。冬去春来,见得太多。

    赵周行脸色一变,有些生气,“那朕自己去了。”

    说完要走,却听见折竹说:“明日殿试,陛下需准备些。”

    这话无异于在赵周行心底那点点火苗上浇了桶油,挥手掀了棋盘,黑白的棋子统统进了池塘,水花声惊得闻人合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阿月趴在窗户上,望着亭子里的两个人,“陛下的脾气真大。”

    闻人合笑而不语。

    赵周行脾气大么,倒是大的,只是很少会发火。如果真的恼火,总会找别的法子把惹她的人给收拾了,那文修明就是个典型,被召进京师,如今已下在狱中的傅梓洲,更是个例子。

    倘赵周行发火了,倒未见得是多么大的脾气了。

    水花渐歇,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愈来愈小的涟漪。

    赵周行走的飞快,袖子扯着春日新发的花枝,折断满地的花叶,丝织的袖子也经不起这等折腾,走了半路,就撕破了。

    她一面走着,一面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傻子,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小事生气,再看看新换的衣服,更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可理喻。

    等走到殿前,气已消了大半。只是这踏青是不会去了,心情全无。

    赵周行深深地叹了口气,迈上台阶,正看见折竹站在门口,她那点熄灭的火苗又死灰复燃,没大好气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踏青。”折竹道。

    “你不是不去吗。”

    折竹踩着台阶走下来,走到赵周行面前,“我陪你去。”

    赵周行哼了声,“我要换衣服。”

    赵周行进去换衣服,换好了照着铜镜,不由笑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地不行,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儿时便是这样常常发脾气,常常要人来哄。

    只是那些宫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她也只是越发讨厌他们。

    渐渐长大,渐渐便发现身边没有人能够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思,发火这种行为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因为她已经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了。

    好像自从知道折竹会留下来之后,她就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走吧。”赵周行走出来,对折竹说。

    牵上一匹马,出宫。

    赵周行将折竹抱在身前,抖抖缰绳,沿着一条笔直的大街,往城西去。

    城西有座小丘,出城即见,春日里阳光懒散,青草齐刷刷的立在风中,小孩子们扯着风筝在草地上跑,几个文士打扮的或坐或站,聚在一起,把酒临风,几分恣意。

    城根下的老乞昏昏欲睡,破瓦片的碗放在一旁,一只毛色杂乱的土狗左右逡巡,老乞丐抓了棍子,将它赶跑了。

    赵周行从那乞丐身边经过,掏出几枚铜钱放在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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