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求情,只得出言道:“军师,此刻正是用人之际……”

    高顺乃是吕布麾下资历最老的将领,连麒麟都得客客气气唤一声“高大哥”,陈宫自不能将高顺之话当耳边风。

    然而,只见陈宫朝高顺使了个眼色。

    第四战·邺城·夜探敌情

    张鲁率军奇袭,按麒麟吩咐,截断了郭嘉的粮草,继而急行军南下,前来邺城汇合。

    “怎来得这么快?有消息了么?”吕布问。

    张鲁道:“以缩地之术过长城,紧追慢赶,终于追上温侯脚步。果如军师所料,郭嘉、夏侯惇带领十万大军,扮成匈奴人,直扑函谷关去了。”

    吕布赤着上身,坐于将军榻上,一身纠结武人肌肉健美有力。

    华佗手持银针,于火上烘烤,刺入吕布背后穴道。

    张鲁哂道:“你们打仗还带大夫。”

    麒麟莞尔道:“辛苦华老先生了,此战毕,定能颐养天年。”

    华佗抽针,捋须笑道:“医者父母之心,但求此战能定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亦是值得。”

    吕布一脸面瘫相,问:“本侯还能活多久?”

    张鲁与华佗一齐笑了起来,华佗道:“侯爷正当壮年,若不沉溺酒色,胸襟豁达,当可活至百岁。”

    吕布答:“我既爱喝酒,又好色,只怕活不到那么长。”

    麒麟揶揄道:“你可以的,只怕以后我还比你先死呢。”

    吕布神色有点黯然。

    华佗又道:“自古心直意坚者,俱能享高寿,侯爷便是其中翘楚。”

    吕布默默点头,张鲁打趣道:“想那曹孟德,一生多疑,便罹患头风……”

    华佗唏嘘道:“一起一落,生枯荣死,俱由本性而定。”

    麒麟心中一动,问道:“曹操的头风很严重了?”

    华佗道:“头风病人最忌惊吓,须得静养,今日曹相亲自率军出兵,在温侯手下大败,只怕病情又加重了。”

    麒麟沉吟不语,华佗为吕布扎完针,松了骨,吩咐道:“温侯今日须得早睡,不可再动,明日早起,一身便即安泰。”

    众将纷纷躬身出帐,吕布又道:“麒麟……”

    华佗正色道:“侯爷,不可再劳心费力,且先躺着。”

    麒麟莞尔道:“怎么?”

    “没事了。”吕布只得乖乖躺上榻去,像个小孩,又念叨道:“我要活到九十九……”

    张鲁笑得打跌,与麒麟、华佗出了帐,华佗径去歇下,张鲁又道:“今夜月色明朗,军师可愿与我走走?”

    麒麟与张鲁并肩而行,忽地注意到张鲁腰畔挂着一把短匕,蹙眉道:“七星刀?”

    张鲁道:“传言此刀乃是留侯张良佩刀,刃刻天罡北斗,名唤‘七星’,大汉四百余年,流失民间……”

    麒麟点头道:“失而复得,本就是你们张家的宝物。”

    张鲁见麒麟面容凝重,遂哂道:“军师莫不是也喜欢此刀?”说着解下七星,麒麟忙道:“物归原主,师君请收着就是。”

    张鲁与麒麟缓缓前行,张鲁又道:“见军师面有忧色,可是有何事举棋不定?”

    麒麟吁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在想奉先的事,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搁了很久很久。”

    张鲁捋须不语,麒麟停下脚步,说:“奉先若……奉先若打下邺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曹操?我看奉先这模样……就算他不想成为曹操、董卓,天下诸侯,能理解他的又有多少?”

    张鲁付诸一哂:“来日方长,军师便在想此事了?”

    麒麟眉毛一动,期待地看着张鲁。

    张鲁想了想,道:“白日间见军师幻法传令,可也是我道家中人?仙山何处?师门哪家?”

    麒麟自嘲地笑了笑,答:“略懂而已。”

    张鲁沉吟片刻,打趣道:“军师可懂移花接木,缩地化型之术?不若我们趁着今夜,入城看看?说不定军师之忧,进了邺城自解。”

    麒麟蹙眉打量张鲁,看不透他什么意思,道:“成,我带你进去。”

    张鲁摆手道:“不须军师代劳。”

    麒麟左手按着右手手背,六魂幡跃出,黑色火焰般裹遍全身。

    张鲁一手掐了个剑诀,立于面前,指间五色光华流转,身形散为数点明光。

    黑火拔地而起,与五色光同时化作流星,拖着尾焰飞向邺城。

    一道黑色的火焰划过夜空,落于青宛殿外,黑火蓦然一收,成为剑仙战袍,麒麟抬足,踏上第一级台阶。

    张鲁去哪了?还没到?麒麟疑惑转头,见不到五色光。

    殿前每隔十步站着一名哨兵,诺大一个宫殿中,足有近百人,麒麟弹指,千百星黑色光点飞散,没入哨兵额前,卫兵纷纷软倒下去。

    麒麟推开殿门,走进寝殿内,屏风后的榻上,曹操苍老的声音悠悠道:“是谁,要来取我性命了么?”

    张鲁旋身落地,道袍荡开,立于铜雀园中。

    园内尽是杂物,冷冷清清,男孩的声音道:“你是谁?来做什么的?”

    张鲁并不转身,道袍影子于月下微微飘荡,男孩霎时气息窒住。

    “你是谁?来做什么的?”张鲁微笑道,转过身,凝视刘晖。

    张鲁:“你是宫里的人?”

    刘晖:“我来杀人。”

    张鲁:“杀什么人?”

    刘晖:“杀青宛殿里的一个人。”

    张鲁:“为何杀他?”

    刘晖:“为我娘报仇。”

    张鲁:“你娘是谁?”

    刘晖抿唇不答。

    张鲁招了招手,示意刘晖靠近些。刘晖迟疑片刻,走了过来。

    张鲁十分疑惑,以手摩挲刘晖额头,刘晖面容清秀,唇红齿白,眸中却有一股浑然天生的戾气。

    张鲁料想刘晖的生母,多半是曹操的哪名后妃,便也不多问,解下佩刀,低声道:“此刀……”

    刘晖惊呼一声:“这是七星刀!你是温侯的人?”

    张鲁联系前因后果,与凉州数名军师所言,刹那间推断出了刘晖的身份,颤声道:“你是太子?是董贵妃的儿子?”

    刘晖不答,张鲁将佩刀递过,刘晖接了。

    青宛殿中,曹操一夜似乎老了数十岁,孤零零地躺在榻上。

    麒麟问:“喝水么?”

    曹操咳嗽着坐起,点了点头,麒麟端了水来,喂曹操喝下。

    麒麟撩起袍襟,朝榻畔坐下。

    曹操缓缓道:“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麒麟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曹操笑了起来,唏嘘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麒麟淡淡道:“该不是直到今天,还存着招我的心思罢。”

    曹操道:“当初我派彰儿,典韦入长安,便是想请你前来,不料你……”

    麒麟道:“打住,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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