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了印,就可以不再拜访他了,然后再花一些时间,可以把他这个人完全地抛在脑后。

    有些缅怀以前相互扶持的日子,但是过日子的艰辛之处就在于,一个人也要走下去。

    轿夫将轿子稳稳地停在了何微家的门口,何微本要回家探亲,同为大理评事的人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走了也没事,但是他好像放弃了回老家一趟,自从印鉴官牒下来,就一直在京中待着。不需要去大理寺的日子,便一直在家中闲居读书。

    方池站在院门口,本想敲门,却发现院子的门是虚关着的,他心知何微在房内做事入神,敲门也听不见——他一向如此,因此他直接走了进去。

    时隔两月,再到这个院子来,方池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站在屋檐下的长廊上,敲响了主室的门。

    没有回应,方池正想再敲,一阵脚步声传来,何微跑来开了门,抬头看是他,露出粲然的笑容,询问:“进来坐坐?”

    “不了。”方池不想踏进屋里,说:“我来干什么,你是知道的吧。”

    何微点点头,表情似是有些遗憾:“然而连坐下喝一杯茶的时间也没有?”

    “嗯,我挺忙的。”方池说。

    何微住嘴了,看着他说:“那你等等,我去拿你的印。”

    方池点了点头。

    何微回身走进房间深处,并没关门,方池在房外站着,望着院内景色,有些失神。

    仔细看,发现这个院子和他们曾经租的那个房子倒有几分相似,别的不说,院中的大柳树便让人想起春芳河岸那些婀娜的杨柳……

    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却仍没见何微出来,方池皱了皱眉,正想大声询问“东西还没拿来吗”,但是他忽然领悟了什么。

    ……何微这厮,怎么会乖乖地把印鉴拿出来交给他呢,他是诱他进入屋子啊。

    “进来坐坐?”

    “连坐下喝一杯茶的时间也没有?”

    这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命令。

    方池叹一口气,他本来也没想这么轻易就拿回东西,话又说回来,进了何微的屋子,他也不觉得自己就危险了,上次已经警告过他,他该引以为戒才对。

    方池怔忪一阵,抬脚走进了屋子。

    屋里飘出阵阵茶香,原来刚才那一会儿功夫,何微已经泡出了一壶茶。

    看是他,何微从茶炉边走过来,手捧一杯热茶,笑说:“尝尝大理寺少卿严大人送我们的银针茶。”

    “恭敬不如从命。”方池刚才站在屋外,有点寒意,也就不推脱了,端起茶杯,从杯口望着淡青色的茶水,说:“里面没有加别的什么吗?”

    何微脸色一僵,说:“我怎么会下……咳,下药,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事?”

    方池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觉得有些有趣,说:“我问你加没加东西,是问怎么不放些点茶之物,最近不是盛行这样吗?”

    何微回过味来,有些尴尬地掩饰脸上的红晕,撇过头说:“点什么茶,我喝茶就喜欢喝茶纯净的味道,不喜欢放些古怪的东西。怎么,上官兄喜欢?”

    “我也不喜欢,我只是问问。”说着,方池抿了一口茶,找了个椅子坐下。

    何微坐在他的对面,也饮了一口茶。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又过了一会儿。

    看他低头不说话,方池忍不住催了一句:“坐也坐了,茶也喝了,你快把我的印拿来,我有急用。”

    何微点点头:“我知道大概是要得急了,不然你也不会找来。”

    方池噎了一下,顿了顿说:“本来便是如此,你还想怎样?”

    “……只是近日不怎么能见到你,心里有些空罢了。”何微忽然说。

    方池听他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不知该回什么好,他倒是倾诉他的情感,可惜作为接受的一方,方池只觉得如坐针毡。

    方池的躁动好像传达给了何微,他的神情有些灰败,站起来说:“好了,我去拿印了,你把这杯茶喝完再走吧。”

    看他起身离开,方池三两口把一杯茶下肚,就等他回来的时候可以走人。

    何微大概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但再怎么磨蹭取一方印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他还是回来了。

    方池看他手里果然拿着那个包着印的锦囊,心中一喜。

    何微望了望已经空了的茶杯,抬眼看了看方池,方池感到莫名心虚,但是挺了挺脊梁,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从他手里接过印鉴,方池说:“那我就告辞了。”转过头去。

    何微在他背后问道:“十月二十日我们这一届的学生约在得月楼会面,你去吗?”

    方池想了想,这次会面好像是周融等人倡议的,他去了估计也只会听到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吧,因此他说:“不去。”

    “那十一月五日小王爷约我们这一届在京的进士到问梅墟赏雪,你去吗?”

    方池想了想,小王爷这一摊事不好推拒,便道:“也许去也许不去吧。”

    “好,”何微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说:“你慢走,我不送了。”

    方池看他一副自己去了便很期待的样子,说道:“即使见面了,除了互相点头之外,也不会发生别的什么。我不是很明白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有这时间,不如在别的事上花功夫。”

    何微似笑非笑看着他:“你竟劝我,这对你没好处。要知道,现在饱受见不到的痛苦已经使我快发疯了,倘使不能在那些有限的场合见到你,我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次做出绑你过来的事。”

    方池闻言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快步出了房门,说:“这却是没可能的,我不可能再一次落到你手里,我劝你好自为之。”

    他一路离开了院落,乘着轿子远离了何微家,一直过了好久,受压迫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没想到,他人的好感是这样沉重的一样东西。方池有时甚至会狠毒地想,若是真的让他死,那么就不用受这份情感的束缚了。

    ……

    十月十八日,方池收到了周融送来的请柬。

    说是请柬,其实就是一张灰色的劣质的纸,薄而且脆,是市面上最便宜的一种纸,甚至读书人根本不用这种纸来书写,上面的字写得龙飞凤舞,方池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交给系统看,说是“邀请上官状元二十日到槐树街得月楼一聚,切记切记”。

    切记个鬼?方池在心里骂道,会去才有鬼了。

    周融用劣质纸张给他写请柬,摆明了是藐视的意思,这样过去只是接受他那边的人的群嘲而已,除了受气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方池直接将请柬扔到了一边。

    二十日过后,他在京都大道上和周融巧遇。

    周融掀开帘子望着方池所在的轿子说:“上官兄,你好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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