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了句“记住了。”见两个妈妈有些沉默,孩子停不下地问,“妈妈,妈妈,还要说什么呀?”

    “那妈妈给你讲故事吧。”林小寒轻轻抚着女儿的额头,“我们来说过年的故事,为什么过年要放鞭炮呢?传说啊,古代的时候,年是个怪物的名字……”

    孩子的呼吸渐渐安静下来。两人看着女儿沉睡的面容,困乏涌了上来,她们将手握住一起,放在女儿的腹部,说着悄悄话。

    “她会从我们梦中出来吧?”

    “别担心,她能进来就能出去。”

    “这就好。我太困想睡了,但是睡之前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话,我一直没说,欠你一句的话。小寒,我——”

    “别说,这辈子已经到了最后。这句话留到下辈子,下辈子我等着你来对我说。”

    “下辈子?都经历过外宇宙的事物了,你居然还迷信了?”

    “对,我就是要迷信,什么科学,统统滚蛋,我就是相信下辈子。”

    “好。下辈子,我们就相信下辈子。那你下辈子等着我来。”

    “我一定等着你。好困,我睁不开眼了,我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拜年呢。”

    “对,早起拜年,替孩子拿好多红包。”

    零点时震耳欲聋的鞭炮炸响,恍如战争。众人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惨烈场景,连落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将头靠在季颜肩膀上那睡着的孩子眼角涌出的一滴泪水,伴随着爆炸声,直直地落入了尘埃中。

    ☆、源

    二十年后。

    “这里真美。”清丽如精灵般的女孩,快乐地传了个圈,“都说风吹麦浪,真的见到了这场景,才知道形容得太贴切了。麦子一层层地弯下再挺起,真得好像涌过来的海浪。厉森林,你怎么找到这么漂亮的地方?”

    “是我妈妈让我来帮她看看。”这位叫厉森林的女孩虽然面容娇美,可身姿异常挺拔,让人瞧不出任何艳媚之态,反而有种飒爽的英姿。

    “妈妈?季姨?朱姨?还是两个孟姨?”清丽女孩不解地问。

    “是我亲生母亲。”厉森林目光悠悠,好一会才又看向清丽女孩,“杨念,我们该回去了,明天妈妈们的朋友都要过来祭拜我两个妈妈,我要去招待他们。”

    “我知道。我爸妈也要来的,这事还是我妈牵头的呢。二十年老朋友聚会嘛。”杨念挽着厉森林的手臂,语气娇嗔,“再待一会嘛。明天才是聚会呢,不会迟到的。”

    “那可不行。我们可是开车来的,路上好几个小时呢,万一遇上堵车,回到家可就太晚了。身体又累,休息时间不够,第二天我怎么精神地出现在长辈们面前?杨帆叔叔见我这样更会嫌弃我了。他本来就不同意你和我的事,我不能让他对我的印象更坏了。”

    “他敢不同意。我妈说了,如果他不同意,她就离婚带着我走。”

    “安芸阿姨倒是疼我。”

    “那倒是。有的时候我都嫉妒,你知道我妈怎么说吗?就凭她是厉森林,我女儿倒贴我都愿意。我觉得自己在我妈眼里就成了个货物。”杨念不满地嘟着小嘴。

    厉森林哈哈一笑,又有点黯然,“你爸其实也不是反对我,他只是觉得我这身体,他们那么喜欢孩子。”

    “生不生孩子我们说得算。再说了,生个孩子也没什么关系。”杨念赶忙说:“中国以前有个伟大的政策叫计划生育,我们只生一个,让我们的女儿也生只一个,让我们的孙女也是这样,这不就解决了吗。”

    “那万一我们的后代有人想生好几个呢?”

    “管那么多干什么啊,我们就管我们能管到的就行了。我妈说了,人呢,糊里糊涂过一辈子其实是最幸福的。她自己就是这样,看我爸天天借酒浇愁,就糊涂地陪喝了一点,结果糊涂的怀上了我,糊涂地结了婚,糊涂地过到了现在。我妈说要不是她糊涂,就冲我这名字,她就得和我爸离婚。”

    “为什么啊?”

    “我妈一和我爸吵架,说我爸是为了纪念初恋才给我起这样的名字。我爸不承认,说是为了让我念书。我妈说那为什么不叫杨书。我爸就咬牙不不吭声,反正打死不认是纪念初恋。不过啊,我还得感谢我妈呢,要不是她糊涂,我也不会小你四岁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小你太多,你长大了我还没成人,你跟别人跑了我怎么办啊。”

    厉森林开怀大笑,心里轻松愉悦,“我可不敢跑,不然啊,你爸你妈能让我冰火两重天。”

    “怎么着,听你这口气是迫于他们的淫/威才不敢不要的我?你的良心呢?去年人家才十七啊,你可就下手了,我那时可没成年啊。”

    “那是你勾引我的,我只是没把持住。”

    “你你你,你想赖账?天啊,人家初吻初夜都是你的,你居然还要赖账。不对,初牵手也是你的,也不对,初喝奶初换尿布也是你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冤枉啊,初喝奶初换尿布是你妈的,我只是陪客去医院看到的。不过初打人初挠人初咬人倒都是我的。”

    “那我不管,看到也算你的。反正你就等着我把一辈子的‘初’都奉献给你吧,当然啦,你的也是我的。你的名字叫森林,但只能有我这一颗杨树。”

    清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田间的小道上,显得秋日的午后特别美好。

    回程的时候果然在村口堵了一会,有家人结婚,附近的几个村全部涌过来,人很多。她们只能坐在车里耐心得等着。村里人讲话声音大,车外议论声不断地传入她们的耳中。“谁家结婚,这么大的排场,这得多少辆车,十几辆吧。”“是老刘家的。”“哪个老刘?村东村西的?”“就是他家有个儿子叫刘明全的,考上了名牌大学,当时村里还轰动过一阵呢,后来在到大工厂实习,结果工厂爆炸,他儿子被炸死了,他们家得了一大笔赔偿金。”“炸死的不是他家唯一的儿子吗?怎么又出现个儿子?”“他家又抱养了一个,是弃婴,天生缺个膀子,残疾,但是人家脑袋好使,在村子里搞生态养殖,赚了大笔的钱,对老刘两口子孝顺的不得了,你说,老刘家是不是有福气?”“是啊,多少亲生的都不上啊。”……

    婚车全部开了过去,人也渐渐散去,厉森林启动了车子,见杨念歪头出神,便问:“想什么呢?”

    “刘明全?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杨念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和说得故事里有这个名字。对了,你还没和说爆炸后怎么样呢?”

    “你为什么老是揪着我问,干嘛不去问你父母呢。”厉森林叹气,“我也是听季颜妈妈给我说的,作为当事人,你爸你妈更清楚。”

    “小的时候听他们无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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