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涤月宫的当家是女人,那时有牡丹仙的盛名,而且她每年会在涤月宫势力所在的瑶山脚下办牡丹会。别人大家闺秀斗文选才,她这个牡丹会则是斗武,题目规则由涤月宫来定,死伤自负。”

    “谁赢了她就嫁给谁吗?”话音刚落,金沈晃了晃脑袋,“不对啊,只有一个牡丹仙,她可是年年都办,难不成,一年嫁一个男人啊?”

    徐柒沉沉的嗓音传来,茅小飞听得一清二楚,旋即一愣。

    “正是。”

    ·

    房里,冷清的月光从窗口爬进来,铺满暗色的地面。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您要想当然,回去以后,老将军能给您什么好果子吃?我说,到底那个茅小飞有什么好?你就认定了?男人哪有女人好?”童一气急败坏,这两天也不知道酒喝得太多还是火气太大,嘴角生了燎泡,张嘴就疼,还不得不张嘴,“要是你看上他的身子,我老童回去就给您找他百八十个绝色少年,管保个个比他皮肤白,比他身段软,还有什么?”满头大汗的童一认真思索片刻,一拍被汗水润得亮光光的大脑门,“还要比他会办事。不是老童说你,男人有什么好,硬邦邦的,指不定还有汗臭味,哪儿比得上软玉温香在怀,盈盈一握的小腰来得销魂。我还真不懂你。”

    “童一!”时逸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童一手不耐烦地一摆,连声道:“好好好,我不会说,反正,少将军你要是稀罕男的,老童就去给你找男的,绝对比这个上齐人好。要是稀罕女的,那更好办,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家里的闺秀,少说也有一二百号人,排着队等着进穆家的门,就算是国君的女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穆老将军一句话,还不是轻轻松松一睁眼一闭眼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事儿。不过话说在前头,就算还是找男人,成亲,还是要老将军和夫人说了算。”童一看着时逸中点头。

    时逸中附和道:“少将军,明日最好我们还是不要跟青龙帮的人混在一起,容易让司寇祥兵疑心,司寇祥兵虽然答应了不出兵,但防人之心也不能没有。要是让司寇祥兵认为,我们庆细与上齐交好,恐怕此次前来的成果,兑现起来,会很困难。”

    “要是司寇祥兵背信弃义,打就是。”穆参商终于开口说话,态度却异常强硬,在旁人面前很少流露情绪的脸上也充满不耐烦。

    “打就是,打就是?”童一气得话也说不利索了,“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别人被女人迷得昏了头还说得过去,你被个男人迷得昏了头。”童一大叹,扶住脑袋急促喘气。

    “况且,桀林答应我们,不过是就坡下驴。桀林就算要南下,上齐也是我们的一道大门,没了上齐,我们才会直面桀林人。而且,桀林人没有你们想象中战斗力那么强,真正可怕的是罗刹族。而罗刹族尚不能攻破桀林,重回王座,现在就担心他们,是不是有点太多余了。”穆参商转过去看时逸中,“要是童将军不相信我的判断,不如请教时先生。”

    “行,行,你们都是用兵如神,我什么都不懂是吧?”童一满脸通红地叫嚷。

    “行了,老童。”时逸中打断他的委屈,把穆参商该喝的药推到他的面前,“药快凉了,少将军先吃药。”

    药碗端到半空,突然,穆参商道:“有盐津梅子吗?”

    两个中年人俱是一愣。

    “应该有,我去让人拿。”时逸中正要起身出去,被童一按住了手。

    “我去!”童一粗声道,“老时,你跟这木头好好说说,少主子如今长大了,管不了了。不过……”他话锋一转,斜斜瞥穆参商一眼,穆参商不为所动,盯着门边走神。

    “就算他老子亲自跟他说,估计也是管不了!”

    砰地一声摔门,连童一下楼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时逸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老童的这个脾气,多少年了,改不了。”

    “时先生。”

    听见穆参商能先开口,时逸中近乎以慈父的眼神凝视他,鼓励他继续说。

    “要是我没记错,先生今年该满五十岁了,为何迟迟没有成家?”

    时逸中一愣,半晌,苦涩道:“都一把年纪了,跟谁成家?和谁成家不是耽误别人?”

    “那先生年轻的时候,就没有遇见过任何一个,愿意共度一生,生死不弃的人吗?”穆参商又问。

    那一刻时逸中的目光虚化得悠远,思忖片刻后,方斟酌着开口:“有过。”

    穆参商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不过都已经是往事了,”时逸中抿了抿唇,尽管他的嘴唇并不干燥,“那时我随老将军在前线,回到京城打算让族中长辈去提亲,才得知人已在小半年前,因一场重病去世了。”

    穆参商没有开口。

    静默在二人之间流转,时逸中压抑着微微抽搐的眼角,拇指用力按住跳动不止的太阳穴,长长吁出一口气:“世事无常,这么多年,竟然我一个人也捱过来了。少将军,这足以见得,任何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纵使情深,也会在漫长时光里消磨成一缕扯不断的挂念。依我之见,成大事者,不应为私情牵绊,更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绊住另外一个人。”

    ☆、一一〇

    很快,穆参商居然笑了。

    这让时逸中有一瞬间愕然。

    “那是因为她去世了,而我喜欢的人,还活生生的。不怕说一句冒犯先生的话,因为茅小飞还活着,我们就有无限的希望。”穆参商嘴角弯起和煦的弧度,他的眼中游动着闪亮的光。

    时逸中苦笑摇头:“看来我们的话,少将军是都听不进去了。”

    “先生看着我长大,有道理的话,莫敢不从。”

    “你们两人在一起,不合适是其次,过不了老将军那关你可想过。你就忍心让夫人为您难过吗?”

    听着时逸中语重心长的劝说,穆参商垂下眼眸,良久,道:“旁人不知道,先生你很清楚,我不是穆家亲生的儿子,多年来食君之禄,自然忠君之事。但要以亲情来胁迫,恐怕还差一些,穆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会报答,但这件事与茅小飞无关。”穆参商坚毅的眼神凝注时逸中,几乎彻底击中了时逸中的内心,方才的一番话,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人,那个倩丽的背影就像一抹幽魂,令他眼前出现一阵一阵昏暗。

    ·

    酒席散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人影从厅上走下来。茅小飞也不知道攀着谁的背,他没想多喝,还叫大家都少喝点,明天要赶路。

    没成想他自己喝得有点醉了。

    茅小飞打了个酒嗝,嘴里嘟囔着叫嚷:“穆参商……”

    旁边同样摇头晃脑脸红脑袋晕的金沈凑过来,另外半边身子挂在徐柒的身上,近乎脸贴着脸,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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